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頓時瞪大眼睛,醒了,瞬間就醒了。


    “這什麽東西?”


    “搬家嘛。”梁奈輕鬆地說,“我請了搬家公司,因為行李比較多,靠我自己肯定是搬不過來的。”等她說完,卡車上果然陸陸續續下來了幾個男人,開始卸貨,然後抬著一堆箱子從車廂裏下來,跑過來問梁奈這些東西要送去哪裏。


    “二樓,等下我跟你們一起上去。”然後梁奈扭頭告訴溫迪她得走了。


    “啊?哦、哦……”溫迪趕緊擺擺手,“那你快點去吧,別讓搬家公司那些人等急了。”


    “嗯!”


    梁奈笑眯眯地對她點頭,然後帶著幾個男人一塊兒上去了。


    溫迪被吵醒以後也沒心思睡覺了,躺在椅子上發呆。過了一會兒她隱約聽到有一些鈴聲從公寓裏傳出來,很小,好像是來自很遠的地方。聽起來怎麽那麽像她的座機鈴聲?溫迪愣了一下,趕緊跑回去,果然發現這些鈴聲真的是從家裏的客廳傳出來的。溫迪趕緊拿出鑰匙串把門打開,衝進去時電話還在響。


    “這個人還真有毅力。”溫迪吐槽了一句,迅速接起電話,“喂?”


    “你怎麽這麽久才接?”電話裏的男人聲音很悶,聽起來有點陌生,“我打了五個電話。”


    “哦不好意思,剛才我在院子裏沒聽到。”溫迪先道歉然後問,“不過,你是誰?”


    “還是我跟她說吧。”電話裏傳出第二個人的聲音,然後換了凃坦,“我,凃坦。”


    這個聲音她倒是認識。


    所以剛剛那個很悶的聲音不是焦銀就是洪卦唄?


    溫迪懶得計較那個冷淡的態度:“給我打這麽多電話幹嘛?”


    她剛剛給這三個人送飯客串了一次外賣員,還沒得到好臉色,一想起來就有點氣。


    “咳咳,是這樣的。”凃坦說,“剛剛我聽到樓下傳來一些動靜,還蠻響的。我出來看了一下,發現二樓有很多男人,這個……你是不是找到了新租客?剛搬進來?你這裏的房子不都是一室一廳嗎?能住那麽多個男人嗎?”


    溫迪麵無表情地反駁道:“你們也是三個人塞一間屋呀。”


    “那不一樣!”凃坦反駁道,“我剛在樓梯口看到了起碼有四個男的。然後屋子還有別人的聲音!哎,溫小姐,我勸你最好小心一點這樣的人,他們不知道會在屋子裏幹什麽事情,到時候拖累你就不好了對吧?”


    “是嗎?”溫迪想嘲諷他兩句,但考慮到溫玄不在家於是就忍了,解釋道,“反正你放心吧,那些男的都是搬家公司的人,住進去的不是他們。”


    “那是誰?”


    “其他租戶的事情你就不用瞎打聽了吧?我是房東,也要保護人家隱私的!”溫迪頂了一句。


    她實在是沒忍住。


    本來溫迪以為自己語氣這麽凶會被光頭狠狠罵一通,沒想到凃坦聽到她這麽說居然好像還挺開心的。凃坦在電話裏笑著說:“是,是,你說得對,不能瞎打聽別人的隱私,以後我不會問了。您這樣的房東可真好!又給我們省錢,又保護我們的隱私。”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凃坦低聲下氣,溫迪也不好意思乘勝追擊。


    她笑了笑,說:“他們是不是吵到你們了?不過,人多做事也快,很快就安靜了。”


    “沒事,沒事。”凃坦倒是主動打圓場,“不算很吵,沒關係。”


    “對了你們給我打電話到底是幹嘛呀?難道就是為了問二樓那家新租戶的事?”


    “是啊。”凃坦說完後又停頓了一下,隨即改口道,“不是,我是想說以後我們叫外賣都會送到門口,你能不能給我們提上來?”


