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不願意把自己當成衣美人,沒有直接用“我”這個字。王不老臉上浮出某種奇異的微笑,他頓了頓,隻說:“我不能明著給你劇透。我隻能提醒你一句,如果王不老真的是活了幾百年的武林高手,他會被區區迷藥迷暈嗎?”顧良沒接話,王不老擺擺頭,再喝下一大口加了迷藥的湯。“不過,有這碗迷藥,反而是好的。那樣的話,等我被殺的時候,會無知無覺,沒有痛苦。夠了。”王不老這話,是很有矛盾的。在上個劇本裏,楊夜通過假死藥的事情,已經證明了——這個遊戲裏,無論多麽不可思議,隻要是劇本設定,那就一定會成立。在現在這個劇本的設定裏,王不老是個有幾百年內力的頂尖高手,這樣的高手,是不會被區區迷藥迷倒的。也就是說眼前這個人,按道理是不該怕迷藥的。那麽他為什麽說這種話?眼前這個扮演王不老的玩家邏輯混亂,所以說了糊塗話。又或者……他故意這麽說,是在暗示自己什麽?顧良思考的這個當頭,慢悠悠喝著迷湯的王不老忽然問他:“對了,《白老大之死》裏,你找到了凶手嗎?”“嗯。”顧良點頭。王不老給他豎了個大拇指。“那你玩得不錯。我投錯票了。我判斷失誤,害了一個好人,還害了個偵探,我內疚得要死……現在,總算輪到我了,我可以解脫了。”顧良沉默片刻,問他:“為什麽會投錯?你那回的白兒子怎麽做的?”王不老:“按劇本,早上九點他就約了白老大去他房間,給白老大吃了有毒的東西,對吧?”顧良點頭:“不錯。那會兒遊戲剛開始。”王不老:“我那回劇本裏的白兒子,是在11點半的時候,故意端著一杯水,去敲白老大的房門,他主動撞上偵探,還和偵探說了話。他這是特意給自己找了個人證。作為一個新手玩家,他很牛逼、也很大膽,他這是直接讓偵探當他的人證。”這個凶手的玩法,顧良明白了。他怕是特意留意著偵探的動向,甚至提前跟偵探搭話,誘導他在11點半的時候來二樓閑逛。這樣一來,他11點半去找白老大,就能“偶然”遇見偵探,讓偵探成為他是這個時間點才去下毒的人證。白月光的毒,發作時間是3個小時。這樣一來,在眾人眼裏,他的毒要下午2點半才生效。可白哥哥捅刀的時間,是2點。顧良問他:“所以你投了白哥哥?”王不老點頭:“對。”顧良沉默許久,到底開口:“你沒什麽錯。有時候劇本越簡單,凶手的玩法可能更自由。”王不老苦笑。“謝謝。死前還有人能安慰我一下,夠了。”“我有問題想問你。”顧良摸了一下手上的紅繩,問道,“你玩了多少個劇本了,對這個遊戲知道多少?”王不老道:“我隻知道大家好像或多或少都犯過罪。我反正偷過東西。另外,每次大家進的劇本,好像並不是隨機的。劇本的難度,會依據大家在破案過程中的表現來定。你看,我一直表現不好,所以一直在各種低級簡單本混。”“我聽說,《畫皮·長生》這個劇本,是所有簡單劇本裏相對比較難的。我混了那麽久,才混到這裏。你不一樣,你表現好,玩完初始劇本就能來這裏。”——所以,這意味著,努力活下去,也許就能迎來通關、離開這個遊戲的那一天?可惜顧良沒能問出更多的東西,王不老很快就在迷藥的作用下昏睡過去。顧良把他扶上床躺下,盯了他片刻,就離開了臥房。他照著牌麵上的路線圖,避開逍遙派的各護衛,沿小路來到了西邊客房。途中顧良經過一處假山,差點直接撞上山壁。顧良以為是因為此處地形複雜,加上晚上看不太清路的緣故,所以他走錯了路。但當他拿出地圖核對的時候,發現自己沒走錯,地圖上明明顯示這裏是有一條捷徑的。不過眼下劇本規定的時間也快到了,顧良來不及深思,隻得走遠路繞過假山,再往後山廂房的方向走去。索性,最後他按時到達了。按著地圖的指示,他上前敲響了某一間廂房的房門。這個時候,恰好是子時整。門內有男人的聲音傳來。“喲,這是我的小情人兒來了。”這個聲音,顧良再熟悉不過了。門從裏麵推開,顧良眉梢一挑,就看見了那張在自己看來非常欠揍的臉。-皓月當空,夜幕沉沉。一盞燈籠掛在簷下,光從仕女模樣的鏤空雕花中透出,照見簷下人一張精致如玉刻的臉,以及那雙茶色的眼眸。那一瞬間,楊夜有點愣住了。“你……是你?”“是我。可惜了,不是什麽好看姑娘,當不了你的情人。”顧良繞過楊夜走進屋。和尚住的房間相對簡陋一些,屋內隻有幾張長板凳,一張木床。顧良隨便撿了張凳子坐下,再掀起眼皮瞧一眼楊夜,到底是沒忍住笑了。“光頭造型不錯啊。黑衣人幫你剃的?誒?你的眼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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