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在這之後才死去的。而裏德爾卻說,在他抓住了海格之後,就再也沒有發生襲擊事件了。並且事實上,海格也確實因為這件事情被學校開除,最後是因為鄧布利多教授的憐憫才勉強被留在了霍格沃茨成為狩獵場管理員——這就說明,當年就連迪佩特校長也相信了裏德爾的這套說辭,並且在這樣的基礎上,裏德爾不但找到了一個完美的替罪羊,還在將這名替罪羊送到校長擺出這麽一套說辭的同時,又殺害了一個無辜的女學生。要完成這麽一些列看上去不可思議的事情,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這兩件事情是同時進行的。換句話來說,就是裏德爾在抓住了海格的同時,蛇怪殺死了哭泣的桃金娘——很顯然,因為那個傻乎乎的女幽靈看上去不像是一個什麽了不起到裏德爾非弄死不可的人物,那麽不難猜到,她的死可能純屬是意外——也許是在裏德爾要求蛇怪回到密室的時候,正巧在迷失的入口處——也就是二樓女生盥洗室被這個倒黴的女學生撞了個正著,於是她成為了第一個也是唯一的一個真正因此而喪命的學生。假設算上女生遇害直到被發現之中的時差,以霍格沃茨對於周圍事物的敏感度來看,兩件事情哪怕不是同時發生,相差的時間也不應該超過半天。再往前推,裏德爾是在辦公室裏聽到迪佩特校長宣布“如果再不找出凶手就必須關閉學校”後,才有了停手的念頭,那麽在這之前他就不可能產生將蛇怪送回密室的想法——也就是說,裏德爾想將蛇怪安全送回密室、哭泣的桃金娘意外死去的最合理時間,應該是裏德爾離開校長辦公室後到抓住海格作為自己的替罪羊之前這一段時間裏。按照正常的推力邏輯,整件事情的順序應該是——裏德爾打開了密室放出蛇怪——蛇怪開始攻擊人——裏德爾在校長辦公室聽到迪佩特校長說到如果襲擊事件在不停止霍格沃茨即將關閉——裏德爾決定將蛇怪送回密室並萌發了尋找一個替罪羊讓這件事情得到一個表麵上的官方結局的想法——在裏德爾送蛇怪回到密室的路上意外殺害了一名女學生——裏德爾離開密室,抓住了私下飼養八眼蜘蛛的海格,將所有的事情包括無故死亡的女生這件事一股腦地全部推給了海格。“……”是的,本來應該是這樣的。想到這裏,斯科皮徹底風中淩亂了。他發現自己真的做不了魔法界的福爾摩斯。因為他尷尬的發現,年輕的黑暗君主恰恰是將“從校長辦公室離開到檢舉揭發海格”之間這一段最值得懷疑的記憶片段大方地展示到了他的麵前——那長長的一段看似校園狗血青春偶像劇的廢話與衝突,圍觀波特和小天狼星以及斯內普教授的幼稚可笑的小學生式戀愛方式的過程反而成為了裏德爾最好的不在場證明以及洗白證據。從離開迪佩特校長辦公室到抓住海格,斯科皮全程用自己的眼睛見證了裏德爾的“清白”。現在,就連對於整個事件的真相十分清楚的斯科皮也完全沒有理由懷疑他了。更別提其他對此一無所知的人——如果有什麽人——比如波特——這樣深深相信海格的人開始懷疑這段記憶,他們將會很快地被自己親眼所見的這些東西再一次說服,於是,“海格是凶手”在這個時候就成為了唯一一個可能的答案。此時此刻,斯科皮必須承認他的腦子不夠用了。於是第二天早上,他掛著嚴重的黑眼圈出現在了滿臉嘲諷的斯萊特林王子殿下麵前。“我就知道你忍不住。”看著麵容憔悴顯然因為某些難題一晚沒睡的高年級斯萊特林,德拉科用那種令人惱火的仿佛已經掌握了一切的語氣嘲諷道,“如果是和日記本先生的對話讓你產生了什麽困擾導致失眠的話,在我們解決這個困擾之前,請讓我真誠地說一句:你活該。”“……”斯科皮翻了個白眼,將厚重的圍巾圍好遮住自己大半張臉,跟德拉科並肩走出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今天是聖誕節假期結束的第一天,幾乎一大半學生都已經回到了學校,走廊裏顯得比前兩天熱鬧了許多,但是如果仔細一些的話,你就不難發現其實也並不是全部的學生都回到了學校裏——很顯然一些家長得到了風聲決定對於霍格沃茨進行一段時間的觀望,這其中包括了大部分斯萊特林學院學生的家長……於是,這就意味著本來就顯得人煙稀少的斯萊特林長桌這會兒更加空蕩蕩的了。“噢,這可怪不了達芙妮,她在家裏就差一哭二鬧三上吊了,可是她媽媽堅持不讓她回學校來著,”異常寬敞的斯萊特林長桌邊,潘西帕金森優雅地撅起了嘴,“我媽媽原本也不想讓我回來的,但是我爸爸說如果德拉科還在學校的話,那至少說明學校勉強還能讓人放心的下——如果有什麽危險的話,馬爾福夫人和馬爾福先生肯定會第一時間衝到學校,而不是放任德拉科在危險之中。”