輸家在眾人麵前眼睜睜失去了自己的腿和身體。


    他們的賭注完好無缺地出現在了贏家的身體上。


    那個鼠臉的男人換上了女人的頭顱,突然轉過來朝星沉嬌媚的一笑。


    星沉起了一手臂的雞皮疙瘩。


    轉回頭來,他麵前已經發了兩張牌了,其中一張底牌背麵朝上。


    這一桌玩的是梭哈。


    荷官的第三張牌發了下來。


    星沉身旁是個西裝考究的男人,空白的一張臉上隻有一張深淵似的嘴巴,他的牌麵最大。


    他轉頭看向星沉,醜陋的嘴巴咧到了耳朵。


    “你可真漂亮,我想試試你的臉。”無臉男癡迷地看著星沉,一把將麵前的籌碼推了一半上去。


    “這是錢嗎?”星沉看著他麵前的籌碼問。


    “是,你要是能贏,出去了都會到你的賬上。”


    “我不要,”星沉微微挑眉。


    男人饒有興味地問:“那你要什麽?”


    星沉漫不經心地說:“你的命,給嗎?”


    桌子上一共坐著四個人,另外一男一女兩位看起來平平無奇,可能是單純想要翻身贏錢的賭徒,四隻眼睛就沒離開過桌子上的籌碼。


    男人仰天大笑,“小寶貝,你好大的口氣啊,知道我的命值多少嗎?”


    星沉蔥長的指尖撥了撥那堆籌碼,一雙春水含情的眼睛斜斜地睨向無臉男,真真是勾人魂魄殺人性命的妖精。


    “既然那麽值錢,好端端的要我臉做什麽,春宵幾度,不比要臉有趣多了?”


    無臉男伸出血紅的長舌,把嘴唇舔了一圈,“你真的願意?”


    “拿命來換呀。”星沉的聲音又輕又嬌,拖長的的尾音微微拐著彎,九曲十八彎地擊中男人躍動的心髒,勾出他掩藏在身體深處的饞蟲。


    男人麵前一張底牌一對紅桃“10”。


    星沉麵前一張黑桃3,一張黑桃6。


    男人猶豫了。


    星沉抱臂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著他,“我不懂規矩,這裏坐上牌桌玩不起的話,是換桌嗎?”


    男人朝發牌的荷官轉了轉頭,突然輕輕笑了一聲,“玩啊,有美人作陪,當然要玩到底。”


    星沉看向另外兩個人,“二位,你們可以隨意跟。”


    那兩人分別推出一疊籌碼,“跟。”


    星沉往他們的牌麵上看了一眼,沒做聲。


    妖嬈的女荷官把第三張牌發了下來。


    男人是一張方塊10,他得意地把手裏的牌向星沉揚了揚,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小寶貝,你剛剛說的是春宵幾度,這個‘幾’字很有講究。這一把你要是繼續跟,這個字就得去掉,你得一直讓我玩到我不想要了才行。”


    星沉掀開手裏的牌,一張黑桃4,他漫不經心地扔在桌子上,“跟。”


    男人盯著他的牌皺了皺眉,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懷疑星沉的底牌可能是黑桃5。


    不然他哪來那麽大的自信。


    這一次,另外兩人看見男人開出的牌,麵有不甘地選擇了放棄。


    男人模糊的麵容朝荷官轉去,即使沒有五官,也能看出帶著隱約的警告意味。


    第五張牌發了下來。


    男人心跳越來越快,“咚咚咚”像是鼓槌一聲聲敲在上麵。


    他再次確定了一下自己的底牌。


    底牌是一張黑桃a。


    男人閉了閉眼,慢慢掀起最後最後一張牌。


    黑桃a!


    又是一張黑桃a!


