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謂便打定主意,要真有子彈往這不怕死的野狗子身上崩,他就撲過去給薛尋野擋著,他自己降為s級了不要緊,薛尋野被遷移腺體能量可就不一定能恢複稀有的極限級。


    在約定的奶茶店又沒見著遲廈,兩人按慣例倚著前台外側打算等上十分鍾,薛尋野閑不住,撐住台麵翻身進去擺弄奶茶機想給程謂調一杯火山烤奶。


    程謂斜睨他:“別把人家店給燒了。”


    自打知道薛尋野的能力後他就時時擔心對方控不住信息素變成縱火慣犯,薛尋野同樣對他的能力深感興趣:“不會。老婆,你那定格動作的能力,對被控人的記憶有效嗎?”


    程謂搭著台沿敲了兩下,忽然對薛尋野釋放濃度為60%的雪絨花信息素。


    薛尋野的動作定住了,手中傾斜的杯子往下汩汩地倒著奶茶,奶茶淋到薛尋野的鞋麵再緩緩流到地麵,隻消五秒就在他的鞋邊積聚了一小灘。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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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0章


    五秒鍾稍縱即逝,恢複知覺的薛尋野第一時間擺正杯子擱至一旁,手忙腳亂地拽下掛鉤上的抹布蹲身擦自己的鞋子,又擰開水龍頭衝洗澆到手背上的奶茶。


    程謂抿著嘴淡笑:“怎麽樣,能定格思維嗎?”


    “不能,”薛尋野關了水甩甩手,“腦子是活的,難辦。”


    “你也想到要通過定格動作給遲廈安芯片了麽,”程謂抽了幾張紙巾,拉過薛尋野濕淋淋的手給他擦爪子,“等時機成熟點吧。”


    兩人談話時刻意壓著聲音,程謂眼尾始終留意著街道兩側的動靜,以防隔牆有耳,讓遲廈聽了去。


    但超過約定的時間快半個鍾,遲廈還沒到,程謂耐心告罄:“行了,人又沒來,走吧。”


    說好的火山烤奶沒做成,薛尋野搞不懂機器使用順序,心想今晚回去給程謂喝烈焰烤奶也一樣,於是撐著櫃台翻出來,沾著奶茶的鞋底在台階踩出鞋印:“大作家昨晚又熬夜寫稿子了吧,得肩周炎了還不知悔改。”


    遲廈沒來,兩人也不急回住處,繼續按前些日子對照著地圖擬好的路線找尋離開廢墟的出口,連一扇電梯門都沒放過,但每座建築裏的電梯似乎都處於停運狀態。


    除此以外,廢墟仍然每日做著細微的修複改變——路麵的斷磚碎瓦成堆減少,鱗次櫛比的小店鋪完整地相互緊挨,殘缺的大廈開始有了最初的規模,放眼看去,這座在一開始被他們稱之為死城的地方竟有了幾分遲廈口中“美麗又空虛”的影子。


    這次的探索仍是無功而返,兩人白淌一身汗,薛尋野雖然對溫度感知能力較低,但汗水卻是對天氣冷熱的個人直觀表現,薛尋野口幹舌燥,經過影院就不客氣地戳售貨機前買了兩瓶雪絨花蜜茶,其中一瓶遞給了程謂。


    裹著厚防彈衣的程謂也熱得難受,他接過花茶灌了兩口,說:“以往這個時候島上該入秋了,現在三月走完一半還這麽熱,太反常了。”


    “改變基地氣溫對於領主來說不是什麽難事,隻要地下埋著調溫係統,島嶼的氣溫根本由不得氣候來決定。”薛尋野說,“我也有這本領啊,看著……”


    意識到薛尋野又想放火,程謂急忙壓住他朝上抬起的掌心:“省點力氣,別又把放映廳給燒了。”


    離開前順道去1號放映廳看了眼,那裏已經恢複原樣,場內空無一人,座椅有序排列,地上鋪著短絨地毯,踩上去不會有血腥的黏稠感,遍地屍體也被盡數清空。


    “上二樓看看?”薛尋野提議,“這次說什麽也要扛走大作家的床墊。”


    “別給人添亂,”程謂拽住薛尋野的手臂,“走了,回去洗澡,今晚把水溫調低點。”


    往回走時,程謂的左眼尾瞥到一個黑影晃過。


    位於左手邊的是那台售貨機,他看見的那抹黑影正是從玻璃隔板上反射的,而售貨機正對的是通向二樓的樓梯口,上次遲廈就從這裏把他們領向了9號放映廳。


    “怎麽了?”薛尋野察覺他腳步慢一拍,剛要回頭牽程謂的手,就見程謂把右手按在了腰側的手槍握柄上。


    他順著程謂的視線望去,樓梯口什麽都沒有。


    “那邊有人,”程謂並未拔槍,但目光依舊停留在樓梯口拐向二樓的轉角位沒離開,“我沒看錯。”


    “大作家?”薛尋野問。


    “我不知道,”程謂說,“但身形很像。”