    “你們自己下樓拿吧,我很麻煩的。”溫迪說。


    凃坦又嚐試說服她,但溫迪不聽,不僅不聽,甚至主動掛斷了電話。


    “真莫名其妙,租房子還搞服務項目,我不怕賠死啊?”溫迪抱怨完,就出門曬太陽去了。


    她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雖然覺得莫名其妙,但是人家或許是抱著嚐試的心態提提建議,如果她真答應了那就算是賺了。目前她不答應,這三個人總不能死皮賴臉地要求她吧?溫迪出去之前還從冰箱裏拿了一罐可樂,就著太陽舒展身體,“啪”地給可樂開罐,一口灌下去,整個人都清涼了。結果剛喝一口她就看到路邊“唰”地又來一輛車,眼熟。


    哦是張月的車。


    “張老板!”溫迪把可樂放下跑過去迎接,她一猜就是張月給她又帶來了新客戶。


    果然,張月從駕駛座下來,副駕駛座也下來一個年輕男人,戴著鴨舌帽,東張西望。


    雖然這個年輕人鬼鬼祟祟的,但他走近後倒是不猥瑣,因為五官比較清秀。


    “這是高老板。”張月給溫迪介紹,然後又向“高老板”介紹她,“這是溫迪。”


    雖然這位高老板看起來一副很急的樣子但是蠻有禮貌的,對溫迪點點頭:“您是房東?您好。”


    “您好。”


    “他想看下房子,我們直接進去吧。”張月籠統地說。


    “嗯。”


    三人進了公寓。


    高老板問還有幾間房。


    溫迪說:“一樓和二樓都租出去了,但還有三間房子。”


    “在三樓?”高老板停下來,看了看周圍問,“有電梯嗎?”


    “我們這裏已經就三層。”溫迪說。


    “我知道。”高老板繼續問,“有電梯嗎?”


    這人怎麽聽不懂人說話!


    這時張月在旁邊插嘴了,對高老板說:“高歌,這裏一共三層裝什麽電梯呀?”


    原來這位高老板叫高歌。


    高歌說:“如果你們沒有電梯,房子也隻剩下三樓那就算了。我是在張老板你那裏看到這間公寓的房型不錯才過來的,但是對樓層我們也一樣有要求。既然一樓和二樓已經全部都租出去了,又沒有電梯,那我們就不考慮這裏了。”他雖然條件頗多的樣子,但是講出來的理由倒是很合情理,而且也沒有抓著溫迪非得提很苛刻的條件。


    既然基本條件無法滿足,那這樁生意就不談了,這沒問題。


    尤其是他還對溫迪道謝,感激她配自己走進公寓,溫迪對他就更有好感了。


    在剛剛被梁奈和凃坦來回折磨過後,她對這種講禮貌的人印象極好。


    張月歎了口氣,對高歌說:“那你先去車裏等我,我跟溫小姐說兩句話。”


    然後他就把車鑰匙遞給高歌,讓他先去路邊發動汽車。


    “你太信任他了吧……是朋友?”


    “對。”張月無奈地說,“真可惜,他對房子是真的很滿意,說隻要過來看了現場跟圖裏一樣,他就願意租。”房間的圖片是張月第一次來的時候順手拍的,每一個房間都攝入照片,溫迪看了都恨不得當場買下來,極有吸引力。


    “你還真用心想撮合這單生意,你很喜歡他呀?”溫迪問,沒別的意思。


    “真能撮合,那就是我占你的便宜了。”張月說,“哎,你考不考慮把101室租出去,自己住三樓?”


    “不考慮。”溫迪馬上回答。


    她已經把監控全裝好了,再撤掉?多麻煩啊。


    “哦……”張月可惜地說,“如果你租101室給他,他肯定要。”


    “你欠他錢啊?這麽替他著想?”溫迪好奇地問。


    她怎麽覺得,這筆生意做不成,張月居然比高歌和她還生氣?


    “不是欠錢,是……”張月看了她一眼,搖搖頭,“算了,這是商業機密我不能告訴你。”


    “噢喲?這麽厲害呀?”溫迪擺擺手,“不能說就不能說吧,您下午記得再帶客戶來就行。”


    “幾個客戶都不如高歌這個。”張月忍不住說,“他眼光挑得很,要不是你公寓條件好我也不會帶他來碰碰運氣……真可惜呀。”


    “到底有多可惜,讓你氣成這樣?”


