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斯言一下明白了田一海棠想要他看什麽,“給我地址,我馬上來。” 結束通話,韓唯問道:“怎麽了?” 薑斯言:“花哥想讓我去他外甥失蹤地看看。” 杜勳:“為什麽要去失蹤地?去那兒能看出什麽?” 薑斯言:“他想讓我看孩子在不在。” 杜勳:“人都失蹤了怎麽可能會在那兒 ?痕跡追蹤?” “杜勳。”齊佳製止杜勳再問,叫住了他的名字。 “怎麽了?”杜勳還沒反應過來,隻見袁哲衝著他搖了搖頭。 薑斯言:“花哥不是叫我去找孩子。” 杜勳愣住:“那是?” 薑斯言:“他讓我去是想看看會不會在那附近看到孩子的魂。” 杜勳皺起眉,給了自己腦袋一下。他剛才心急沒想太多,現在萬分後悔說道:“對不起。” 薑斯言:“算了,也不是你的錯。” 韓唯起身,拿著鑰匙:“走吧,我送你去。其他人留守。” 薑斯言:“好。” 車子開了一路,足足一個多小時才抵達了田一海棠發來的位置。田一海棠已經等在此地。 下車後,薑斯言四處看了眼,遠處有一片樹林,腳下是沒有修正過的泥土路,野草野蠻生長得到處都是,相隔幾百米外有兩幢白黑色的小平房,卻透露著一股陰氣。薑斯言難以想象海城還有這樣一個陰森森的地方。 田一海棠走到兩人身邊:“老大,小言。” 薑斯言:“這裏這麽偏僻,你大外甥和他小女朋友約在了這?” 田一海棠:“他說是害怕家人發現,就找一個沒有人的地方。孩子沒成年又不能去酒店,就想到了這麽個地方。” 薑斯言目光又看向了遠處的兩個白房子:“知道那兩個房子是什麽情況嗎?裏麵有人嗎?” 田一海棠:“那兩個房子是做殯葬生意的,就是賣一些東西去世的人需要的東西,是個老人家開的。那老人平日裏還做一些白事。” 薑斯言:“警方詢問過嗎?” 田一海棠:“問了,說沒有。兩個孩子下車的公交站牌距離那個房子也有一定的距離。公交車上的監控顯示兩個孩子都是在這下了車,但是過了一會兒隻有哥哥再度乘上另外一輛車返程,弟弟則沒回來。我也是沒有辦法,分局這邊一直沒有進展,時間又過去了這麽久,我擔心孩子已經。” 話已經說不下去了。薑斯言拍了拍田一海棠:“孩子照片有嗎?” 田一海棠:“有。在這。” 薑斯言拿過田一海棠手中的照片,照片中的小男孩盯著稚嫩可愛,牢牢記住了孩子的樣子,“走吧,我們進樹林看看。” 三人一同走進樹林,陰冷的風環繞四周,薑斯言眼睛所看之處,時不時會有亡魂在向他招手,還和他打著招呼。 有老人,有小孩,有男人,也有女人,還有十幾個妙齡少女,這些鬼魂身上穿著不同年代的服飾。這小樹林好似一個葬魂地,聚集著這些不知姓名的孤魂野鬼。 一路走,一路看,一聲聲的“嗨”傳入薑斯言的耳朵裏,他也用點頭給這些人回應。小樹林不大,一會兒的功夫,就繞完了,但是薑斯言並沒有看到照片中的男孩。 薑斯言:“不在這。” 田一海棠:“那就好,至少孩子還有活著的可能。” 韓唯關心道:“你剛剛在裏麵臉色不是很好,沒事吧?” 薑斯言搖頭:“沒什麽,隻是看到了很多死去的人,還有年代久遠的古人。這裏不宜久留,我們也離開吧!” 三人走回停車處,薑斯言的目光又落在了房子上,想了想後說:“我們先過去問問。” 田一海棠:“好。” 三人一起走到白房子前,正好遇到了老人走出來。老人打量起了三人,最終將目光盯在了薑斯言身上。 薑斯言開口道:“大爺,想問你個事。” 老大爺:“找人?” 薑斯言:“對。” 老大爺:“沒見過。連你都看不到的人,我怎麽能看到。” 薑斯言愣住:“什麽?” 老大爺:“孩子,你能看到常人所不能。” 薑斯言:“你怎麽會?” 連韓唯和田一海棠也都愣住了,覺得眼前人不簡單。 老大爺坐在椅子上,淡定地說道:“幹我們這行的,一般人可幹不了。有些事我知道但我做不到,不過你可以。” 在一些人眼裏,老大爺這樣神神叨叨的人,多半都被人說是瘋子騙子,不信他的大有人在,但薑斯言卻覺得此人不同尋常。 薑斯言聽說過一些說法,白事先生不是一般人可以幹的,眼下對方能一眼看出他的特殊也並不奇怪,隨即改口道:“先生。” 老大爺沉沉地呼出一口氣:“你們去了樹林什麽感覺?你可有看到什麽?” 薑斯言:“陰氣重。但是沒找到我想找的人。” 老大爺:“這裏麵冤死的人太多,時間一長就這樣了,光是看著就渾身不舒服。連大人都心裏忌憚的地方,孩子又怎麽會輕易進去。” 