    兩人不發一言地站在原地朝那個方向觀察了段時間,確定暗中再無除他們以外的第三人也沒有別的腳步聲,才放輕了步伐速速離開。


    第二天遲廈早早坐在了老地方候著他們,眼底一片疲色,但看見他們還是揚起笑,抬起右臂衝他們揮了揮:“抱歉啊,昨晚又放你們鴿子了。”


    這個月來附近這片地兒被他們天天清理敵人,超市、便利店和藥店的物資也早被搶劫一空,若不是閑著沒事幹,一般沒人會往這邊跑,城南可謂是人跡罕至,他們的清敵路線逐漸逼向其餘幾個方向。


    危險係數降低時,薛尋野還挺有雅興地接一杯沒被調製過的原味奶茶嘬兩口,側倚著台沿跟遲廈談笑:“作家你這樣當隊友不行啊,遲早被你拖後腿。”


    “我的鍋,我的鍋。”遲廈坦然接下這句半開玩笑的責備,“昨天下午太累,回去倒頭就睡了,調的鬧鍾也沒聽到,睡醒就今兒白天了,夠嗆。”


    遲廈說話時眼睛從來不會看向別處,目光專注而真誠地流連於薛尋野和程謂之間,神情不像撒謊。


    程謂卻端量著遲廈眼底淡色的烏青沉默半晌,問:“昨晚你有沒有聽到你屋外的腳步聲?”


    遲廈目光放空想了想:“沒有吧,我睡得很死。”


    程謂不死心:“影院二樓有沒住其他人?”


    這回遲廈倒是答得很利索:“沒有,就我一個,其它都是拉開門就能進去的放映廳。”


    對於遲廈的人品程謂還是半信半疑,但沒再多問,等薛尋野解決完一杯奶茶,他邊緊了緊腰間的戰術腰帶,示意繼續今天的任務。


    薛尋野擔心遲廈那事兒實屬沒必要,其實兩方都半斤八兩,一個月過去了,遲廈沒能幫他們尋到第二個擁有灰塵信息素的人,他們也沒線索找到廢墟出口,隻能靠盲摸。


    這回遲廈倒是答得很利索:“沒有,就我一個,其它都是推門就能進去的放映廳。”


    對於遲廈的人品程謂還是半信半疑,但沒再多問,等薛尋野解決完一杯奶茶,他緊了緊腰間的戰術腰帶,示意繼續今天的任務。


    薛尋野擔心遲廈那事兒實屬沒必要,其實兩方都半斤八兩,一個月過去了,遲廈沒能幫他們尋到第二個擁有灰塵信息素的人,他們也沒線索找到廢墟出口,隻能靠盲摸。


    “話說我那同類跟你們什麽關係啊。”遲廈躲在一所學校的矮樹叢後遠距離點射了個從保安室開門出來的碧眼omega,本來想擊中那人的肩膀給個活路,結果槍法不準,射偏到omega的脖子大動脈,血液飛濺三尺遠,omega當場斃命。


    遲廈信步過去,遺憾地踢了踢omega的軀體:“可惜了,我還挺喜歡這一掛的。”


    薛尋野沒理會他後半句,甚至連一個眼神也沒在碧眼omega臉上多逗留,在他眼裏全世界就一個omega最吸引人。


    “那人是我們一朋友,我們來島上就是為了接他回去的,”薛尋野麵不改色撒著謊,“直升機都備好了,離島登船直接上機。”


    “這不是巧麽?”遲廈雙眼放光,“能把我也一道接走嗎,咱們搭伴兒也挺和諧的。直升機有多餘的座位沒?我保證交路費。”


    “嗯……到時看看。”薛尋野勾起嘴笑著敷衍,眼睛卻粘連著程謂閃進保安室內的身影。


    保安室裏同樣也是單人寢模樣,格局比他們那屋還狹窄,擺設同樣是一床一桌,唯一不同的是這裏多了個窗戶,窗內遮著窗簾,倒是方便住這裏的人窺探外麵的情況。


    掉漆的木質寫字台上擱了本邊角翻卷的出入登記,程謂撚住頁角翻了翻。


    發覺某處異常時,程謂指間一鬆,紙張輕飄飄落了回去,一縷陽光從拉起的窗簾縫隙裏偷跑進來,剛好投在有字跡的最後一欄。


    上麵的日期是12月27日。


    把最近的線索串聯到一起,程謂驀然明白過來,為何這個夏季如此漫長。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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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章


