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旦這個念頭出現後,就再也無法從腦袋中弄出去,會控製不住的一遍又一遍去想象這個畫麵。


    隨之而來就是鋪天蓋地的渴望。


    星沉在眾人的目光下,美的十分不自覺,不遮不掩,一個抬眸一個眨眼,甚至連他的一個手指尖,都在朝眾人無差別地散發著致命的魅力。


    “你是說我出千了?”他委屈巴巴地問。


    方魚的語氣在不知不覺中軟和下來,“我想,出沒出千,隻有你自己最清楚。”


    星沉站起身朝他走去。


    方魚身邊的保鏢往前走了一步擋在星沉麵前。


    星沉不滿地瞪了一眼人高馬大的保鏢,樣子十分的孩子氣,然後側頭憤怒地看向方魚。


    “賭場老板,就可以隨意誣陷人嗎?”


    方魚盯著他的臉看了一會,從這張人畜無害的臉上實在看不出什麽威脅,他抬手示意一下,保鏢讓到了一旁。


    他笑著問:“那你有什麽證據證明我誣陷你了?”


    星沉被他奇葩的邏輯給整自閉了,一副看傻逼的樣子看著他。


    “為什麽要讓我證明?你說我出千了,難道不應該是你拿出證據來證明你沒有誣陷我嗎?”


    方魚看著他,那眼神像是看著一個天真可愛的孩子,甚至透著點憐惜。


    “易星沉,我是這裏的老板,我的話,不需要證明。”


    星沉頓了頓,了然:“明白了,就是俗稱的潑皮無賴。”


    方魚一點不惱,笑著說:“過獎。”


    星沉:“客氣。”


    方魚打量著他,發現在他身上找不到跟易承傳有半點聯係的地方,即使不是親生的,也完全看不出來是那種會住在一個屋簷下的父子。


    他能感覺到星沉的柔軟裏有一種難以折斷地韌勁,這是易承傳不會允許在他身上出現的東西。


    這種韌勁是逆反的根源。


    易承傳會想方設法的把它折斷。


    方魚大概明白了,這也許就是易星沉會出現在這裏的原因。


    “你還有什麽要說的?”方魚問。


    星沉不滿地嘟囔:“你們賭場的人都是這麽跟客人說話的嗎?好像我馬上要死了似的,問我最後還有什麽話要交代。”


    方魚:“抱歉,我下次改。”


    他改不改的星沉明顯不在意,星沉饒有興味地繞著他轉了一圈。


    “賭場的規矩是尊貴的客人不能出千,那我倒是要問問,要是賭場出千,這賬是怎麽算?”


    方魚麵不改色地答:“請我們尊貴的客人放心,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星沉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開始還想忍一忍來著,到底沒忍住,直接笑彎了腰。


    抬起頭來時,一雙泛著水波的漂亮眼眸流光溢彩。


    “好的,我知道了,那你們想拿我怎麽辦?”


    方魚盯著他的眼睛看了一會,那樣明珠璀璨的眼眸,像是藏了一整個星係,他沒舍得移開眼睛。


    “這裏規矩,在場的人你挑一個,贏了放你走,輸了......永遠留下。”


    其實原本應該是輸了把命留下,但是話到嘴邊方魚遲疑了一下,到底換了個詞。


    星沉目光朝周圍看了一圈,現在所有人都圍在了這裏,一個個看起來都躍躍欲試。


    那些目光,不是想衝上來舔他一口,就是想衝上來撕一口肉。


    星沉對這些眼神視若無睹,方魚那目光明顯想把他留下來,現在卻說願意讓他在賭客裏隨便挑一個人來比,那就說明賭場一定會出千讓他輸。


    不過無所謂,這都是小事。


    星沉問:“可以隨便挑嗎?”


    方魚揚眉:“當然。”


    對方魚而言,這場賭不過是走個過場,該有的形式還是要有的。


    他看中的人,還從來沒有能從他手裏滑出去的。


    “那我選你。”星沉對方魚笑眯眯地說。


    方魚愣了愣,隨後啞然失笑,眼裏的興味卻更加濃烈了,“你還真是......膽大。”


    星沉挑眉,一臉挑釁的模樣,可愛到要命,“來不來?”


    “奉陪到底。”方魚朝旁邊的無臉男人看了一眼,不容分辯地對星沉說:“介於你出千了,他的命就不給你了。”


    “隨便,”星沉笑得眉眼彎彎,像一個惡劣的熊孩子,“我現在想要你的命。”


    方魚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喉頭滑了一下,注視他半晌才輕輕點頭,“來拿啊。”


    “就賭你這顆心,”星沉伸手指指他心口,“說吧,玩什麽?”


    方魚心跳驀地重了起來,他知道星沉的話不可能有別的意思,但還是忍不住深想。


    畢竟,他要的是自己的心啊。


    方魚指著不遠處另一張賭桌,問他:“試試輪盤?”


    星沉轉過去看了一眼,興味索然,“沒意思。”


    “那你覺得什麽有意思?”


    星沉斜倚在賭桌上,模樣懶懶散散沒骨頭似的,讓人想衝過去把他團進懷裏。


    這麽柔柔軟軟的一個人,卻抬手伸出大拇指和食指作“槍”狀,朝自己太陽穴“叭”一聲。


    “這個輪盤才有意思,玩嗎?”


    方魚輕輕搖頭,“別鬧,我可沒準你死。”


    星沉對這句話很是不滿意,起身再次站到他麵前,“憑什麽一定是我死?”


    “因為這是我的賭場......”方魚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了下來,極緩慢極緩慢地低下頭。


    他難以置信地看向自己胸口被星沉握在手裏的心髒。


    鮮血染在星沉白皙的皮膚上,有一種狂風肆虐、火焰癲狂地燃燒,天地都失色的美麗。


    星沉笑得惡質,以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初生牛犢姿態,就輕鬆卸去了他所有的防備。


    怎麽會這樣呢?


    方魚想,殺人如麻的人,原來也能被一個笑晃了眼睛啊......


    “真是沒一點挑戰。”星沉滿不在乎地捏爆了手裏的心髒,“說拿就拿到了,沒一點意思。”


    周圍慌亂的保鏢驚叫的人群突然定住,空間似乎在轉瞬變成了一幅黑白的畫,心髒爆破的那一瞬間,畫麵被鮮血染紅,原本的圖案慢慢消失。


    “啊,猜對了,”星沉笑著說,“果然是賭場老板死掉,這裏就可以消失了。”


    方魚在消失的最後一刻,瞪著血紅的眼睛看著他,“我會,去找你的。”


    星沉不甚在意地甩掉了手裏碎裂的血肉。


    下一瞬間,他一轉身,雙手雙腳被捆住鎖在一個古樸厚重的籠子裏。


    台下的人一個又一個,此起彼伏地叫著號。


    ——這是一個奴隸的拍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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