樺灼安寶篇


    第一章


    黎樺灼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成為大官,更沒有想過他會拜某人所賜成為什麽侯,可他就是成了,不僅成了,還在某人的陷害下當著全天下人的麵風風光光地迎娶了他最喜歡的人——他的小侍妾安寶,當然,也不能算是陷害,他本來就打定了主意和安寶共度一生,然後兩人在紅燭前對老天爺許了誓言,也算是成親了。


    隻是某個丟臉丟到外公家的人覺得自己丟臉了,也不能讓自己唯一的好友站在一邊閑乘涼,成親的當天晚上他在厲威帝耳邊忿忿地提了幾句,厲威帝這個愛「美人」不愛江山的「昏君」第二日就馬上下旨封他為仁和侯,命他風風光光地把安保娶進門。皇上都下旨了,他自然得照辦,何況某位已榮登君侯的公子恨不能讓他也嚐嚐那種丟臉丟到外公家的滋味。那人忙前忙後為他操辦不說,「大婚」當日還煽動人「鬧事」。


    安寶沒有官職,成親那天卻是以君侯義弟的身份從宮裏接出來的。這一路上吹吹打打也就罷了,他還要穿著一身大紅的喜袍騎在高頭大馬上遊街示眾。等接到了府裏,他還在有心人的哄鬧下把安寶從轎子裏抱出來,一路抱到房裏。好,等做完了這件事,那位公子還不罷休,硬是把安寶喊了出來,讓他們當眾喝交杯酒。隨後一桌一桌的敬酒就不必提了,那是少不了的。那人的目的達到了,那天他們高興是高興,但也丟臉丟到了外公家。不過好在那人隨後奉上了一曲「福姻舞」,算是安撫了他滿腹的不滿。


    和安寶成親已經三個月了,他的小安寶雖然仍不習慣在別人麵前開口,但個子抽高了一些的他好似一朵雛jú,一點點的慢慢地綻放著屬於他自己的顏色,讓他越來越迷戀。隻是有件事,卻一直壓在他和安寶的心裏,他不知道那人清不清楚,那人不提他也不敢提,就當那人不知道。他怕說出來後他會失去他這輩子除了安寶之外唯一的親人。


    *


    「樺,樺灼……」


    有人喚他,黎樺灼馬上扭頭,對來人伸出手:「做好了?」


    「嗯。」安寶把手上的兩頂老虎帽子遞過去:「你,看看。」說話口吃的他隻會在少爺麵前張嘴。但是成親後少爺就不許他叫少爺了,隻能喊名字,這讓他有時候會更口吃。


    黎樺灼看了看,笑道:「小妖最喜歡安寶做的帽子,不用瞧,肯定合適。剛才月瓊讓人傳了話過來,叫我們吃過中飯就進宮。」


    「嗯。」


    雖然是侯爺,不過黎樺灼從不過問政事,是絕對的閑散侯爺。他喜歡靜,就是侯爺府都是靠近皇宮的一處小宅子,府內也沒有太多人,這點宮裏的那位千歲爺沒有勉qiáng他,讓厲武帝給了他一塊風水寶地,每年收收租就夠他和安寶過日子了。而那位千歲爺有什麽好東西也從不會忘了他,把家裏的東西賣賣他和安寶就是下輩子也吃穿不愁了。


    府裏有一個官家,五個雜役。他和安寶的飯菜仍是由安寶來做,有些習慣他和千歲爺一樣,改不過來了。府裏的人是以前王府的管家嚴萍從島上帶回來的,都是老實本分的人。嚴萍現在是宮裏的內務總管,受某位千歲爺所託,他也會時刻關照仁和侯府的事宜。除了住的地方大了點,氣候幹燥了點,黎樺灼和安寶在京裏的生活與在江陵沒有太大的差別。就是見某位千歲爺的時候他走的路比原來長了。


    很簡單地吃了中飯,黎樺灼和安寶出了府,上了馬車直奔皇宮。皇宮的守衛一看是仁和侯的馬車就馬上放行。現在是二月,北方的冬天幹冷幹冷的,黎樺灼有哮症,雖然很多年沒有發作了,但這幾日喉嚨處總是有些不舒服。月瓊讓外公和木叔給他配了藥,難受的時候含上一顆,就舒服多了。臥房裏隨時放著兩盆水,在京城的第一個冬天,黎樺灼不是很難地熬了過來。


    到了宮門,黎樺灼和安寶下了馬車,有人已經在那裏候著了,告訴他們君侯在「常安閣」內,兩人跟著引路公公到了「常安閣」,守在閣外的太監掀開棉布簾子高喊:「仁和侯爺到——」


    還不等黎樺灼踏進屋,就聽一人叫:「樺灼安寶,我在西屋。」


    黎樺灼馬上和安寶進了西屋,一進去,他們兩人愣了。就見月瓊露著右半邊膀子,整條右臂上裹著黑乎乎的東西。洪喜洪泰都在屋內,還有兩個長住在宮裏的人。


    「木叔,外公。」黎樺灼喊道。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月瓊的外公張天宇和木叔木果果,月瓊讓樺灼安寶跟著他喊,安寶不習慣在別人麵前出聲,恭恭敬敬地行了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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