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休朝一人示意,剛才喊殺的嚴鐵突然揮刀。


    「啊!」


    古飛燕大叫一聲,剛剛還威脅嚴剎的姚嬤嬤在她的麵前身首異處。


    「嚴,剎……」古飛燕怕了,是真的怕了。剩下的三位嬤嬤也是真的怕了。


    李休又示意,嚴鐵的刀起,這回是管嬤嬤。古飛燕麵無血色,渾身哆嗦,她不相信,她不相信嚴剎敢這麽做!頤指氣使慣了的蔡嬤嬤和石嬤嬤哪裏見過這種陣仗,早已嚇得大氣不敢出,尿濕了裙子。


    「嚴副將。」壞人李休又開口,嚴鐵抬手,士兵們拖著殘屍退了出去。蔡嬤嬤和石嬤嬤以為嚴剎放過了她們,差點哭出來。


    士兵們退出去時,有人進來。是任缶,熊紀汪和嚴墨。嚴墨一出現,自進屋後一直沒有動靜的嚴剎坐了起來。嚴墨關了門,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沒有大礙。」接著他跪下對王爺重重地磕了兩個頭:「恭喜王爺,賀喜王爺。」


    嚴剎騰得站了起來,神色激動。李休、周公升、嚴萍、嚴鐵、任缶和熊紀汪臉上喜色乍現:「恭喜王爺!賀喜王爺!」被嚇壞的古飛燕、蔡嬤嬤和石嬤嬤不明所以地看著他們,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


    嚴剎的拳頭緊緊地握著,誰都看得出他很高興,很激動。


    「王爺。」李休又一次出聲提醒,嚴剎收斂了情緒坐了下來。


    嚴墨又道:「屬下有負王爺重託,請王爺治罪。」


    「起來吧。」嚴剎的心情很好。不過嚴墨還是跪了一會才站起來。嚴剎在桌上敲了兩下,嚴鐵的刀再次舉起。


    「啊!」


    「不要!」


    古飛燕絕望了,蔡嬤嬤和石嬤嬤被嚴鐵像切西瓜一樣切成了兩半。


    「嚴萍。」


    「老奴在。」


    「把王府的規矩教給公主,她一日記不住,一日不許她踏出『秋苑』半步。」


    「老奴遵命。」


    嚴萍走到古飛燕跟前一掌打暈了她,接著嚴墨幫他把古飛燕裝進布袋裏帶走了。嚴鐵找人進來收拾最後兩人的屍首還有地上的血漬。嚴剎再次下令:「府裏凡是跟公主的人接觸過的,一個不留。」


    「是!」


    下一句,嚴剎卻是:「十日內,就算天塌了也不許來煩我。」說完,他起身大步離開。


    李休笑嗬嗬地問嚴墨:「是男是女?」


    嚴墨瞅了他一眼:「才兩個月,開遠的醫術還沒那麽高明。」


    周公升則問:「『他』為何會暈倒?」


    「身子不適、受到驚嚇、怒急攻心。」


    熊紀汪在那裏嘀咕:「王爺為啥還要留下公主?一刀砍了多省事?」


    沒人回答他。


    迷迷糊糊中,月瓊感覺有人在摸他的臉,粗糙的掌心,摸得他皮疼。貼近那處溫暖的地方,他緩緩睜開眼,眼前是一人壯實的腰。黑影罩下,臉被鬍子紮了,月瓊張開嘴,蠻橫的舌闖入,可吻卻變得跟以往有些不同。夢中的心慌和不安在吻中消散,當月瓊以為這人會繼續拿鬍子紮他時,對方退開了。


    「進來。」


    嗯?誰進來?月瓊第一個想到的是惡醫徐大夫。


    進來的人抬著托盤,上麵是冒著熱氣的燕窩粥和小菜。月瓊驚呼,是洪喜!跟在洪喜後頭的是洪泰!仰頭,大眼裏是驚嚇,這人怎麽bào露了?這時他才發現天還亮著,他又是一驚。


    「又想什麽呢?」


    嚴剎粗聲吼,把月瓊扶了起來,讓他靠在自己身上。月瓊瞪著大眼,不知說什麽好。洪泰麵色平靜地上前給公子擦了手、臉,又給公子餵了參湯。接著洪喜在chuáng邊坐下,餵公子喝粥。兩人的表情都很平靜,還有幾分懼意。


    洪喜和洪泰嚇著了吧。月瓊如是想。張嘴喝粥,腦子裏還閃著這人為何會這時候出現?為何沒有把洪喜洪泰弄暈了?為何bào露自己?為何……


    「喝粥!」


    馬上收回心思,月瓊乖乖喝粥。喝粥期間,月瓊抬眼,洪喜也抬眼,主僕兩人交換了彼此的心思。


    月瓊:嚇著了吧。


    洪喜:嗯。


    月瓊:別怕。


    洪喜:嗯。


    月瓊:就當他不存在。


    洪喜:嗯。


    洪喜餵公子喝完開胃粥,洪泰又端來了精緻的飯菜,有十幾道呢。嚴剎把月瓊抱出了被窩,洪泰抬眼和公子交換了一下彼此的心思。


    月瓊:嚇著了吧。


    洪泰:嗯。


    月瓊:就當他不存在。


    洪泰:嗯。


    洪喜洪泰退下了。嚴剎把月瓊放在軟椅上,他坐到月瓊的旁邊,把筷子塞到他手裏:「吃飯。」月瓊夾了一塊魚放到嘴裏,想吐。


    「咽下去。」


    大眼瞪了嚴剎一眼,艱難地咽下去。「天還沒黑呢。」你怎麽就來了?還讓洪喜洪泰瞧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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