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黑毛真的睡懵了,還揉著眼睛也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


    溫迪不管了,她已經履行了承諾,告知他就掀開簾子出了山洞。


    她帶了些工具,去了海邊。


    溫迪打算下水撈海草。


    不過,現在還是大清早,即使在秋天也是非常寒冷的,海水更不用說。她要是貿然地跳下去,十成十隻有一個下場就是抽筋而死。所以她首先將沙灘上的火堆點燃,然後坐在火堆邊烤火,先把身體烤暖。這一坐就不想再起身,由天蒙蒙亮等到天光大亮,太陽已經完全從東邊升起,刺眼得很。


    溫迪在火邊蹲了半小時,才依依不舍地裝了一箱子冰冷的海水,一勺一勺往身上倒。“啊啊啊!!!”海邊不斷響起溫迪淒厲的慘叫聲。然後她開始做熱身運動——呃?這個順序是不是有點不對勁?溫迪愣了幾秒又放棄思考,別想了,早死早超生,撈完海草她就走。


    她在腰間綁上樹藤,另一頭拴在岸邊的木樁子上,然後撲通跳進海裏。


    “啊啊啊”變成了“咕嚕咕嚕咕嚕”。


    幸好,潑涼水和熱身有點用,她沒一下水就悲慘抽筋,適應一下倒也能接受現在的溫度了。隨後她把頭鑽出水麵,深吸一口氣後迅速下潛,每幾十秒上岸換口氣,同時手裏抓著的海草也越來越多。


    講真,它手感挺惡心的,越多越惡心,就像一把頭發。溫迪老覺得自己是抓住了一顆很輕的人頭。


    溫迪趕緊打消危險的想法,覺得手上抓到的海草足夠了,就連忙浮出水麵。


    她遊上了岸,趕緊衝向還在燃燒的火堆,把抓在手裏的海草往木箱裏一扔,就趕緊抓起帶來的布擦幹身上的水,烤幹後再穿上衣服,帶上一木箱的海草回到山洞。這時黑毛還在睡。情理之中,畢竟前天晚上他悄悄爬起來吃夜宵,加上煮麵的時間肯定睡得很晚,後來又餓著肚子去砍樹,加倍的疲憊,是該好好休息。


    她安靜地打了一箱子水,把海草洗幹淨,主要是撇去海草中的沙粒。


    洗了兩遍後,第三遍打的水終於清澈了。


    這時,溫迪再將海草胡亂切了一頓,把它泡在木箱裏,用水沒過。她抱著木箱進了冰庫,在地上放了一個石凳隔著,再把裝著海草的木箱搭在上麵,然後轉身出去。海草要冰一陣,這段時間她處理火腿。她把放在儲藏室的兩個裝著火腿的木箱依次搬出山洞,在院子裏將木板揭開。


    地上放一塊大的木板,溫迪將兩隻豬腿從木箱裏取出,放在木板上。


    經過將近一天的醃製,豬腿的水分被鹽逼了出來,反將它表層的鹽化去。和水分一起流失的還有豬腿中剩餘的血水,它順著竹片流下去,被溫迪預先鋪好的枯草吸收。枯草吸飽了血水,使儲藏室免遭血淹之禍。溫迪再次拿出了一些鹽,用和昨天一樣的手段,將鹽敷在豬腿表麵,用勁揉搓,尤其是帶皮處要著重處理。


    這一步叫補鹽。


    醃製火腿需要補鹽多次,直到鹽逐漸溶化內滲,被火腿徹底吸收融合為止。


    溫迪將兩隻豬腿全部補鹽完畢,將木箱洗淨,底部換上新的枯草,然後將它們送回了靠近冰庫的儲藏室角落,順便將裝海草的木箱抱出來。這個裝海草的木箱她沒蓋上木板,因此一來到能見光的地方她就發現木箱裏的水已經有了一些冰碴子。海草一定冰冰涼涼。


    她將木箱放在桌上,開始處理其他食材。首先是花生和竹筍,花生剝殼去皮,竹筍剝殼切成細絲,一起放入鐵箱中大火燒開,用水煮熟後撈出,扔進有冰碴子的海草木箱裏。將花生和竹筍絲冷卻後,與海草一起撈出,用手攥幹水分,放進幹淨的木箱裏,然後在食材上倒大量的辣椒粉,花椒粉,黑胡椒粉,將紅辣椒切成頭發粗細的絲蓋上去,擓幾勺辣椒醬和梅子醬,蠔油,這是配料。接著燒一大勺熱豬油,燒得滾燙時從火上移開,淋到木箱裏,然後用大木勺飛快地將所有食材拌勻。此時再放鹽,榨一大碗梅子汁一並淋在食材上,再次攪拌。


    做成後溫迪夾了一筷子試吃,梅子汁的酸真能直追檸檬和醋了,又帶點果香,實在開胃。


    有了這道涼拌海草,溫迪才有把握地叫醒黑毛。


    在他洗漱時,溫迪裝了一碗海草,邊吃邊煎肉排。將一份豬肉對半切開,兩麵用花生油煎熟,令起一個火灶,在石碗裏煮醬料。醬料很簡單,水煮土豆,兌勻了再加入大量的黑胡椒粉和鹽,邊煮邊用勺子壓碎,肉排熟了擺進盤子上,淋上黑胡椒土豆泥,用刀叉切著吃,一塊肉蘸一坨黑胡椒土豆泥,香氣撲鼻。


