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幅畫中的人有著少年的影子,似乎是剛剛跳完舞,身上還穿著舞衣,唇角淡淡的一抹笑容更是讓他身旁的花兒黯然失色。令人難以相信這樣一位傾國傾城,看似柔弱的少年會做出燒死自己的事。這是嚴剎第一次見幽帝,他雖早年跟隨古年,但因為他的胡人出身、駭人的眼睛,他並無資格進宮去見皇上,更無資格進宮去見那個絕美的人。


    嚴剎沒有說他是否也有似曾相識的感覺,他一直盯著畫像,就在熊紀汪暗想他家王爺是不是也被幽帝迷惑時,嚴剎捲起了畫像,說了句:「找人假扮幽帝之事取消。」


    「王爺!」四人驚呼,周公升剛要開口就被打斷。「楊思凱已經動身前往京城,古年的聖旨最遲下個月就會到,找會跳舞的假幽帝太過倉促,京郊的事宜安排得如何了?」嚴剎的話題一轉,不欲再談此事。


    饒是周公升和李休都沒有想到王爺竟這麽輕易就取消了那個計劃,怔愣了一會,李休才道:「京郊的事宜正在布置中。」


    「讓他們盡快。」綠眸幽暗。


    「……是,王爺……」李休看了周公升一眼,兩人行禮後退下,徐開遠什麽都沒說,跟著退下。熊紀汪滿肚子疑問,但一看王爺的臉色,他也趕緊退下了。書房的門一關上,嚴剎馬上打開了那幅畫,綠眸盯在畫中人最勾人心魄的眼睛上。


    一出去,熊紀汪就問:「王爺想找人假扮幽帝?」這件事他並不知道。


    李休苦笑:「之前想,現在不想了。紀汪,這事你可要小心。」


    熊紀汪馬上點頭:「我省得。」就是對他老婆,他不能說的也不會說。


    「王爺做事自有王爺的考慮,你們不要想太多。我要去給月瓊配藥,先走了。」見暫時沒自己什麽事,甚少參與定計的徐開遠拉著熊紀汪走了。兩人走後,李休心情沉重地說:「王爺為何突然取消了計劃?難道僅是因為會趕不及?」


    周公升走了幾步,同樣沉重道:「時間上雖有些趕,但現在不過是月初,等聖旨下了,王爺再準備一番,拖一拖,一個多月總能有。憑開遠的易容術,我們隻需找會跳舞,身形似幽帝的人即可。若這次皇上沒有做出過分之事,依王爺之前的意思,他不會出兵,我們正好可以藉機把假幽帝送到宮裏;若皇上確是要利用這次召王爺進宮之事謀害王爺,假幽帝也可暫時拖住皇上,為王爺離京爭取時間。我不明白王爺為何會取消這個計劃。」


    沉重的氣氛環繞在兩人身周,李休想了想,突然急道:「難道王爺也被幽帝的畫像迷了心魂,不忍送美人進宮了?」


    「休!」周公升低喊,李休深吸了幾口氣,有些心煩地說:「剛才的話我失了理智。」


    周公升按按他的肩膀:「王爺對他的心思這麽多年了你還會懷疑嗎?何況他現在還為王爺生下了世子,除了他自己把自己當公子外,你我都清楚他至始至終都是王府的另一個主子。不要懷疑王爺對他的用心。」


    李休點點頭,重重地舒口氣:「那王爺為何取消那個計劃?」


    周公升看著前方,沒有回答,內心裏他也擔心王爺被幽帝迷了心魂,那樣的一個人,若還在世的話怕是古年都不能安然地鎖一輩子吧。


    中飯過後,嚴剎召他的親隨到書房議事,幽帝的那幅畫像已經不在他的桌上了,不知被他放到了哪裏。而嚴剎一句都沒有再提假幽帝之事,李休和周公升心裏都非常不安,怕那個傾國傾城的人會給他們英明的王爺帶來禍患。


    「阿嚏!」


    這聲噴嚏把正在聊天的幾人嚇到了,就見五個人飛快地衝到了小chuáng邊,摸摸chuáng上小人的臉、手、脖子……而最後一個反應慢了半拍的人則訥訥地問:「怎麽了?」


    黎樺灼的眉心緊擰:「安寶,去拿碗水來。」安寶立刻跑了。接著就聽「阿嚏」一聲,chuáng上的小人又打了一個噴嚏。後知後覺的人還是沒察覺到什麽嚴重的事,隻是走過來好奇地看看孩子。


    「哇……」打了兩個噴嚏的人似乎有點不舒服,嚶嚶哭了起來,哭聲有漸大的趨勢。


    「小妖尿了?」因為剛剛喝了虎奶,所以月瓊隻想到孩子尿了。


    黎樺灼把孩子抱起來,緊張地說:「月瓊,小妖好像有點發熱。你摸摸?」一聽孩子發熱,月瓊嚇著了,趕緊伸手去摸,然後他的臉色發白地說:「好像,是有點。」


    「我去找徐大夫!」洪喜瞬間沒了身影。


    「我去找王爺!」洪泰也瞬間沒了身影,讓月瓊連出聲攔下都沒來得及。葉良飛快地跑到外間把開著通風的窗戶關上,嚴小妖哭得越來越大聲,臉也漲得通紅,甚至把剛才喝的虎奶都吐了出來。月瓊嚇壞了,站在那裏不知該如何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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