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還暈?」嚴剎壓根不理月瓊的不滿。把桌上盤子裏的菜挨個夾到月瓊的碗裏。月瓊皺皺眉,剛剛那碗燕窩粥他已經飽了。


    「頭還暈?」粗聲問。


    月瓊甩甩頭:「有點。」


    「吃飯!」


    在綠眼的虎視眈眈下,月瓊把他能塞下的東西全部塞下,想吐。在他完全塞不下去之後,嚴剎把他碗裏剩下的飯菜全部掃到了自己的肚子裏,月瓊的眼裏閃過微笑,綠眼看到了,可月瓊自己卻沒有發現。吃完了,嚴剎吩咐沐浴,洪喜和洪泰趕緊去浴間準備。


    跨坐在嚴剎的腰上,月瓊趴在他懷裏昏昏欲睡,還沒到晚上他怎麽又困了?泡在熱水裏很舒服,舒服得他沒那麽噁心了。嚴剎的大掌在他身上摸來摸去,不過卻沒有做的意思,月瓊緊張的心也漸漸歸位。就在他快睡著時,嚴剎出聲:「為何要怕?」


    怕?怕什麽。月瓊睜開眼。下巴被人捏住,頭被抬起,他看進一雙幽暗的綠眸裏。


    拇指摩挲月瓊的下巴,嚴剎又問:「不過是個狗仗人勢的女人,你有何可怕?」


    腦中閃過古飛燕猙獰的臉,月瓊眼中的情緒複雜,當下巴傳來疼痛時,他咽咽唾沫:「她,是公主。」


    黑影罩下,月瓊的嘴被咬住,鬍子紮臉。在他氣喘籲籲時,嚴剎放開了他,似乎有些生氣:「你當這裏是什麽地方?」


    「厲王府。」


    「知道是厲王府,又為何要怕?」


    這人在氣什麽?大眼裏是不解。月瓊揉揉下巴,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她是王妃。唔!」他說錯啦?被啃咬的嘴發疼,月瓊卻不敢反抗,這人又生氣了。直到月瓊發出低吟,嚴剎才怒氣沖沖地退開:「在我麵前,你如此膽大包天,在那個女人麵前你卻怕到暈過去。」


    他在氣這個?被吻到發暈的月瓊舔舔被吻疼的嘴,其實他也不是怕到暈,就是突然暈了。不過月瓊下意識地說:「她不是你。」一說完,他愣了,而嚴剎的怒火瞬間熄滅。


    頭又被抬起,月瓊不敢看嚴剎,他剛剛說了什麽呀。鬍子貼在他的臉上,有人問他:「我是誰?」嘴唇動動,在對方牙齒的威脅下,月瓊回道:「嚴剎。」嘴又被咬上了。


    水涼之前,嚴剎把月瓊抱出了窄小的浴桶,拿浴巾把他一裹直接抱回了月瓊的臥房。洪喜和洪泰沒有露麵,嚴剎把月瓊放到chuáng上,放下chuáng帳,上chuáng。


    窩在嚴剎的懷裏,月瓊很快來了睡意,剛剛在浴桶裏他就想睡了,可是胃又有點不舒服,漲漲的,想吐。粗糙的大手不怎麽溫柔地揉按他的胃,月瓊的左手按住,接著他的手被大掌包了起來。


    「月瓊。」


    快要睡著的人猛然清醒。這人,叫了他的名字!天上下銀票了!綠眼凝視著他,月瓊咽咽唾沫,心怦怦怦地快要跳出來。


    「睡覺。」


    啊?就,就這個?月瓊趕緊閉上眼睛,可心跳得更厲害了。他剛剛都要睡著了……幹嘛,突然好好叫他的名字?


    心亂如麻、頭腦發暈、胃裏噁心的月瓊在大掌的撫摸下很快睡著了。在他的身子完全放鬆後,嚴剎輕輕掀開被子。寧靜的chuáng上,他跪在月瓊的身邊,虔誠地吻上他的肚子。


    再次醒來,天已經黑了。噁心不但沒有好轉的跡象,反而更明顯了。chuáng帳掛著,一座小山一般的人坐在chuáng邊的軟榻上看書。他chuáng邊何時多了個軟榻?月瓊眨眨仍舊犯困的眼。


    「進來。」


    嚴剎放下書。進來是洪喜和洪泰,還有月瓊最不喜歡的徐大夫。徐開遠在chuáng邊坐下,嚴剎把月瓊的左手拉出來,讓徐開遠為他號脈。洪喜洪泰一臉緊張地站在徐開遠身後,讓月瓊以為他們被嚴剎嚇到了。


    徐開遠號了好一會脈才拿開手,他先是對嚴剎微微一笑,嚴剎緊握的拳鬆開。接著他問:「月瓊公子有何不適?」


    「想吐。」


    「頭暈嗎?」


    「暈。」


    「可想睡?」


    「嗯。」


    「何時有這些症狀的?」


    「今日,唔,其實前幾天就這樣了,今天特別明顯。」


    「可有何想吃的東西?」


    「想吃點,酸的,或鹹的。有味的。」


    徐開遠不住地點頭,洪喜洪泰眼裏是欣喜,綠眸閃爍。月瓊說完心下駭然,不說不知道一說他才發覺自己好似真的病了,這麽多毛病。不過這些暫時不是他在意的。


    「徐大夫。」


    「公子請說。」


    「您去看過樺灼了嗎?他被打了。」


    徐開遠立刻道:「公子放心,黎公子那邊我已經去看過了。剛剛來之前我又去了一趟,黎公子上了藥後臉已經消了腫,其他的沒有大礙,過幾日就完全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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