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義:“話雖如此,但這些都是你的推斷和一己之見。陶立一天不出現,一天無法洗清嫌疑。”  薑斯言歎口氣:“他可能永遠無法出現了。”  韓義:“什麽意思?”  韓唯:“陶叔已經死了。”  韓義:“你們找到他了?”  薑斯言搖頭:“沒有,但是我看到過他。”  韓義皺眉,聽不懂薑斯言的話。  薑斯言:“我的眼睛與常人不同,能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東西。”  韓義曾聽說過這個傳聞,當時也隻是當了一個玩笑一笑而過,“你說的這是真的?”  韓唯:“是真的,爸。特案組很多案子能夠破案都是因為薑斯言可以和鬼對話。”  韓義:“那既然你看到了陶立,有問他當年發生了什麽嗎?”  薑斯言:“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死前應該受了重創,什麽都記不得了。我現在也想找他,但是他並沒有固定的地方,所以也隻能碰運氣。”  韓義還是覺得這個事實太過玄幻,不知該不該相信,可看到韓唯也是一臉堅定,又覺得或許世界上真存在鬼神論,而這一切都是科學無法給出解釋的自然現象。  韓唯:“爸,我不相信陶叔是內鬼,同樣我也無法相信林叔是內鬼。你到底是有什麽原因才懷疑林叔的?”  薑斯言:“我想不是證據,而是一種直覺。陶警官失蹤後發生的事情都讓人覺得太巧合,更像是有人刻意而為,想要他成為那個內鬼。而這裏麵很多事普通人難以做到,隻有真正了解陶立的人,才有可能辦到。”  韓義看著薑斯言生出佩服之心,不愧是章麟輝力保的人,這個反應速度和思維方式都超過一般人,難怪章麟輝曾說他才是刑偵第一人。  “你說的沒錯。我不知道你們現在調查到哪一步,但是我們當時調查了很多。他本人從不解釋行動的原因,每次又能準確找到線索。有些人會認為他是天才,但更多的人則會質疑這些線索為何會如何巧合的出現。為什麽他能在沒有一點線索的情況下就找到?加上他失蹤後調查到他的妻兒出國,賬戶裏出現了大量的資金,更是讓人懷疑他是不是收了黑心錢,幫助真正的凶手逃脫。甚至我們從他家電腦裏提前出現了搜索了移民、手術這些字樣。除此之外,還有多個引向他的證據,每一個都在說他就是警局內鬼。”  韓唯:“為什麽會有手術?”  韓義:“他兒子身體患疾病,脊椎上長了一個瘤,國內當時的醫療在這領域並不行,隻有去國外治療才有痊愈的可能。這也成為了他會叛變的一個理由。”  薑斯言:“但恰恰是這些剛剛好的證據,反而讓人生疑,好像是有人迫不及待想要他成為這個內鬼。”  韓義點頭:“沒錯,我當時就有這個懷疑,並提出了異議。你問我為什麽我懷疑林銘,其實我也不願意。但是除了我以外,和陶立關係最好的便是他。就像小薑說的很多事情普通人無法完成,隻能是熟悉他的人。還有嫁禍之人必然是對案件的熟悉的人,這就是我懷疑的原因,不過我確實沒有證據。當然同樣的,我也是其他很多人懷疑的對象。”  薑斯言完全可以理解韓義的這種懷疑,也能懂他內心的掙紮,兩個都是朋友,光是這一點就讓他本人難以接受。  韓義感慨道:“隨時時間變化,這件事一直也沒有結果,陶立的清白無從考證,自然成為了警局的禁忌。”  韓唯:“後來也就封案了。”  韓義:“是。”  韓唯:“爸,我有個疑問。”  