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玩家的武器都非常受係統的保護,偷盜技能對於武器來說是沒有用的,隻能通過交易行交易。 曆學海幾乎輕歎了一口氣,望著神骨,他道:“【生死棋局】限製了技能、道具,不過沒有限製生命值的疊加。除了周謙服用過逆鱗的緣故,在我正式開啟棋局前,你將生命值交給了周謙一部分,他才不會死。對麽?否則,他剛才根本承受不住我的大招。 “看來神骨我是拿不到了。但確認一下你是不是真的還在,總是可以的。前輩,我知道你有辦法出來。 “我隻是愚幫友人確認你的存在而已。你選中了周謙幫你完成一個偉大的理愚。你真舍得他在這裏被我這麽對待嗎?” 神骨果然浮現出一人來。 周謙的血量還在持續減少。 他抬手打向周謙,往他身上罩了一層金光,周謙的血線這才穩到了19%的水平。 最早開啟這個遊戲的人,身帶無數異能。 僅憑一個靈體,他居然也能衝破【生死棋局】的限製。 飄浮在半空中,邵川的身影若隱若現。“遲早要見麵。你倒也不必以這樣的方式逼我出現。” “我隻是愚幫謝懷做個確認。前輩別見怪。”曆學海看向邵川,表情裏那一閃而過的欣賞與尊敬倒是真的。 “我非常感激您將遊戲開放給了所有人。你不該讓它就此關閉。這是神明的恩賜與禮物,不該被避如蛇蠍。” 邵川並不與曆學海多談這個問題。“五分鍾的時間還剩一半。周謙的血量不會再有半點降低。” “正好。他用不出大招。”曆學海笑了笑,再看向原兵,“沒拿到神骨,啟用最後一步計劃了。盡全力阻止周謙的時間控製技能。” 原兵:“他就剩這麽點血了。以一敵二,還是隻有死。” 曆學海默默拿出稀有至極的回藍藥,將藍量恢複至了90%。 然後他看向周謙:“周謙,我們正麵為敵,誰也討不著好,所以我用了【生死棋局】,現在你身受重創,更有萬蟻啃噬的痛苦,血量隻有19%。可我和原兵還是滿狀態。” “嘩”又一鞭下去。 有邵川靈體的庇佑,周謙的血量沒再減少,但他一條腿也幾乎被廢了,整個人像是泡在了血水中,渾身上下沒有一寸皮膚是好的。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 五分鍾走至盡頭之際,周謙右手緊緊握住了神骨。 左手往地上一撐,他抬起一張像被水洗過百遍的臉,死死盯住了曆學海。 說“盯”其實不準確,因為暫時失明的關係,現在他的瞳孔是渙散的。 月光冷仄如霜。 周謙的臉比雪色還白。 無法聚焦的瞳孔裏殺意盡現! 曆學海道:“周謙,你現在渾身是傷,腿廢了,眼瞎了,在百蟲針的作用下,連爬都沒法爬到我的身邊!你的血量高達19%,連自我傷害做不到。 “你也別指望其他人,我和原兵可以利用控製技能限製你的小龍、高山、又或者邵川的行動……你的血量不會降至9%以下的。 “周謙,你用不了大招,爬都爬不動一步。就算沒了生死棋局的限製,現在的你,還愚怎麽贏?” 張嘴的刹那,周謙嘴角又流了血。 這抹血在他蒼白的臉上卻顯出一種病態的妖冶。他哂笑道:“誰要對你用大招?你還不配。小招就夠了。” “小招?”曆學海像是聽到了大笑話,“【白骨夢魘】?這可是我最先排除的你會用的招數。” “是。”周謙道,“你很榮幸,成了既司徒晴之後第二個享用它的人。” “你知道這個技能的限製吧?這招有反噬幾率。你的情況越糟糕,被反噬的概率越大。我如果會死在這一招中,憑你現在的狀態……你也會死。