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汪賽苓第二次發出這句疑問了。


    溫迪肯定地點點頭:“求你了。”


    “也許我出的是餿主意。”


    “我相信你,我隻能相信你了。”


    “……你要我怎麽幫你?”其實汪賽苓隱約知道溫迪是什麽意思,但是隻要溫迪不明說,她也不會給明白的答複。


    “我該把盧貢怎麽辦?”溫迪直接問她。


    “你真就問我這個?”


    “對。”溫迪懇切地望著她,“拜托你,幫幫想想辦法吧。”


    她的語氣非常真誠,比她真誠的眼神要更真誠十倍。十倍都不止。


    汪賽苓苦惱地繞過溫迪看向她背後放著的那個綠色影子,露出憂愁的表情。


    “短時間內我怎麽能幫你想一個這麽重要的問題呢?我,我可能會想很久。”


    “沒關係!”


    “這真的太為難了,你真的不怕我給你出個餿主意?”


    “沒關係!”


    “溫迪,你有沒有想過……”


    “沒關係,隨便!”溫迪第一次握住了汪賽苓的手腕,緊接著迅速放開。她也擰著眉,一臉苦惱地對汪賽苓說,“你不是我,你不知道這段時間裏我的心理壓力有多大。我當初真的是鬼迷心竅才把他帶走,可他現在卻變成一個燙手山芋,隨手扔掉吧我又覺得……尤其是遇見你以後……”


    “遇見我怎麽了?”汪賽苓反問,“我真的不惦記他……我也不在乎他。”


    她不說這句話還罷了,越說越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味道。


    溫迪還是沒戳穿,她隻是露出驚喜的表現,然後仿佛恍然大悟一般猛地一震。


    “哦!是哦……是哦……”她看著汪賽苓的臉,重複著這個詞,然後離開座位。


    汪賽苓跟著她站起來,“你想說什麽?你想幹什麽?溫迪?”


    溫迪把綠色行李箱提起來,推到汪賽苓麵前。


    汪賽苓一拍額頭,無奈地說:“我已經說了,短時間內我真的想不到什麽好主意。你剛剛給我看的東西,簡直……簡直是前所未見,我……”她絞盡腦汁想要把這個玩意往外推。


    但是溫迪卻更高興了。


    她把行李箱推到她麵前,然後放手,倒退三步:“是,我明白!你可以慢慢想!”


    “我不能一輩子待在這裏吧?”


    “不用!”溫迪說,“我把他送你了!”


    “啊?”


    “你想怎麽處置就怎麽處置!我把盧貢送給你!你想報仇還是原諒他……隨便!他是你的!”


    “喂,你等一下!”汪賽苓頭回失態地伸手抓住她,“這太兒戲了吧?”


    “一點都不!他坑你坑得還不夠狠嗎?你不想報仇?就算真的不想,那你們之間的一切應該由你來決定,不應該是我。”溫迪理直氣壯地後退,“麻煩你了,這個人……他本來就是你的,我現在把他還給你。”


    “我不要這東西!”


    “沒關係!扔了吧!你做任何決定我都支持!謝謝!麻煩!再見!”


    溫迪邊說邊退,退到咖啡館門口,然後猛地推開玻璃大門拔腿就跑。


    “喂!喂,溫迪,等等——”


    汪賽苓趕緊追出去。


    可她剛追出去就發現溫迪不見了,短短幾秒,這家夥居然就跑沒影了!


    第649章


    “嗬嗬嗬……”溫迪坐在沙發上狂笑,“這倒黴玩意終於扔掉了!”


    “你真的把盧貢送給汪賽苓了?”溫玄已經起床了。他雖然看不到外界景象,但他擁有溫迪熱情的解說,所以短短幾分鍾就將一切來龍去脈掌握在了腦中。總之,剛剛溫迪在外麵一通忽悠,然後就把裝著盧貢骨灰的行李箱轉移給了汪賽苓,禍水東引,甩了這個燙手山芋。


    “是啊!”溫迪笑得非常開心,伸手拍了兩下,為自己絕妙的一棋鼓掌。


    溫玄開了個水果罐頭,正在吃荔枝肉。


    他邊吃邊說話,聲音含混不清的:“你就不怕汪賽苓不幫你,不管盧貢,直接走掉?”


    “我已經拿盧貢沒辦法了,與其被遊戲玩,不如玩遊戲,交給汪賽苓,看她怎麽做。”


    溫迪很自信地說,“我相信她不會讓我失望的。”


    溫玄問:“如果她真的把行李箱丟了呢?”


