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自然的,他們交好了。


    這個時候,其實靳微已經離開小鸞山,但她在這裏的勢力還在。此時此刻,她明白了賀靈則雖然好妒,卻與她無關,她隻能傷心又無奈的再次利用這一點,熟門熟路地命人炮製了關於譚藻和周逐的謠言。


    這一次賀靈則沒有當場發難。


    一個晴朗的下午,他經過後山聖湖邊,看到周逐和譚藻在釣魚。


    他走了過去,周逐給他打招呼,邀請教主一起釣魚。


    賀靈則冷不丁就一掌印在他胸口,他甚至連驚詫的時間也沒有,就跌進了冰冷的湖水之中。賀靈則探頭看了看,還笑了一聲,“小譚,你不知道嗎?聖湖裏沒魚,隻有很多王八。”


    譚藻:“……”


    譚藻當時也沒反應過來,半天了,才說:“……剛剛發生了什麽事?”


    湖水平靜如鏡,根本看不出來方才有人被吞噬。


    賀靈則蹲下來,無聊的用手撩水玩。


    譚藻拉著他,“教主,你剛才做啥呢?!你殺了周逐?!!就算在聖湖釣……不,釣王八也必要殺人吧?你自己和我說聖湖隻是個名頭,洗澡都可以的!!”


    誰知賀靈則全沒力氣,被他扯得一個趔趄,摔坐在地上,表情很詭異,甚至有些陰森森的,但是又帶著十分的委屈,“我殺了他,你不開心嗎?”


    譚藻失魂落魄,看看他,再看看那湖,突然覺得四周寂靜得可怕,“我、我不是不開心,我隻是覺得太突然了……”


    賀靈則坐在原地,一手攬住譚藻的腿,“小譚,你不要和別人在一起……”


    “我沒有。”譚藻下意識反駁。


    賀靈則仰頭,“不要和他在一起,他不是還殺了你師嫂麽?”


    譚藻神情複雜,他搖頭,“我真的和他沒有關係,王時敏和我也隻見過一麵。”


    賀靈則紅著眼,“小譚,你答應我,不要騙我。”


    譚藻蹲下來,抱住他,“我不騙你。”


    這一次,導致了譚藻在魔教被徹底孤立。不是欺壓,是孤立。


    祝紅霞聽完譚藻的講述,吸了口氣,“沒想到,曾經名聲大震又突然悄無聲息的周逐,是死在了賀靈則手下,而且是這樣死的,被一個女人的毒計害死……”


    譚藻麵無表情。


    祝紅霞含笑將手搭在他肩上,“怎麽,給我講故事這麽不開心?再多講一些,你當年在魔教,還是很風光的嘛,果然,這件事隻有你做得成。”


    譚藻看了她一眼。


    祝紅霞的笑意更深了,“你什麽也不需要做,交給我設計就行了,一定會天衣無縫。”


    譚藻緩緩笑了。


    祝紅霞莫名地從中感受到一絲嘲諷。


    但是她沒有時間細思,因為此時,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正氣閣來了一位客人,這一位,不同於穆成戎,隨他們踢出門外,也拿他們沒辦法。


    他曾入贅鑄劍宗師王化城家,而為人所知,但那之後,使他更出名的,是他在北地的俠義之舉。北方遊牧之族時常騷擾邊境百姓,他劍守北境,抵禦外敵,是人人敬佩的俠義之士。


    更重要的,他還是譚藻的師兄。他便是陳芳散人的親傳弟子,白山亭。


    白山亭仗劍立於門外,“讓阮鳳章出來。”


    穆成戎輾轉找到了恰在中原購買糧食的他,聽聞此事與魔教還有譚藻有關,他立刻趕了過來。


    當年,陳芳散人參與正邪大戰之時,他在北地禦敵,未能趕回來,反而是妻子擔心自己父親,趕了回去。


    誰知那之後風雲變幻,小師弟弒師叛出,妻子被殺,一方是師仇,一方是國讎,他最終選擇了留守北地。待他回到中原,正邪大戰落下帷幕,一切已塵埃落定,無論親人還是仇敵都不復存在,他隻能悵然若失地回去。


    耿耿於懷了五年,他乍然得知魔教尚存,小師弟死而不腐,化為殭屍?


    殭屍之說太過無稽,但若說魔教果真尚存……


    ☆、第二十七章


    白山亭是譚藻非常敬仰的人。


    從尚未與這位師兄謀麵起,他就聽了很多關於師兄的故事。陳芳散人常常說,他們這一脈師徒,皆是忠義之人,尤其白山亭,是真正的大俠,俯仰不愧天地,讓譚藻好好學習他師兄。當然,結果是沒有學到師兄分毫。


    所以譚藻聽到白山亭竟然就在門外時,一下子慌了。


    他受過萬人唾棄,不曾畏懼,但唯有這位從小敬佩的師兄,是他無法麵對的。


    可現今不是他能避就避的,以白山亭的江湖地位,殷汝霖與阮鳳章斷然不敢將他拒之門外。而白山亭也並非尋常武夫,他心思細膩,焉知阮鳳章能否糊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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