    塔斯曼海位於南半球,是夾在澳大利亞與新西蘭之間的一片海域,十一月末開始入夏,二月份是全年最炎熱的時候,三月初降溫後便進入涼爽的秋季。


    按常理來說,現在是三月,島上氣溫應該有所下降,他們卻沒感到涼爽,反而覺得這個夏天永遠都耗不完。


    程謂曾懷疑過基地的廢墟模式時間過得比較慢,於是便對照著正確的時間,數著24小時每過一天就在牆上做個記號。


    直到今天,他才陡然醒悟,時間根本不是走得慢,而是一直在倒退——隻有從二月開始倒退回去,原本該走到末尾的夏天又走了回來,這一切才解釋得通。


    薛尋野在寫字樓辦公桌上看見的台曆,便利店裏的收支記錄,手表和手機上錯亂的時間,以及現在這本放在保安室的出入登記,都是最好的證據。


    而正如薛尋野所說的,隻要地下裝有變溫係統,調個溫度不過是領主動動手指頭的事。


    他把自己的想法說給隨後進來的兩人聽,薛尋野關好門,反手撐住桌沿躍上去坐著:“那難怪,時間倒退了,廢墟自然也就一點點複原成原來的樣子了。”


    遲廈沒說話,眉目低垂像是在沉思著什麽,薛尋野衝他吹了聲口哨讓他回神,他才抬頭道出疑問:“既然知道這個模式是領主設計的,那他為什麽要把毀掉的東西複原?就像我寫作時,每個我親自設計的環節都肯定有它存在的意義,那領主將時間倒流,到底有什麽意義?”


    “是想給挑戰者信息提示吧,淨出些燒腦的題目。”薛尋野屈指敲敲額角,伸長手臂把程謂撈過來,“老婆,你來想。”


    “在想。”程謂將出入登記翻到背麵空白處,摸了紙筆在上麵寥寥幾筆畫出整個城市的簡易地圖,地圖占據整張紙麵,他換了紅筆在影院位置打了個星號,本來還想在診所處也添一個,落筆時卻把第二個星號打在了診所附近的居民樓上。


    “遲廈,你去年九月登島後就一直住在放映廳裏,是嗎?”程謂用筆杆在a星號上戳了戳。


    “對,我登島後直接就進入這裏了。”


    程謂捕捉到他的措辭:“直接?”


    遲廈點點頭,但眼神有點飄忽。


    程謂把手繪地圖往遲廈那邊一推,在幾個大範圍區域圈畫了下:“這個城市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你來得早,我們沒排查到的這些地方你應該都去過。”


    “有路過。”遲廈捏著筆轉,“城市不是一瞬間全麵倒塌的,而是從這裏——”


    筆尖觸在最南端,診所以南的位置,遲廈從那裏開始往北畫直線:“從這裏一路朝北坍塌的,擔心被廢墟掩埋,很多人都顧不上互相獵殺,一窩蜂全往城北逃,我也一樣。”


    當時並無炮彈投擲,也沒有液壓千斤頂或其它機器的特意拆除,建築是沒來由地產生裂痕,再形成各種程度地自毀。


    “影院當時毀得並不算厲害,但我還是隨大流朝同一個方向逃,但沒想到剛抵達城北,也就是這個地方,”遲廈在地圖最北端的區域點了點,“那裏的建築也緊接著倒塌了,整座城市沒一處是完好無損的,我們隻能繼續往前走——”


    “不是最北端了麽?”程謂問。


    “是,可那時沒想那麽多,看見有路就逃,結果兜兜轉轉又回到了原來的地方,唯一慶幸的是建築沒有二次坍塌,還能住人。”


    程謂直覺城北能找到出口線索,他把手繪地圖從登記冊上撕下來折好放進小儲物包,拍拍薛尋野的大腿:“走,去城北看看。”


    薛尋野正擰著上半身挑開一角窗簾布觀察屋外情況,程謂這一動作讓他指頭一抖,窗簾晃動的刹那,薛尋野忽而勾住程謂的脖子往下壓,跳下寫字台蹲下的同時抬眼朝遲廈低吼:“趴下!”


    幾乎是在遲廈反應過來做出動作的毫秒之差,一顆穿透力極強的子彈破開窗玻璃和窗簾布直直擊向後方牆壁,薄薄的窗簾布被灼出一個圓形小孔,薛尋野邊掏槍邊低聲提醒:“先別起——”


    話未說完,又是幾聲槍響,窗玻璃帶著清脆而連續不斷的聲響盡數破裂,還有一片落到了程謂的頭發上,薛尋野順手幫程謂拂掉:“是狙擊槍,那人一直埋伏在遠處盯著我們。”


    “有多遠?”程謂問。


    “六百米左右,”對距離的估測是薛尋野對數字最有把握的時候,“就在學校斜前方的一幢三層洋樓裏,他藏在二樓陽台柵欄後。”


    程謂回憶起剛來那天,他們住處的門被人從外麵連擊幾槍仍沒破損,而之前碧眼omega住在保安室時也未曾有過門窗破損的情況,大約是住處的居住者死後,其住處就失去了防禦能力。


    現在情況很危險——


    保安室格局狹小且掩體數量有限,隻要有人從外麵找角度偷襲,他們絕對討不到任何好處。


    可現在就離開保安室另找藏身點更是愚昧做法,那人端著狙擊槍蹲守遠處,他們定然會成為他瞄準鏡中的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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