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飯飽之後,該入dòng房的嚴剎把吃撐了的月瓊抱走了。看著他們離去,微笑的幾人眼裏是感激是祝福是淚水。


    dòng房花燭夜,卻沒有任何激情。安穩地躺在嚴剎的懷裏,力氣還沒有恢復的月瓊昏昏欲睡。雖然明日就要啟程進京了,可他實在興奮不起來,身子太乏。嚴剎隔著衣裳撫摸月瓊的背身,綠眸幽暗。等他想完了事低頭一看,懷裏的人已經睡著了。


    「叩叩叩」,很輕的敲門聲,卻很急。


    嚴剎皺了下眉,這個時候來找他一定是出大事了。輕輕下了chuáng,見月瓊沒有醒來的跡象,他隨意披了外裳,出了臥房。


    「王爺!周謀士說有急事要稟。」嚴剎一出來,嚴壯就壓低聲音說。


    「看好他。」吩咐了一聲,嚴剎邊係腰帶邊往外走。走到對麵的書房,他關上門。周公升、李休、熊紀汪等人都在了,臉上是震驚與不敢相信的喜悅。


    「王爺!」周公升把厚厚的一遝密信遞過去,激動地說:「定州、幽州、寂洲、垂洲、灤洲、台洲六洲的都尉派人送了密信,願投靠王爺!」


    「大學士李章前也派人送了密信,願輔佐王爺!」


    「司馬騅竟然也派人送來密信,願效忠王爺!」


    「還有一些朝中大臣也都派人送來了密信,願效忠王爺!」


    「還有一封神秘人送來的密信,信上說他會確保江裴昭和楊思凱的安全,請王爺您放心地帶世子與公子進京。」


    嚴峻的情況突然一下子出現了逆轉。前來投靠的六洲人馬都處於江北要地,定州和幽州甚至是齊王解應宗的封地。而大將軍司馬騅更是手握京城重兵。而最不可能幫他們的李章前居然也表了態,還有其他官居要職的大臣們。


    「王爺,會不會有詐?」嚴開提出疑義。


    周公升肯定地說:「不會有詐。」


    李休也肯定地說:「這六洲人馬都是當年主動投靠古年的兵馬,現下突然轉而投靠王爺,若是有詐,他們做得也太明顯了。」


    「既然他們當年投靠了古年,又為何會突然投靠王爺?」嚴開還是不相信,「還有那個神秘人,他說會確保江世子和安王的安危,我們又如何能信?」


    周公升看了李休一眼,兩人眼裏是隻有彼此才懂的深意。


    看完了全部密奏,嚴剎的綠眸閃閃:「派人去和他們聯繫。」


    「是!王爺!」李休和周公升激動的不得了。見王爺主意已定,嚴開也表示服從。


    一群人在書房內重新製定計劃,這些突然到來的密信,讓他們有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他們要做的事似乎不再是大逆不道、會讓天下人群起攻擊的逆天之事。


    議事完後,天已經快亮了。嚴萍這時候把一串珠子交給王爺,說:「這是公子給的,讓老奴當了換銀子。」


    嚴剎把那串珠子塞進衣襟:「把府裏值錢的東西全部搬到島上去。」


    「是。」


    回到臥房,嚴剎走到chuáng邊掀開一側的帳子,在chuáng邊坐下。chuáng上的人顯然是累壞了,睡得極沉。粗糙的大掌拂過那人散落在身側的長髮,然後握住了他伸出來的右手。受過重創的右手比左手纖弱了許多,幾乎沒什麽肉。每當天氣不好,這條手臂就會酸痛難忍,若是受了冷,更是異常難受。但不管天好還是天壞,chuáng上那人總是笑咪咪的,好似他的右手一點事都沒有,隻是沒什麽力氣。


    把那隻略顯冰涼的手放進被子裏,嚴剎凝視著月瓊,一直到外麵傳來叩門聲,他才彎身用已經長出來的鬍子去紮月瓊的嘴。


    「唔……」


    還在做美夢的人臉上有了刺痛,他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入眼的是一雙綠色的眸子。


    「進來。」退開,嚴剎把迷糊的人扶了起來。


    洪喜洪泰端了水盆和早飯。當月瓊看到他們進來時,他瞬間清醒,天亮了,心在這一刻狂跳,月瓊任嚴剎給他擦了臉,漱了口。在嚴剎要抱他下chuáng時,他來了句:「嚴剎,小妖的奶娘怎麽辦?」


    「帶著。」


    就這樣,在月瓊和嚴剎收拾妥當,拐了道彎從前府大門出來時,跟著他們一同進京的還有一頭母老虎。和洪喜洪泰、樺灼安寶一一道別,月瓊笑咪咪地讓嚴剎扶著他上了馬車,嚴剎把孩子放在月瓊身邊,對他的部下們點了下頭,然後一句話也沒有交代就上了馬車。


    這次進京,嚴剎隻帶了熊紀汪、徐開遠、三嚴和三百鐵騎兵,把江陵與之後的大事交給了留下來的李休和周公升等人。若是以往,李休和周公升作為謀士怎麽都得跟去一人,不過現在嚴剎的身邊多了一人,他們去不去都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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