在黑發斯萊特林姑娘那愉快又充滿了莫名其妙的自豪的解釋聲中,斯科皮聽著事兒隻剩下了幹笑的份兒,轉過頭,正好看見德拉科一臉淡定地將手上那封寫滿了來自他母親“親切慰問”“盼兒歸家”的家書塞回書包裏的一幕。“德拉科,我說得對嗎?”潘西伸長了脖子,雙眼發亮,一臉期望地看著德拉科。“你說得對。”德拉科麵不改色地撒謊道。在潘西看不見的角度,斯科皮用口型對德拉科說了一聲“撒謊精”——後者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甚至連眉毛都沒抖一下,但是斯科皮十分確定他肯定看見了他的口型並且理解了他想要表達的意思——因為在桌子底下,德拉科狠狠地踩了他一腳。早餐過後,斯科皮和德拉科都沒有課,兩人在霍格沃茨閑晃,並且在德拉科的提議下,他們決定去圖書館尋找一下資料看看有沒有哪本書能幫得上忙的——斯科皮對這個有些提不起勁兒,這隻是因為他知道自己永遠也不能指望自己在暑假上尋找到一本書替他解決當前的問題。他需要的是福爾摩斯賜予他神奇的力量(……)。德拉科看著他心不在焉的模樣有些不以為然,並且他始終沒有開口追問他昨晚到底跟“日記本先生”發生了什麽愉快的“摩擦”——斯科皮知道他不問是在等著他親自開口,但是他偏偏就不肯說,兩人仿佛從早上見麵開始就各自憋著一口氣——就等著看誰先被憋死。斯科皮一路翻著白眼跟在德拉科屁股後麵向著圖書館的地方挺進——卻沒想到,在通往圖書館的路上,他和德拉科卻意外地圍觀到了精彩的插曲。剛經過一個走廊的拐角,遠遠地他們就看見了不遠處的兩個擁有火紅頭發的腦袋在拉拉扯扯—哦,是真正意義上的拉拉扯扯,至少從斯科皮這個角度看來,金妮·韋斯萊大概隨時會被她親愛的小哥哥羅恩·韋斯萊掐死在霍格沃茨的走廊上。可憐才一年級的格蘭芬多小姑娘,這會兒被她個哥哥拽得直搖晃,身上的舊衣服都變得亂糟糟的了,兩人的臉因為憤怒漲紅得和他們的頭發一樣喜慶,盡管這會兒,金妮·韋斯萊已經哭得上氣不接下去,她在瘋狂地搖頭,似乎在否認著什麽。德拉科一把拉住了正要走近的斯科皮,滿臉興致高昂,擺明了一副準備蹲牆角看熱鬧的節奏。果不其然,在兩名蹲牆角的斯萊特林期望的目光下,兩個韋斯萊爭吵的聲音越來越大,羅恩咆哮著類似於“我已經讓你把它扔掉”“再這樣下去我一定會告訴媽媽還有麥格教授”之類的話,而金妮就是在哭,在搖頭,看上去哭得幾乎暈死過去——幸運的是,羅恩·韋斯萊是全世界最不懂的體貼女孩子的那一個。強悍的程度甚至會讓斯科皮有時候偷偷猜想,他的技能點是不是全部都點在了“對女孩子的眼淚免疫”這方麵上。“我沒想到,你居然做出這種事來,金妮!”羅恩看上去激動極了,“你把它扔了,又跑進男生寢室把它偷走——梅林啊,你到底出了什麽毛病——那本日記到底有什麽吸引你的地方——你瘋了嗎?你感覺不到它的危險嗎?你是從麻瓜世界來的新手巫師嗎?你讀不讀書看不看報?你是不是真的不知道每一年有多少人死於莫名其妙的魔法物品就因為他們在搞不清那些是什麽的情況下還試圖使用它們甚至沉迷於它們?!”“我沒有……”金妮麵色蒼白,哆哆嗦嗦地說……“它!就!在!格!蘭!芬!多!丟!了!”羅恩提高了嗓門,一字一頓地吼道,“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我想不到除了你,還會有什麽人夜闖男生寢室,從哈利的枕頭邊偷走一個不起眼的筆記本!”“喔,羅恩!”金妮看上去哭得幾乎就要崩潰了,她帶著哭腔嚷嚷,“真的不是我!我沒有拿!”“看看你之前做的那些事情,還不夠可怕嗎?金妮,我真後悔那天在走廊上閑晃,你應該看看自己徒手擰斷一隻火雞時候的模樣有多麽可怕!”羅恩大概是仗著這個走廊足夠偏僻,中氣十足地吼出可怕的真相,“我替你瞞著所有人——就因為你是我妹妹——現在瞧瞧你做了什麽!——”羅恩說完,接下來又是一頓類似於廢話的數落。金妮隻是哭,否認,搖頭。而這些已經不再重要了。因為不遠處,貓在一旁蹲牆角的斯萊特林們認為他們已經得到了顛覆他們三觀的信息。德拉科看上去對於“金妮·韋斯萊就是那個人們在尋找的斯萊特林繼承認”這件事情明顯消化不良。而斯科皮則覺得,現在他不僅需要福爾摩斯,他可能還需要一名心理醫生——而這個時候,他還非得強裝鎮定地跟德拉科聳肩,然後故作輕鬆地嘲笑他:“看吧,我就說了,那個金妮·韋斯萊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