韓義:“你問。”  韓唯:“林叔沒能升職為局長,是不是也有這個原因?”  韓義:“是。當初在人選上,組織上谘詢過我的意見。我沒有推薦他,而是選了陸易韜,我承認我有一定的私心。不過我也是提建議,並不能決定最終的結果,組織是根據兩人過往的成績和各方麵評價綜合比較,最後定下的陸易韜。”  韓唯:“我知道了。我會找出真相,還陶叔一個清白。”  韓義:“我相信你。”  韓唯:“我們先走了。”  韓義:“不留下吃飯嗎?你媽剛還和我說她馬上回來。”  韓唯:“不了,我們還有工作。你幫我和媽說一聲,以後會補上。”  韓義歎口氣:“好吧!”  韓唯和薑斯言剛開門準備離開,淩珺俐正站在家門口。  “你們這是要走了?”淩珺俐疑惑。  “是,媽我們還有事情,就不在吃飯了。”韓唯回答道。  薑斯言站在旁邊,衝著淩珺俐微微點頭示好,小聲道:“阿姨好。”  淩珺俐第一次仔細看到薑斯言,清秀幹淨的樣子,倒像是個好孩子,“你好。”  韓唯拉著薑斯言:“媽,人你也見到了,有什麽下次聊,我們還有工作就先走了。”說著就拉人出了門。  薑斯言隻好連忙道別:“阿姨,再見。”  兩人匆匆忙忙上了車,直接開出了大門。  “這孩子。”淩俐珺埋怨道。  “別氣了,孩子有重要的事情,以後還有機會。”韓義安慰著老婆。  “我還沒仔細和那個孩子聊聊呢!”  “我和他聊了。”  “怎麽樣?”  “人不錯,在破案方麵天分卓越,不比咱兒子差。工作上完全可以幫到韓唯。”  淩珺俐翻白眼:“誰要知道這些!你們男人總是關注不到重點。我是想知道這孩子人品各方麵,感情亂不亂?能不能對咱們兒子一心一意?”  韓義:“這不好說,我也看不出來。”  淩珺俐:“那要不你找人查一下?警局不是都可以調什麽開.房.記錄的嗎?”  韓義:“你是不怕兒子和你翻臉是不是?”  淩珺俐:“我這不是擔心兒子遇人不淑被人騙嗎?”  韓義搖搖頭,嚴肅道:“你啊!操那沒用的心。不管怎麽樣人都是兒子自己選的,他既然都已經認定,你去調查這些有什麽用?韓唯那麽有主見的人,你擔心的問題他肯定早就考慮過了,既然他都不介意你管那麽多幹嘛呢?要讓他知道你我私下調查他的人,怕不是要和我們有隔閡,覺得我們是在騙他接受了薑斯言。”  淩珺俐也知道自己關心過了頭,但心裏還是有個疙瘩,說道:“我也隻是。”  韓義:“好了,感情這東西如人飲水冷暖自知。相信他就好。”  淩珺俐:“哎,希望他不會後悔吧!”  薑斯言看著路線不是回警局的,問道:“我們不回警局嗎?”  韓唯:“不用了,警局沒人了。我已經和他們說了調查完不用回警局,明天再說。”  薑斯言:“那我們去哪兒?”  韓唯:“回家。”  薑斯言:“既然沒事,你為什麽要拒絕你爸媽在家吃飯?”  韓唯:“你不是還沒準備好嗎?”  薑斯言:“你知道?”  韓唯:“你今天和我爸說話時很緊張,顯然是沒做好準備怎麽麵對我的家人。和我爸爸聊工作尚且如此,要是吃飯聊家常我怕你會緊張到連筷子都不會拿。”  薑斯言不服氣:“怎麽可能?我哪有那麽慫?”  韓唯笑了:“下次吧!循序漸進。吃飯機會總是有的。”  不一會兒兩人回到了家,韓唯開始準備晚飯。  薑斯言在一旁看著,忽然想到一事,開口問道:“韓唯,我覺得你對陶立不太一樣。”  韓唯:“怎麽不一樣?”  薑斯言:“你對他很在意,聽不得別人說他的不好,對他有著一種無條件的信任,就好像你對我的信任一樣。”  