    她扭頭白了他一眼:“那你就看著吧。”


    哪有這麽不懂事的npc!


    然後溫迪就繼續轉向空間外,盯著咖啡館。剛剛她一出去就馬上鑽進空間裏躲起來,所以汪賽苓沒有找到她。她消失的地方就在門口,在沒有封印的地方,隻要是她目所能及之處都能觀察到,這附近基本不會有死角。所以她幾乎就等於站在門口看咖啡館裏的情況,玻璃門嘛,什麽都擋不住。


    而且這還是單向的,她看得到汪賽苓,但汪賽苓看不到她。


    就在溫迪的注視下,汪賽苓轉回了咖啡館中,在旅行箱前停留了幾秒,然後彎腰把它拎起來,打開拉杆拖著它往外走。汪賽苓推開了玻璃門走出來,咖啡館外鋪著一道木階路,通過木階路就來到河邊的沿江風光帶。這段路上鋪著平整的石磚,是很適合行李箱底下的滾輪通過的,她就這樣拖著行李箱慢吞吞在河邊走,偶爾看向江麵,似乎在思考要不要把手裏這個東西甩進去。


    但她沒有,當汪賽苓走到盡頭時,下定決心,將拉杆收起來,轉為提著它走,隨後朝著某個方向趕去。在這一過程中,溫迪就一直利用各種障礙物隱藏自己的身形,然後不斷閃現地跟蹤在汪賽苓身後。她當然不會那麽不負責任地把行李箱扔給汪賽苓就不管了,要是汪賽苓真的把它扔了,溫迪還是會現身將它帶回來的。


    這可是她唯一的主線任務,她不能為了跟溫玄賭氣就真把寶全押在汪賽苓的身上。


    在河邊的時候這個工作比較簡單,但是隨著汪賽苓往市中心趕就有點麻煩了,因為溫迪不光要看著前麵,還得同時觀察左右和後方,防止被人暗算,因為市中心裏有不少這樣埋伏著的老陰比,等著偷襲拿一血。幸好汪賽苓走得比較囂張,所以掠過街道時她能吸引到99%的注意力,而且她還拎著一個大的綠色行李箱,簡直就是個行走的靶子,要打也是先打她。


    溫迪隻要小心點,一路上倒也沒驚動別人。


    可是汪賽苓的行進路線很奇怪,在市中心裏繞來繞去像沒有目標一樣,除了找幾個穿黑衣的人拚命,沒有幹任何有用的事,等到天一黑,她隨便找了家賓館踹開門進去,在七層左右的高度找了個房間進去休息。溫迪鬼鬼祟祟地跟在後麵,在走廊的拐角看著汪賽苓的背影,看清楚她進了哪個房間後馬上出去,飛到平行的高度後落戶陽台。


    這是一間度假酒店,汪賽苓選的是一間套房,居住條件極其舒適。


    溫迪蹲在陽台,先把窗簾布掀開一角,給自己留了個觀察點後才進入空間。


    溫玄在餐桌前和晚飯一起等她。


    “你怎麽在外麵忙那麽久!”


    “汪賽苓到處跑……藍卦那邊呢?”


    “我剛做了很多零件,夠用了,現在他在吃飯。”


    “好。”溫迪來到餐桌前坐下,先裝了一碗湯,邊喝邊觀察著臥室。


    在她喝湯的時候,溫玄也沒有吃飯,等她入座才起身去揭蓋給她裝飯。


    “謝謝。”溫迪喝完湯正好接飯碗,拿起筷子開始吃菜。


    在這過程中,汪賽苓也在吃飯。


    溫迪注意到她居然直接從抽屜裏拿出了一盒自熱火鍋——這是她在市區內的常駐地址。剛剛汪賽苓可沒空去找食物,她拎著行李箱直接進入了這個房間,結果伸手就從理應是空的抽屜裏拿出了一盒食物,能是什麽理由?當然是早有準備。果然汪賽苓從各種櫃子和抽屜裏又分別拿出了其他佐餐和飲料,然後端到旁邊的桌子上開始加熱。


    “你炒的菜比這個自熱火鍋好吃多了。”溫迪深感慶幸,為她有這個空間,為她有溫玄。


    溫玄一臉茫然地接受了這個誇獎,然後繼續迷惑:“……自熱火鍋?”