薑斯言頓悟:“謝謝先生指點。我們先走了。”說完三人準備要走。 “等一下。” 薑斯言聽聲重新轉過身,麵向老人。 老大爺站起來仔細看了下他的右眼,“孩子,你身上有個東西原本不屬於你。” 薑斯言心裏微顫,他知道老大爺所說的是什麽,擔心道:“您知道它是怎麽來的嗎?會有什麽影響嗎?” 老大爺搖了搖頭:“我不知。但是既來之則安之,你們能共處,就接受它。也許有一天它自然就會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ps:不要誤會,老大爺不是什麽神,隻是一個不一樣的人而已。這世界能人很多,就好比給人算命卜卦的人。第200章 許願樹七 許願樹七 開車回警局的途中,薑斯言腦子裏不停地回想老人剛剛的那番話,連車子到了警局,都沒有發現。 “到了。”韓唯提醒道。 薑斯言回過神“哦”了一聲,準備開門下車,卻忽視了身上的安全帶,被生生勒回到座位,疼得差點兒流淚。 韓唯看不下去,主動探身替其解開,“在想什麽?心不在焉的?” 薑斯言坦白:“在想剛剛那個老人的話。” 韓唯回憶了一下:“他是說了什麽讓你介意嗎?” 薑斯言:“他說我的眼睛不屬於我,可能有一天會離開我。” 韓唯:“你不想它離開?” 薑斯言:“有點。我想象了一下,竟然有點舍不得。都已向習慣了他存在,然後又要適應沒有他,怪奇怪的。” 韓唯:“我記得你說過你的眼睛是車禍後才出現的。” 薑斯言:“是,但其實我根本不知道它是怎麽來的。這些年也隻當這是命運的安排。再後來我發現有它也挺好的,我沒什麽朋友,平日裏也不怎麽說話,自從能見到鬼後,就有了說話的朋友。而且和鬼做朋友比和人簡單多了。現在讓我看不到他們,我還真有點不習慣。” 雖然說這話時薑斯言是笑著的,但韓唯的心還是揪了一下。他想象著薑斯言和鬼做朋友的畫麵,在外人眼裏就像是個對著空氣自言自語的瘋子,不覺心疼薑斯言一個人生活的日子。 韓唯一手摟過薑斯言的肩膀,輕輕拍拍薑斯言的頭:“別擔心,這一次有我,無論發生什麽,我都會一直陪著你。” 薑斯言聽完撲哧笑了出來:“肉麻。” 韓唯笑言:“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妖精者肉麻。簡而言之跟你學的。” 薑斯言被韓唯的理由逗笑,陰霾一掃而空。 兩人相互笑笑,整理好情緒後從車上下來,回到辦公室。 剛進門,杜勳就撲了上來,著急忙慌地問:“怎麽樣?有結果了嗎?” 薑斯言:“沒看到。” 屋內的三人一聽鬆了一口氣,這無疑是一個好消息,至少說明孩子還有活著的希望。 薑斯言看向袁哲,開口說道:“幫我個忙。” 袁哲:“沒問題,需要我做什麽。” 薑斯言:“查一下田一海棠的兩個外甥。” 袁哲:“兩個外甥?” 薑斯言:“對,大外甥和小外甥,兩個都要查。” 韓唯:“你是想到了什麽?” 薑斯言:“今天大爺的一句話讓我想了好久。” 齊佳:“大爺?” 薑斯言:“住在小樹林附近的一個老人。” 齊佳:“那他說什麽了?” 薑斯言:“他說那片小樹林連大人看到都心悸,小孩子怎麽會輕易去那個地方。這話說得一點都不假,我們幾個進去的時候都心裏感到不安,何況是兩個未成年的孩子。而且根據已知的情況,哥哥不知道弟弟跟著他,兩人是分開行動的,這膽子是有多大才敢一個人進小樹林?” 韓唯細細品味了這句話,冒出一個想法,“所以你是覺得孩子根本沒去那個地方嗎?” 薑斯言:“可能還不止,我現在也說不出什麽,但就是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得等分析完兩個孩子的情況再說。” 一刻鍾左右,袁哲抬起頭:“我這邊好了。” 韓唯:“說說看。” 袁哲:“田哥的兩個外甥,大外甥溫霄函,今年15歲,溫霄鑫博學國際學校高中部讀高一。他從小到大都是在博學國際學校讀書,沒有離開過。” 齊佳:“我記得博學國際學校費用不小吧,從小學讀到高中這得不少錢。” 袁哲:“非常昂貴,我剛剛查了一下博學國際學校的小學部每年學費二十萬,初中和高中就更高了。我記得田哥說過他姐姐家條件不錯,是做生意的,選擇這個學校應該也是為了送孩子出國讀書。畢竟讀這個學校的孩子大部分都是出國讀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