韓唯放下手裏切菜的刀:“我對他的確很信任,但與你還是有很大的不同,我相信你是因為我愛你,但是我信他,是因為他救過我。”  薑斯言:“救過你?”  韓唯:“我十歲左右的時候,我和朋友們在一個河邊走路,結果路上衝出一輛車,我被刮入了河裏。當時水流湍急,我即便是會遊泳也無法自己遊上岸。是陶叔正好在附近衝出來跳進河裏救了我一命,所以自那之後我就把他視為我的偶像。我當警察從來都不是因為我爸是警察,而是因為他。他是警界的傳奇,我致力成為他那樣的傳奇。”  薑斯言用手撫摸著韓唯的後背:“我們一起來為他找出當年的真相。”  韓唯:“好。”說完人就沒了聲音。  薑斯言感覺到韓唯情緒低落,想要幫對方走出來。他想了想,忽然笑了出來,拉過韓唯的兩隻手:“我也給你講個故事。”  韓唯疑惑地看著薑斯言,好奇對方要講什麽。  薑斯言笑著說:“關於我的初戀。”  韓唯有些惱火,眼睛裏透露出了殺氣。  薑斯言見韓唯有了反應,更是自信滿滿地說道:“你不想知道嗎?你要是不想知道我就不說了,隻此一次機會,你選吧!”  韓唯不願意聽薑斯言講他喜歡別人的故事,卻又十分在意這個初戀的身份。可是要是聽了就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但這是唯一一次他可以知道對方身份的機會,過了這村沒這個店。  百般糾結後,韓唯說道:“你說吧!我承受得住。”  薑斯言:“那你等我一下。”話音一落,人就跑回了臥室。  過了兩分鍾,薑斯言重新回來,拉著韓唯坐到沙發上:“那你聽好了,他有個好聽的名字,硬幣哥哥。”  韓唯咬牙切齒地念了一句:“還硬幣哥哥?”  薑斯言:“嗯,我和他隻見過一次,是在一棵大樹下。當時我沒錢坐車,隻能走路回家。正好遇到了一個大哥哥,他特地找便利店給我換了錢,給了我五個硬幣,讓我回家,那時候我覺得我遇到了天使。”  韓唯已經愣住了,這個故事和他記憶中的某段完美重合。  薑斯言知道韓唯是想起了什麽,笑著從兜裏拿出他剛回到房間取出的小盒子,當著韓唯的麵打開:“因為太過感動,所以這五枚硬幣我一個都沒有花,一直保留到現在,哪怕是我窮得沒錢吃飯,我都沒有動它們。隻要我遇到什麽難事,我都會翻出這幾個硬幣看一看,然後就覺得其實也沒什麽。那時候他就是我生活裏唯一存在過溫暖過我的光。”韓唯從盒子裏拿出一枚硬幣,眼前一下倒退了十多年,變成了一張稚嫩乖巧的臉:“你是那個背著大書包的小弟弟?”  薑斯言點頭:“是,我就是那個你幫助過的小弟弟。”  韓唯不敢相信:“居然是你!”  薑斯言:“是我。”  原本當初隻是一個善意之舉,韓唯也沒有多在意,隻當是一個小插曲,過了也就忘了。可直到今日薑斯言重述當初的事情,他再次回憶起這段往事。自己的徒手之勞卻是讓對方記在心裏的雪中送炭。  薑斯言拉過韓唯的衣領:“知道我的初戀是誰了嗎?還生氣嗎?”  韓唯撲哧笑了:“小小年紀不學好,竟然對我有非分之想。”  薑斯言理直氣壯道:“所以別人都說是我把你掰彎的,其實是你掰彎了我才對。”  韓唯:“是,那要怎麽辦?”  薑斯言貼著韓唯的耳邊,充滿誘惑地嘀咕道:“你得對我負責,哥哥。”  作者有話要說:  好久不見的小肥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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