    他猛地把牌掀過來,笑眯眯地看向星沉,“該你了。”


    星沉朝他的牌看了一眼,好一會沒動。


    “怎麽了?現在拖延時間沒用了,再害怕,你這牌也得開。”


    星沉把第四張牌翻開,赫然一張黑桃5。


    男人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這時如果星沉的底牌是黑桃2或黑桃7,那就是同花順了。


    但他不信星沉有那麽好的運氣。


    或者說,他不信在這個賭場,有人能贏得了他的命。


    男人沒再磨嘰,掀開底牌甩了上去。


    三個10,一對黑桃a。


    女荷官麵色淡定,男人朝她盯了好一會才漸漸放鬆下來。


    賭場出千,最大的玩家永遠是賭場本身。


    他這樣的人,賭場怎麽可能會讓他的命輕易輸給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男生。


    星沉漂亮的手指在底牌上輕輕點了點,也抬頭朝那妖嬈的女荷官看了一眼。


    春風迎麵般輕輕一笑,隨後他翻開了手底的牌。


    女荷官的臉色瞬間變了。


    星沉手底赫然一張黑桃2。


    女荷官反手掀開了手底剩餘的牌查看,黑桃2和黑桃7明明早被她放到了底下怎麽還會出現在桌子上?


    男人憤怒地嘶吼,“怎麽可能,你出老千,你竟然敢在這裏出老千!複議,這一局我要複議!”


    隨著他的吼叫聲傳開,整個賭場所有人都停下了手裏的動作,紛紛朝這邊看過來。


    大概是這個賭場裏斷臂殘肢,地上滾個頭當球踢的畫麵常見,有人敢在這裏出老千的畫麵少之又少。


    所有人都看起了熱鬧。


    荷官把牌翻過來覆過去的看不出任何問題。


    男人一巴掌把她打倒在地上,拳打腳踢,“是不是你跟他勾結了,是不是?喊你們老板過來,快一點!”


    幾個安保人員提著槍拉開了他,但是卻不敢有其他的動作。


    男人看著星沉的目光再也沒有旖旎了,全剩下凶狠,一嘴的生殖器官罵的十分髒,恨不得現在就把星沉按在腳下蹂躪。


    美女荷官趴在地上捂著耳機顫抖地說著什麽。


    沒一會,一眾保鏢從外麵走進來在兩邊一字排開。


    隨後一個挺拔的平頭男人,幹淨利落地從中間走了進來。


    “聽說有人出千?”男人的目光在眾人身上滑過,最後落在星沉身上,“這位顧客,我是這裏的老板,名叫方魚,請問尊姓大名。”


    星沉目光朝無臉男人看了一眼,笑得十分甜。


    看來他沒看錯,這個男人身份不低,沒有臉不是因為他本身沒有臉,而是臉上加了一層掩飾。


    在現實裏,這個人可能經常出現在電視裏,很多人都認識。


    星沉上來就賭別人的命,自然不是覺得好玩。


    他是要鬧點事情,借助無臉男的身份讓賭場老板順理成章的出現。


    不然他上來就打啊鬧的,會讓人起了防備心。


    畢竟,這幻境層層疊疊,消失了一個下一個才會出現。他現在還不知道毀掉這個賭場的方法,隻是心中隱隱有個想法想試試看。


    星沉目光看向叫方魚的老板,笑吟吟地答:“我姓易,易星沉。”


    “易?”方魚目光閃爍了一下,顯然是從這個姓聯想到了什麽人,“你初次來玩,怕是對賭場的規矩還不太明白。”


    星沉毫不在意地道:“你說,我聽。”


    方魚:“我們這裏,賭資概不賒欠,這一切的前提是,我們尊貴的客人,沒有出千。”


    星沉指尖點了點桌上的那幾張牌,春水眸子中藏著攝人的湖光塔影,讓人一見就再難以忘掉。


    他不僅長得極好,更難得是渾身上下有種軟糯香甜、嬌軟易推卻又睥睨眾生的矛盾氣質。


    幾乎讓人一看到他的模樣,就開始拚命的想象他被強迫跪在地上,漂亮的眸子含著要掉不掉的淚滴時,仰著腦袋撒嬌賣乖討好人,會是是怎樣一種攝人心魄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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