    “唉,你根本不懂。”張月搖頭走了。


    把溫迪留在原地瞪眼。


    ——我不懂?我不懂你倒是說呀!


    張月到最後都沒說,開車帶高歌回去了。


    於是莫名其妙被喂一肚子氣的溫迪隻能回到院子裏無能狂怒,再拿起罐裝可樂,更氣。在太陽底下暴曬這麽久,別說不冰了,連罐身都隱隱發熱。誰要喝熱可樂啊!又不是做可樂雞翅。溫迪隻能把這罐可樂倒了,然後去冰箱裏重新拿一罐。


    第673章


    第二罐可樂她趁著最冰冰涼涼的時候灌下肚,在個位數的溫度侵襲全身後,溫迪站在暖烘烘的太陽底下打了個激靈,要多爽有多爽。她這邊舒服了,扭頭發現遠處有一個“長條物”由遠及近地跑過來,溫迪眼尖,站住了仔細一打量就發現是溫玄回來了,趕緊舉高手手揮舞。溫玄見到她在熱情的迎接自己,也很興奮,馬上加速跑了過來,回到她麵前。


    溫迪注意到他手裏還拎著一個長條形的紙盒子,塑料片蓋子底下露出一排白色卡片。


    “你看。”溫玄主動打開盒子給她展示名片,果然是按照她的設計精準打造。


    她把空的易拉罐提在手裏帶他往回走,“配好了吧?”


    “嗯。”溫玄高高興興伸手要替她拿罐子,被溫迪避開。


    她回了家,親手把空罐扔進垃圾桶。


    被溫迪回避好意後溫玄本來應該喪氣一會兒的,但是溫迪指著客廳的沙發叫他過去好好坐著,等她大顯身手給他準備一桌好菜好好犒勞他。於是溫玄轉憂為喜。但他是閑不下來的,因此在廚房裏挑了幾種水果,帶著一個新案板和一把專門切水果的刀子去客廳的長條桌放下,開始處理水果。蘋果和梨切片,一些小顆果實——如葡萄、草莓、提子,這些水果隻需要洗幹淨就行,溫玄主要是研究切片與擺盤。


    兩個人都挺忙的。


    溫迪在廚房裏忙,溫玄在客廳裏忙,互不幹擾。


    她把所有需要用到的食材處理好,該洗的洗,該切的切,然後將所有食材全部放進碗中或碟子裏。反正她並不缺瓷器和洗碗機——這間公寓的廚房裏竟然配備有洗碗機,大大豐富了溫迪的生活娛樂,還給省事。等她把所有的食材處理完畢後,就隻需要開火,然後站在灶台前把食材按照既定的順序一樣樣倒進鍋裏就行了,要多簡單有多簡單。


    然而打破她快樂的是來電鈴聲,客廳裏的座機突然響了。


    溫迪走不開,叫溫玄接電話。


    “哦!”溫玄趕緊擦擦手,把聽筒拿了起來。


    在這段時間裏溫迪一直專心做菜,基本沒有分心過。由於她太專注,所以當溫玄離開客廳走到她背後時,她完全沒有察覺,當溫玄把手搭在她肩膀上,溫迪幾乎要被他嚇掉半條命:“嚇——怎麽、啊,是你啊。快做完了,你去餐廳等我吧。”說完把鍋裏的菜扒拉出鍋,然後洗鍋燒幹重新下油,又開始準備炒下一道菜。


    “還是我來吧。”溫玄說,接著強硬從溫迪手中搶走了炒勺。


    “啊?”溫迪從灶台前被趕走還迷迷糊糊,“你怎麽突然想做飯了?”


    “你去接電話吧。”


    “我不是讓你接嗎?”溫迪當即反問道。


    “他說隻跟你談。”溫玄鬱悶地說,“男的。”


    講這句話時溫玄的妒忌簡直要從心髒裏跳出來了。然而溫迪不為所動,仍然很疑惑地追問道:“男的?那這個人叫什麽名字?你認識嗎?我認識嗎?”一連拋出了許多問題,統統都是連環扣,能把人問懵的那種高效率嘴皮子。可是溫玄來回就是一套話術:不知道、不認識、猜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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