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顧明舉知道,開始的時候,走路一步一拖,連門檻都邁不過的自己是多麽狼狽。


    而牽著自己走上街頭,不管旁人如何指點都麵不改色的嚴鳳樓又需要多大的勇氣才能承受世人異樣的眼光。


    起初的日子很辛苦,從一個小城到另一個小城。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擺過書攤,賣過紙扇,大雨傾盆的日子裏,冒著風雨站在房簷下好容易售出一把油紙傘。


    尚來不及高興,被路過的車馬濺了一臉的泥濘。手中的銅板還不夠買一件新衣。放在先前,早讓手下攔住了揪出來暴打一頓,再丟進天牢裏餓上三年。


    除了腳,顧明舉的右手也不能用了。


    當日龍飛鳳舞的一筆好字就此成了絕筆。像個什麽都做不了的孩子一樣,一點一點從頭學起,用左手拿起筷子,用左手穿衣,用左手寫字。


    還是嚴鳳樓,握著她顫巍巍的受,潔白如雪的紙上一筆一劃寫出工工整整“顧"字。


    低著頭認真做事的男人總是一臉叫人慾罷不能的禁慾表情。忍不住鬆開筆,拉過他的手,印上一個吻。


    不動如山的他罕見地紅了臉,下班微抬,修長的脖頸扭出一條很好看的弧線,一直延伸到衣領裏:“再鬧我就不管你了。”


    口氣卻是溫柔的,略略透出幾分羞赧、幾分甜蜜。顧明舉匆匆低頭,不想讓他看見自己驟然發紅的眼圈。


    每日臨睡前,嚴鳳樓都要替他抹藥。其實照顧得再好,手腳都不會再如從前一般靈活自如。但是每天每天,他還是雷打不動地照著大夫的醫囑做著,像個用功聽話的學生,上藥、塗抹、按捏、揉搓,直到傷處泛紅微微發熱。


    這是嚴鳳樓每天必做的功課,一天都不會拖延,即使是在兩人無處可去,隻能寄宿破廟的日子裏。


    心無旁騖的鳳卿最好看,尤其是在燈下替他抹藥的時候。


    顧明舉伸手去托他的下巴,嚴鳳樓配合地仰起臉,烏黑的眸子裏頭清晰無誤地映出一個顧明舉。擦了藥的手腕辣辣地泛起了熱意,養著臂膀,一路能燒到顧明舉的心頭。


    “鳳卿......”開口輕輕地喚他,俯首溫柔地咬上他的耳垂。


    “昨晚已經......”看他漸漸變得幽邃的眼瞳,嚴鳳樓就知道顧明舉在想些什麽。微微用力推他的胸膛,“你昨天說過,今天不會的。”


    顧明舉細密的吻已經落到了他的嘴角邊:“是嗎?我忘記了。”


    “別胡鬧。”對待學館裏不聽話的孩子,他也是這樣一副看似嚴厲其實沒多大威攝力的口吻。


    幾番舔舐撫弄,按在胸膛上的雙手就漸漸用不上勁了。顧明舉拉起嚴鳳樓讓他跨坐在自己腿上。“你什麽時候……唔,嗯……”話才說到一半,嘴就被堵住了。


    一直吻到頭髮昏氣喘籲籲才有機會再開口:“我什麽,什麽時候也想的?唔……”


    “白天在學堂裏”


    他的鳳卿很可愛,吻到深處不能呼吸的時候,就會勾起雙臂緊緊地抱住他,


    雖然嘴裏還在拚命地說著不要,“那時,你這裏都濕了。”


    已經能漂亮地仿著嚴鳳樓的筆跡寫出情書的左手準確無誤地一把按在嚴鳳樓的下身,


    被顧明舉還在懷裏的身體立時猛地一顫。“啊……”


    愉悅的呻吟脫口而出。隨之而來的,卻是顧明舉饒有興味的調侃:“顧先生,學生冒昧了。”


    話音落下,按在嚴鳳樓下身的手隨之停了。已被撩撥得目光迷離的嚴鳳樓不解地看他。


    顧明舉咧開嘴,很無辜,很正真,很善良:“你方才說不要,那就不要吧。”


    嚴先生羞憤欲死,眸光銳利得像是能在他身上戳兩個窟窿,拉起散開的衣襟起身就要走。


    人還沒站起來,腰就被顧明舉攬了去。一臉jian猾的男人笑嘻嘻地附在耳邊:“原來你要的。”


    再不給嚴鳳樓拒絕的機會,定住了他的腰,就著相對疊坐的姿勢上前吻了過去,“還記不得上回我們學館裏?”


    嚴鳳樓抓上他的肩想阻止他往上一語道破。


    食髓知味的顧待郎舔著嘴,一邊褪著他的衣衫,一邊用舌頭捲住了他胸前紅珠,:“那晚你怕極了,把我吸得好緊。”


    “你……,你住嘴……啊……”嚴鳳樓羞憤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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