    溫迪吃完海草正好吃這個。


    她端著肉排放到黑毛麵前,假裝認真吃又悄悄看他反應。


    黑毛抓起了筷子,夾了一筷子海草,放進嘴裏了,吃了,正在咀嚼!兩眼放光!


    ok!又是熟悉的眼神。


    果然黑毛迅速吃完了剩下的海草,然後以風卷殘雲的姿態繼續了結了肉排。


    而她的肉排才吃到一半。


    這速度。


    溫迪放心了,黑毛的胃口又正常了。


    “喜歡吃這個嗎?”


    “喜歡!”


    “那明天早餐再做這個。”溫迪答應他。


    吃完早餐,黑毛又去樹林了,這回是高高興興自覺自願去的。


    溫迪也有事情做,她要收獲花生苗了。


    花生苗的粗壯程度大概在豆芽的五倍以上,跟它比起來小豆芽可憐兮兮的像是早產兒。不過這兩者口味都不同,花生苗適合配香腸,而豆芽適合配鮮肉,口感和味道的差別比較大。溫迪把花生苗全部收割後依舊存放到木箱裏,送到儲藏室收好。


    然後她開始製作木箱。


    分兩次,上午做三個,下午做了六個。


    中午黑毛回來吃飯,溫迪又做了一份肉排,看他喜歡酸味,多放了一些梅子汁。直到她自己被酸傻了她才想起來,她可以先把自己的土豆泥舀出來,再往石碗裏加梅子汁啊……


    尷尬的溫迪直到吃完肉排也沒好意思看黑毛,雖然黑毛可能都沒感覺到她的尷尬。


    到了晚餐,溫迪煎了幾條魚吃,肉排好吃也不能餐餐都做,很快就會吃膩的。


    再說她那點豬肉存貨照三餐吃可供不了幾天。


    “不過明天還是可以吃海草。”溫迪給黑毛保證,“你就在家等著吧。”


    第95章 第095日


    溫迪說到做到,翌日又起大早去海邊撈海草。


    ……


    冷,真冷。


    她從海裏遊出來,冒了個頭,把手裏抓著的一大把海草往岸上一扔,就又潛下去了。溫迪下下上上攏共三回,收集的海草終於能把帶來的木箱塞得滿滿當當毫無縫隙。今天她覺得特別冷,下水後凍得不行,幸好熱身做得好,沒抽筋,不過因為太冷了,所以溫迪明天不想來了,這次特意多扯了一些海草。


    反正現在山洞裏有冰庫了,儲藏室裏靠近冰庫的位置都冷得像冷藏室,海草可以保存得久。


    也為了不白白脫衣下水,溫迪抓滿了足夠的海草才終於爬上岸。


    結果哆哆嗦嗦路都走得搖搖晃晃,好不容易爬到火堆邊撲通跪了。


    不,說“跪了”不太恰當,更符合她姿勢的形容是——撲街。


    溫迪在火邊撲了幾分鍾才緩過神,趕緊擦幹淨水,穿上衣服再接著烤火。


    等她終於緩過來了,扭頭把木箱裏海草抱起來,吭哧吭哧跑回山洞。


    至於為什麽要跑……


    因為她真的很冷!


    溫迪回到溫暖的山洞,這回不出去了,坐在山洞裏做事。她把海草拆分成幾份,再依次用清水搓洗,將海草中的沙粒去除,反複洗了三四次左右後,再分成今天要用到的和暫時不用的。暫時不用的收進木箱加水沒過浸泡,放在靠近冰庫那頭,需要用到的則直接放進冰庫裏。


    來回走了幾趟,再回到山洞中央的火堆邊時,溫迪的頭上都冒汗了。


    這下她總算不冷了。


    不過摸著黑跑了幾趟她才想起一個問題,山洞裏沒有燈,唯一的光源是山洞中央的火堆,她對儲藏室和冰庫比較了解,這才能摸黑行動,但在黑暗中做事實在太麻煩了,而且有時記憶混淆,得在食材上摸半天才能分辨這是不是自己需要的。尤其是冰庫裏,等到所有食材都解凍,表麵全都是一層冰,她要怎樣分辨?


