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司徒嫻韻看著心不在焉的徐平,黛眉微微皺起。說實話,她本不想在這大庭廣眾之下獻舞,奈何皇帝點名。


    可上台之後,她又在心中仔細思考了一會。男人不都好這口嗎,尤其是現在這種場合。


    上有當今皇帝,下有文武百官,在這樣的人群中獨舞,何其風騷,何其耀眼。這樣的女子,那個男人不心動?


    徐平到底在搞什麽鬼?不是擦汗,就是摳腦,一會抓耳一會撓腮,難道他不喜歡跳舞好看的翩翩女子?


    司徒嫻韻是越想越無語,紀月華何許人也?能倒拔垂楊柳的大神。徐平莫非好那種???


    轉眼一看,台下的司徒少華目不轉睛的盯著紀月華,兩眼珠子就差沒飛過去了。


    “這些人都特麽瞎啊?還是說現在的大周不流行弱女子了??”


    隨著絲竹之聲悠揚而起,韓娥輕啟朱唇,歌聲似夜鶯婉轉,清脆空靈的回蕩在大殿之內。


    司徒嫻韻不再多想,隨著歌聲翩翩起舞。抬腿、揮袖、指尖婉轉,纖腰擺動。倒是羅袖動香香不已,紅蕖嫋嫋秋煙裏。


    “好!!!”司徒嫻韻與韓娥二人輕歌曼舞,便是隆聖帝亦大聲呼好!“眾愛卿,與朕一同滿飲此杯!”


    聞言,群臣紛紛抬起杯盞。“臣等賀陛下萬年!大周萬年!”


    台下香氣馥鬱,台上佳人獻舞,惹得一眾文臣武將如癡如醉。


    司徒嫻韻一邊跳著,一邊時不時的朝徐平拋去幾個媚眼。


    見其毫無反應,當即借著舞姿來到徐平跟前。而後拿起案台上的杯盞懸於頭頂,繼而杯盞傾斜,美酒滴滴入喉。


    此舉更是引得一眾公子齊聲道賀。


    “妙絕!妙絕啊!”


    “好!絕了!”


    “司徒小姐真當驚豔啊!”


    徐平抬眼一看,滿臉懵逼。司徒鹹魚在搞雞毛?跳舞就跳舞,你拿我杯盞做甚?你拿走了我特麽喝啥?”


    但見徐平這副表情,司徒嫻韻差點沒當場破功。太可惡了,他是木頭做的?


    半炷香後,一曲舞罷。


    隆聖帝看向司徒孝康,笑道。“倒是不錯!令愛舞姿不凡,當屬一流!”


    “謝陛下稱讚!”司徒孝康微微以禮。


    “來人!”


    “陛下!”


    “看賞!”


    “臣女拜謝陛下!”司徒嫻韻當即躬身謝恩。


    “文欽呐,你這孫女可了不得啊!歌聲繞梁,空靈飄渺,當賞!”


    “陛下謬讚啊!丫頭,還不快快謝恩!”


    韓娥亦躬身一拜。“臣女謝過陛下!”


    待到賞賜完畢,隆聖帝目光看向徐平。“永寧!”


    “啊?”徐平先是一愣,而後立馬起身。“陛下,微臣在。”


    隆聖帝嘴角上揚,略帶調侃的笑著問道:“如此美酒盛宴,載歌載舞!你小子不作詩一首,以助興致?”


    “哦……哦!”言罷,徐平餘光一掃,但見徐滄麵無表情的盯著自己,差點沒當場跑路。“陛下,微臣…..微臣……”


    眾人還以為徐平臉皮薄,紛紛開口鼓動。


    “徐侍騎,來一首!”郭子韜率先打頭!


    “郭老二!人家現在可不是侍騎了,人家是將軍了!哈哈哈!”


    張士傑亦是大聲吆喝。“徐平!來一首給咱們戍邊司的弟兄們顯擺顯擺!免得人家說咱們這群人都是莽夫!”


    聞言,許陽嘴角一扯。“張老四,你特麽是不是虎!如此隆重的場合,要稱呼職務知道嗎?”


    “徐職務?”張士傑摳摳後腦,滿臉不解。


    許陽看向身旁的郭子韜。“一會把這貨帶回戍邊司,杖斃。”


    台下武將們紛紛起哄,引得徐滄也站起身來。“陛下讓你作詩,你就作。磨磨唧唧的,討打?”


    “徐將軍,莫非不願?”司徒嫻韻那一聲徐將軍,可謂魅到了骨子裏。引得徐平當即打了個寒顫。


    徐平目光繞開司徒嫻韻,又見韓娥眨巴眨巴的瞅著自己,似乎也很是期待。


    徐平嘴角一撇,朝著隆聖帝躬身以禮。“陛下,微臣獻醜了。”言罷,徐平邁步而出。一步一句,八步成詩:


    【玉盞冰寒滴露華,粉融香雪透輕紗】


    【韓娥歌罷人初醒,錦瑟聲停笑夢花】


    【酩酊但愁春有限,晚來醉意攬煙霞】


    【鈿箏閑倚宮廷美,月照西樓尋酒家】


    聞詩,韓娥黛眉微翹,臉頰些許泛紅。“徐…徐世子,好詩!”


    司徒嫻韻眼眸一眨,同聲附和。“徐將軍文武雙全,大才也!”


    “不錯,徐平啊,你也當賞!”隆聖帝亦是微微頷首。


    “微臣,多謝陛下。”


    “老許,啥意思啊?你給解釋解釋唄,老張我聽不懂啊。”


    聞言,許陽趕忙將臉側過一旁。張老四簡直是戍邊司之恥。


    就在眾人閑扯之時,徐滄嘴角一咧,抬手朝著徐平勾了勾。“好大兒,過來這邊坐。父王有些事想跟你聊上一聊!”


    聞言,徐平頓時汗如雨下,當即跪地討饒。“陛下饒命!呸!陛下救我!”


    隆聖帝麵帶不解,隨之看了二人一眼。“你們父子倆這是,在玩啥?”


    “聊聊家常而已,陛下見笑了,不必在意!”說完,徐滄抬手揮動。“諸位同僚愣著做甚,繼續吃酒,繼續吃酒。”


    “徐滄,這是天政殿!你,你,你不要過來啊!”但見徐滄靠近,徐平撒腿就想跑。


    “兔崽子還想跑?”徐滄大手一抓,頃刻間便將徐平拎到跟前。“來,坐下說。為父好好與你嘮嘮嗑!”


    “爹!”徐平臉色發白,不停吞咽著口水。


    “你是我爹!”


    “您沒在燕城啊?”


    “在燕城?你確定不是在勾欄?”


    完了完了,要死了要死了。徐平四處張望,就是不敢和徐滄對視。


    看著徐平這副樣子,徐滄無奈的搖頭一笑,隨即勾著他的脖子,輕聲問道:“小兔崽子,定平一戰傷到哪沒?”


    “啊?老爺子,你不捶我啊?”


    “你都是將軍了,是朝廷大臣了,為父還能像你小時候那般揍你?”


    此話一出,徐平歪嘴一笑,立馬又支棱了起來。“老爺子,你早說嘛,嚇得我這小心髒撲通撲通跳。嗨,定平那一戰,我跟你說……”


    沒得徐平話說完,徐滄揉了揉拳頭。“要捶也得回府不是,在這裏成何體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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