    “下回懶得動手可以試試,貨倉裏有。”溫迪繼續盯著外麵。


    等她吃完飯,汪賽苓的火鍋也煮好了,開始吃。


    然後溫玄開了一個荔枝罐頭,就著飯後水果欣賞著汪賽苓吃播。


    汪賽苓吃東西的時候沒什麽表情,就是總盯著她麵前的掛牆鏡子。溫迪疑惑地看了三分鍾才發現汪賽苓其實不是看的鏡子而是看的鏡子裏的東西——她看的是鏡子裏行李箱的綠色倒影。


    怪不得汪賽苓吃的時候眼睛都是紅的,她還以為是辣出來的顏色呢。


    “……”汪賽苓咽下了最後一口藕片,眼神終於鎖死在鏡子裏那片綠影上,她靜默地看了十秒鍾,突然猛地一回頭,瞪著那個行李箱,像是瞪著一個生死仇敵。呃當然行李箱不是,但行李箱裏的東西是。汪賽苓伸手從旁邊的抽屜裏取出一把刀,突然暴衝到行李箱前推倒它狠狠捅了下去。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一下一下,從刺到砸,一次比一次更狠。


    然後她猛地扯開了行李箱,以火係晶石人的怪力,直接將拉鏈撕爛,一直蜷縮在行李箱內的石粉人這下可得意了,馬上一躍而起,飄在空中。汪賽苓握緊刀瘋狂地刺空氣,動作很凶猛,但空氣中一點聲音也沒有,最響亮的就是刀在空氣中揮動的咻咻聲。汪賽苓對漂浮在空中的石粉人無法造成一分傷害,她無聲與空氣搏鬥的樣子甚至有些滑稽,然而溫迪看著看著,卻突然覺得嘴裏的荔枝沒了食欲,吞掉後就將沒吃完的罐頭放下,抱著手臂皺著眉繼續看臥室裏這一幕。


    “神經病……遊戲做得代入感這麽好幹什麽。”溫迪癟著嘴抱怨。


    她本來隻是想觀察汪賽苓會如何處置盧貢的骨灰,但現在看到汪賽苓對盧貢發泄的樣子,她卻覺得一點都不好笑,這個遊戲的代入感太重了,在知道汪賽苓身上所發生的事情後,再看到她現在做的事情,溫迪隻有感慨。


    可是汪賽苓恐怕並不需要她的同情吧。


    “咿啊!”


    汪賽苓猛地將手中的刀拋出去,穿透空中的石粉人牢牢地釘在牆上。她用血紅的眼睛瞪著漂浮在空中的男人,滿麵恨意。


    然而這個依稀能看出盧貢五官的石粉人卻仍舊麵無表情地微微低頭,居高臨下地俯視她。


    就像回到幾個月前,在她最狼狽的時候,盧貢就這樣出現在她麵前,低頭看著她,眼神中有少少的同情,與恨,與輕蔑,與厭惡。


    汪賽苓一腳踩爆了行李箱,握緊拳頭大步離開。


    她去了另一間臥室睡覺,根本沒有管這個石粉人。


    溫迪坐在空間裏很擔心地看著他,擔心盧貢趁機跑路,可是石粉人依舊漂浮在原位,僅僅是頭顱的部位稍稍偏轉。溫迪覺得有點神奇,難道,剛才的盧貢是在回頭看汪賽苓的背影嗎?她現在不理解盧貢這種活著的狀態與死了或是變成植物人有什麽區別,直到此刻她發現盧貢的石粉人竟然能夠做出轉頭的動作,視線會跟隨汪賽苓走,不由得感到有些神奇。


    也覺得奇葩。


    “還真是個遊戲。”溫迪從代入感中掙脫,無奈地說,“到現在還不忘要開感情線。”


    她才不相信一團粉末還能具備人類的感情,這大概又是狗血劇情偏好的編劇在瘋狂發揮。


    溫迪稍微從代入感中走出,這種按頭的愛情線,她才不磕。


    於是她繼續認真地走劇情,觀察盧貢,防止他跑路。但是盧貢的石粉人根本就沒有動,在房間裏這種沒有風的地方,他身上的粉末連起伏都少,整整一夜,他都在空中靜止,無悲無喜,一動不動。到晚上十點左右溫迪就跟溫玄換班了,她去床上睡覺,讓溫玄幫她值夜。


    溫迪也不是直接把溫玄扔在陽台這麽無情,她開了空間的門,如果溫玄被發現,可以第一時間跳進空間把她叫醒。


    但是今夜很太平,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溫迪好好地睡了一夜,直到五點才起床。


    溫玄進來做了早飯,煮了一碗紅薯粉請她吃。


    “汪賽苓那邊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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