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他的人對他的印象似乎都還不錯,光是看著便能讓人心生好感——不過,唐時這似乎跟是非走得最近的人,卻似乎是對是非最沒好感的一個。


    有的關係,不能隻看表麵。


    成書這樣的劍癡,顯然還不理解其中的真意。


    他看了是非一眼,忽然問了一句:“尹吹雪當真去了嗎?”


    唐時那眼神陡然變得銳利,回眼掃了他一眼,又逐漸地將那利光隱沒,最後恢復一片平靜。


    吹雪劍,應當是以尹吹雪的名字來命名的。而今吹雪劍已經斷掉,還能有什麽想法呢?


    成書問的是是非,而是非隻是略一回眼,點了點頭。


    於是成書不再說話了,說再多都是多餘。


    他們這裏的人,肯定不會相信道閣的鬼話,以為是是非殺了尹吹雪。


    現在隻等著這一場忽然起來的鬧劇的結束。


    道閣八卦樓裏麵在爭吵不休,虛道玄已經回到了道閣之中,而北藏隻是站在八卦樓的陣法之上。


    他冷冰冰道:“如果冬閑是用你們來試探蓬萊的底線,那麽你們現在應該已經知道了。天隼浮島的朋友,應該也有自己的底線。畢竟當年都是一起訂立盟約的人,能做到哪一步,心裏有沒有愧疚,應該都是清楚的,道閣隻要不過分,誰會來過問你們?莫要將自己看得太重,爾等井底之蛙,坐井觀天,不管窺其一角冰山,固步自封卻是要自取其辱了。”


    虛道玄知道這北藏乃是修道許多年的人了,其資歷比起冬閑來隻多不少。冬閑在他們大荒之中的大部分人看來,已經是半隻腳踏進仙門的人,可這整個大荒,真正半隻腳踏進仙門的人肯定不止冬閑一個。因為一些原因,這隱世的修士乃是有不少的,他們都沒有出來,所以才有而今冬閑製霸大荒的情況出現。


    雖說這些人不能出來,也是有一定的原因,可事實已經如此——虛道玄認的,還是冬閑,不可能是別人。他對外麵來的這些修士,一點也不看好。


    這些人,都是他道閣的大仇人。


    道閣今夜,死了多少修士?


    元氣大傷之後,多少年才能恢復過來?還有臉麵,道閣的臉麵往哪裏放?


    “北老怎麽說,都是您有理。而今恃強淩弱,我道閣自然無話可說。”


    “哈——”唐時從外麵走進來,站在那堂口上,正好聽見了這一句,立刻冷笑出來了。他唇邊掛著的嘲諷意味兒很濃,任誰都能瞧出來。


    一個出竅期的小輩,竟然敢在虛道玄說話之後嘲諷對方,真是——膽大妄為!


    隻是唐時不覺得自己膽大,那邊湯涯已經眼帶笑意了,章血塵更是抱著手看好戲,一副肯定要給唐時撐腰的模樣。


    隻聽唐時道:“做人不能太雙標,虛閣主現在不是還沒成仙嗎?連冬閑大士這樣本事的人都不能登仙,您著什麽急啊?北老怎麽說,肯定是北老有理,不過您說話這可就沒道理了。”


    這是在揶揄,眾人聽出了味兒,而後便見到那虛道玄臉上紅的綠的一片,他抬手便要是施展靈術讓這黃口小兒閉嘴,可章血塵已經在那邊抬起了手,隻要虛道玄敢對唐時動手,他手中這一把利刃便能立刻切掉他虛道玄的一雙手!


    虛道玄不敢動——不是他修為比章血塵低,而是因為他此刻是身負重傷,根本無法再與章血塵一戰,否則以章血塵這樣的修為,哪裏能跟虛道玄對抗?


    不過章血塵本身就是戰鬥狂,瘋子一樣的逆修,即便虛道玄是全盛時期,遇到章血塵也要吃一陣苦頭,現在這樣的情況,章血塵針對他,他肯定不敢亂動。


    一口氣憋在心裏,虛道玄隻覺得喉頭泛著甜腥,強將那感覺給壓下去。


    這個時候,唐時又開始說話了。


    “什麽叫做恃強淩弱?你們道閣二話不說,手中又沒有證據,便說我的朋友是非乃是殺人兇手。真是個天大的笑話!”


    唐時說出口的話相當流暢,甚至一點也沒有自己是出竅期修士的自覺,他修為不高,可是渾身上下都有一種強大而自信的感覺,那是由內而外散發出的,並不因為自己修為低人一等便連自己整個人都低人一等,在麵對比自己更強大的人的時候他有特殊的應對方法。


    他看不起道閣,也看不起虛道玄這樣的人。


    “恐怕您還不知道,在下與尹吹雪也有幾分交情,與是非也算是朋友。當初都是共患難過的,真當人人都與你道閣一樣卑鄙齷齪嗎?恃強淩弱——道閣這才是恃強淩弱吧?我朋友身上的傷從何而來?如此陰毒的煞氣,為何被種入他體內?道閣不是自詡為大荒道修之首嗎?什麽時候竟然也學會了這樣陰毒的手段?這樣的道閣,當真叫人大開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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