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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想在軍中積累威望,一個想在朝外積累民望。嗬嗬!倒是野心不小,隆聖帝淡淡一笑。“皇兒這是作何?起來吧。你外公是黔州刺史,也是此次南征的主力之一,你要想當這個先鋒,找他幫忙也並無不可。”


    聽聞此言,紀武更是低頭俯首。“兒臣不敢,還請父皇明鑒。”


    “戍邊司並不提前參與此次南征,這事你是知道的。既然你知道,那父皇就很難理解你的行為啊?”隆聖帝臉上笑容更甚,看上去,似乎並沒有多疑之心。“咱們除了君臣,還是父子。皇兒,你說對嗎?”


    “是,是是是!父皇說得是。”對於隆聖帝的態度,紀武是完全摸不清頭腦。


    隆聖帝收起臉上笑意,繼而拂袖一揮。“還不起來說話?滿朝文武在此,不要失了體統。”


    見此情景,紀武稍緩內心深處的惶恐,而後緩緩起身見禮。“兒臣謝父皇。”


    看到紀武起身,隆聖帝丟給對方一個自行領悟的眼神。“你想隨軍出征是好事,跟著張嶽便可,不要有再多的想法。”


    司徒文在怎麽權傾朝野,他也造不了反。徐滄在怎麽遠離朝堂,也有謀取天下之力。紀允想撈名望,可以。紀武想在軍中撈威望,這是隆聖帝無法容忍的。起碼,現在還早。


    “兒臣,兒臣謹遵父皇旨意。”言罷,紀武正欲退回原位,蕭如諱卻走了出來。


    司徒文雙眼一眯,那老狐狸這是要出來補刀了,紀武要遭重。


    “陛下,老臣有話說。”


    隆聖帝嘴角微顫,臉上看不出是喜是怒。“蕭愛卿,你想說什麽?”


    蕭如諱滿臉堆笑,似乎想佯做閑話家常一般。“陛下啊,您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哦?”隆聖帝亦是佯作吃驚。“蕭愛卿此話怎講?”


    “三皇子拳拳報國之心,征南之戰,乃是數十年難得一遇之大戰。跟在張少督的左右,豈非錯失尚好的曆練之機?”言罷,蕭如諱目光看向紀武,故作姿態的點了點頭。


    紀武見狀,頓時大喜。


    聞言,隆聖帝緩緩起身。“那依蕭愛卿之見呢?”


    見此情景,司徒文雙目微閉,若無其事的拂了拂須髯。他知道,蕭如諱的刀子要來了。


    “陛下,五軍司副統領一職,如今仍舊空缺。何不讓三殿下暫代其職,自領一營兵馬前去。既可為國效力,亦可用做曆練。旦行如此,豈不美哉。”蕭如諱邊說邊笑,似乎此事已成定局。


    蕭如諱的說辭有理有據,也合情合理。滿朝文武在此,皇帝若是當殿反駁,紀武的臉麵何在,在朝的地位何在。便是孫國安知曉,也會生出怨言(孫國安,黔州刺史,紀武外公。)。


    司徒文雙眼一睜,滿是皺紋的臉頰隨之一顫。仗終歸是要打完的,五軍司副統領這個位置一旦給出去,可就不好拿回來了。皇帝對此必然是極度不滿的,紀武一旦點頭答應,這刺也就埋下了。而他的大位之爭,也有可能提前宣告結束。


    隆聖帝微微一笑,轉頭看向身旁的紀武。“老三,此事你怎麽看?蕭愛卿舉薦你自領一營,前往南境,你可有把握?想好了再回答。”


    看著對麵的紀武,紀賢心中不免有些無奈。自己這個三弟沒有那麽多的花腸子,皇帝話說得太過隱晦,他很可能聽不出來。


    紀賢暗自搖了搖頭,紀武若是出局太快,那可不是什麽好事,矛盾點會全部集中在自己這個太子身上。想到此處,他搶先出列。“父皇,您這不是為難三弟嗎?五軍司已有近百年未曾經曆戰事,且不說它戰力如何。南征一戰,事關重大,應派上將領軍出行,而非用做曆練。單就皇子為先鋒,此舉便頗為不妥。”


    見紀賢如此說辭,紀武眉頭一皺,他可沒有覺得為難。自己正準備謝恩,就被紀賢給攪和了,這口氣如何能忍。為此,他毫無疑問的記恨上了對方。


    紀武狠辣的瞥了一眼紀賢,殊不知對方卻是為了保他。


    隆聖帝會心一笑,紀賢說得很好,甚得他意。“太子此言有理,倒是朕草率了。五軍司確實多年未曾磨礪,國戰非兒戲,此事還是作罷。”


    蕭如諱眼角微抽,正欲繼續開口,卻見司徒文暗中一瞥。隻一息,他便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太子殿下深謀遠慮,實乃我朝之幸。如此一想,倒是老臣妄言了。”


    “蕭大人還是深思熟慮再做進言吧,免得言語不妥,讓人貽笑大方。”司徒文亦是開口斥責。


    見紀武未能得償所願,紀允嘴角上揚,心中更是樂開了花。


    而另一旁的紀賢,則是長舒了一口氣。三個人的局麵才更容易積累底蘊,紀武一旦提前出局,遊戲可就不好玩了。


    一群人明爭暗鬥,心懷鬼胎。便是大周已經到了王朝末期,也並不能讓人凝聚一心。


    一晃眼,又是一個時辰過去。


    該商議的也都商議得差不多了,隆聖帝大手一揮,聲音變得極其威嚴。“傳旨:糧餉調度之事,由布政府起頭,各相關司衙協同。


    糧餉募捐一事,則由七皇子紀允全權負責。


    扼令黔州營與湘州營全數趕赴南境,待到開春,兵發南安。”


    三道旨意下達,群臣麵麵相覷,而後齊聲拜禮。“陛下聖明。”


    “太子留下,其餘的都散了吧。”隆聖帝揚手一揮,大臣們紛紛告禮退去。


    待到殿內隻剩下隆聖帝與劉辟,紀賢抬手一拜。“父皇有何旨意?”


    隆聖帝雖臉色平淡,語氣中卻有著幾分不悅。“宮裏最近多了不少流言蜚語,你可有聽說?”


    紀賢點頭。“您說的可是關於皇妹?”


    “除了她,還能有誰。”


    “父皇,流言不可信。不過,此事恐怕會對皇妹造成很不好的影響,甚至還會傳到民間,有損我皇室威嚴。”


    聞言,隆聖帝微微頷首。“她是什麽德行,父皇自然知曉。傳出這等流言,也不知是衝著她來,還是衝著朕這個皇帝來。


    天家的顏麵不可損,此事交給你去辦。好好查清楚,不要讓事態擴大。”


    “父皇。清者自清,隻要皇妹不做爭辯,日子久了,自然就過去了。至於是何人所為,兒臣自當查清,還請父皇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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