    可是她確實沒有燈,又不能打著火把進去找。


    冰庫的溫度是好難保持的,如果她帶著火把進去燒融一些冰,剩下的也撐不了太久。


    因此,她必須有個照明不錯,熱量又低的光源。


    燈。


    當然,燈是最好的,可是她沒有,所以不需要考慮電相關的一係列產品。


    溫迪苦思冥想,終於從記憶深處挖出來一個舊工具。


    油燈。


    在古代,油燈和蠟燭就是最普遍的照明物。


    她之前沒想到這個,主要是因為最需要用到油燈的時候,她缺油,於是用火把替代照明。等到火把和火堆交替使用用得順手了,也就懶得再想新的照明方式。要不是這次建造了冰庫,遇上需要照明又不能使用火把的情況,她真的懶得去琢磨。


    溫迪弄了幾個瓷碟,將蘆葦杆撕成一絲絲的,再擰成繩,扭成麻花,底下用火燙實,放在小碟子中央。接著她用木勺取了一些豬油,過火燒融,再倒進這一個個小小的瓷碟裏,將蘆葦做的燈芯拱在中央。用花生油也可以,做油燈不局限於材料,植物油可行,動物油可行,礦物油也可,不過她看中豬油能夠凝固的特性,可以將燈芯控製在油燈中央,不至於在燃燒過程中緩緩搖擺。


    這些瓷碟非常小,像是放調料的碟子,隻有巴掌大。


    她有的瓷碟不多,就算是平時用不上的東西,她也覺得有點奢侈,因此她決定去隧道燒磚頭的時候,再用剩下的黏土捏幾個陶碟出來一起燒,將瓷碟換回。至於為什麽之前不利用黏土捏一些碗,一是因為木碗容易做,很大,她用起來方便;二則是因為陶碗燒後還需要上釉才能裝食物,而她現在很難完成上釉這一步。


    好在做油燈就沒有那麽多講究了,能裝東西就行,反正黏土捏的玩意,越燒倒越堅固。


    做好油燈後,溫迪端著其中一個去儲藏室走了一趟,它的照明效果倒是非常不錯,溫度影響小,進冰庫也不會對它的冰庫有所危害。溫迪放心了,端著油燈出來,趕緊吹熄。


    這可是豬油,雖說她上次熬出來的豬油不少,但跟花生油的量比起來還是不足。


    浪費更是不可取了。


    做好油燈後,溫迪開始做早餐,一份涼拌海草配肉排,肉排的醬汁還是黑胡椒口味,不過這次沒放土豆,放的是土豆澱粉,主要是將黑胡椒調成糊狀。溫迪嚐了一口,自覺滿意,把黑毛叫起來吃飯。


    他果然很喜歡這種口味,尤其是涼拌海草,是素菜,卻吃得比肉排還多。


    溫迪切著肉排,給他今天的工作計劃,繼續喂兔子,將蘑菇拿到海邊曬幹,到雨林區裏多摘一些辣椒和花椒回來。要趁著冬天來臨前,多多收集,辣椒和花椒絕對是過冬那三個月裏她們最需要的食材了。當然,還有薑,不過這個難找,她讓他能挖多少就挖多少吧。


    至於溫迪嘛,她今天也有事情要做。


    未免燒磚頭那天她忘記捏碟子,所以她決定今天就去隧道把碟子捏好。她扛著長矛出發,長途跋涉走到了小溪邊,打了一箱子水,搬到隧道裏去,就著剩下的黏土做陶泥,手工捏出一個個可愛的小碟子。由於是手捏的,這些小碟子全都長得不一樣,不一樣大小,不一樣平整,連邊緣花紋都有些許不同——因為是手捏的,她連捏出一個完美的圓形都很難做到。


    她隻能再次慶幸這些碟子是用來做油燈。


    不過,既然可以捏,她就再給這些“小碟子”加了個“托”,像高腳杯的下半部分,好拿也好放,不用擔心被火燒傷手。不過還有一個問題就是這些燈托的底部也像油燈邊緣一樣起伏不平。好在這是陶土質地,燒好後用砂岩石磨一磨就平了。溫迪很想得開。


    做好燈托後,溫迪又抱著木箱去河邊洗幹淨,原原本本再帶回山洞。


    當然她是從來不能忍兩手空空地回家,所以路上還順便褥了一把枯草,把木箱塞滿才走。


    回到山洞,黑毛也回來了,今天回來得早。


    不過她看了一眼他背上的背筐已經裝滿了,也怪不得要回來卸貨。


    “你挖了什麽啊?”溫迪順口問他。


    “照你說的,薑,辣椒,花椒,後來不小心走進野豬林裏了,幸好沒遇到野豬。”黑毛把筐子放在地上邊回答道,“我挖了一些土豆回來,原來野豬林也有土豆。本來是去找薑的,沒想到挖到了土豆。後來我想起家裏剩下的土豆不多了,所以就特意挖了些土豆帶回來。”


    “你還記得啊,行,那我們今晚就把剩下的土豆吃掉,明天吃新鮮的。”


    “好。”黑毛很高興,“我想吃炸薯條。”


    “行。”溫迪痛快地答應,邊幫他把筐子提進儲藏室裏。首先將薑和花椒,辣椒分出來,土豆就留在了筐子裏。它們表麵還有很多泥土,溫迪決定暫時不洗,這樣倒可以延長它的保鮮時間,需要吃的時候總會再洗一遍的。


    她指揮黑毛給石碗裏舀一大勺花生油,再把剩下的土豆拿出來。


    在他做事的時候,她就端著一個油燈在旁邊給他照明。


    “這是什麽?”黑毛很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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