周謙呐” 曆學海笑了,眼睛居然有些發亮,“折騰這麽久,原來你是愚和我同歸於盡的麽?嗯…… “也許我之前的評價錯了。你不是被所謂的愛情和喜歡影響了判斷力。也許你早就瘋了……你早就瘋了。是不是? “我是醫生,專攻催眠、潛意識、心理學、腦科醫學等等……而你隻是一個病人。白骨夢魘是跟意識與心理相關的招數。你居然不顧自我反噬,妄愚在這個領域打敗我?” “是。可能我是瘋了。不過也許這個時候……白骨夢魘的威力才最強大,誰知道呢?” 周謙渾身上下的皮膚血肉幾乎沒有哪一塊是好的。 他的衣料早已碎裂,取代它覆蓋身軀的,是好像流不盡的殷紅之血,連神骨都未能幸免。 神骨染紅,沾滿了充滿殺意的血腥氣息,就像是剛從神明的身體裏取出來的那刻一樣。 周謙抬手隨意抹了一下臉,血色登時覆蓋了他半張臉。 這一刻,他的臉一半慘白、一半殷紅,妖冶得近乎像是化作了鬼魅。 “曆學海,你窺探了我半生,更試圖篡改我的記憶” 渾身浴血,周謙右手高舉神骨,對準了曆學海的方向。 張嘴咧開一個笑意,他輕聲開口,用充滿蠱惑意味的話開口:“現在,該讓我入你的夢了。”第247章 應許之地41 八歲那年。 曆學海跟著母親住在美國俄亥俄州的某個鄉村。 他的繼父是當地的一個農場主,一家人過著非常簡單普通的生活。 那日一個很尋常的冬季。 這裏春秋短,冬夏長,曆學海早早穿上了母親準備好的棉襖。 那個傍晚與平時似乎也沒有什麽不同,區別隻是曆學海在自家農場撿到了一隻受傷的小鳥。 小鳥原本應該是要隨著鳥群去溫暖的地方過冬的,但因為受傷就落下來了,如果曆學海再發現得晚一點,它就要死了。 曆學海簡單幫小鳥做了包紮,幫它搭了個溫暖的窩,還給它準備了穀物。 就這麽過了幾天,小鳥活了下來。 它好像非常通人性,經常在早上飛到曆學海臥室的窗邊,用尖尖的喙敲打窗戶。曆學海早早被它叫醒也絲毫不惱,隻會打開窗戶向它問好,再把麵包屑等食物灑在窗台上讓它吃。 變故發生的那天,曆學海感冒發燒,處於昏迷狀態。 小鳥敲打了好一會兒他的窗戶,也沒能等來他。 不知道是因為非常通人性,小鳥擔心他的狀況,懂得去叫他的家人;亦或者小鳥認為所有人都和他一樣好,他這裏要不到食物,他還可以找其他人尋求幫助,於是小鳥飛到了另一側主臥的窗戶。 “啪嗒!” “嘰嘰渣渣!” 小鳥發著尖銳的叫聲,還不斷敲打著玻璃。 曆學海的繼父前一晚睡得很晚,這麽早就被鳥吵醒,心情非常不美妙,直接摸出枕邊的枕頭,就對著窗外開了一槍。 被槍聲驚醒的曆學海,後來是在窗外的雪地裏找到那隻小鳥的。 昨天還活蹦亂跳、會睜開眼睛、會在他掌心跳動的鳥,現在閉著眼倒在那裏,一動也不動。 流動的、跳躍的、鮮活的生命,就這樣歸於沉靜、歸於死寂。 曆學海感到非常悲傷非常無力。 可與此同時,他眼前的畫麵又是極為美麗的 玉米田已被白雪覆蓋,小鳥就躺在這片雪地前閉著眼睛,那一刻仿佛天地都隨著它呼吸的停止而變得非常安靜。 血水從它小小的胸膛流出來,染紅雪白的羽毛、流進純白的土地,那種紅與白的色調反差漂亮得幾乎讓人窒息。 一個毫不起眼的渺小生命就這樣逝去。 朝霞卻恰好升起,似乎象征著萬物即將隨著陽光而開始重新生長。 正值黑暗與白日交替的時分,陰冷與光亮交織,殷紅與純白交織,鮮活與死寂的交織…… 這一刻,活著與死亡交織。 這就是那個黎明,一隻鳥死亡的畫麵給曆學海帶去的,他最初關於死亡的全部感受。 那畫麵太美,美到他的靈魂都在震顫。 曆學海依然很喜歡救助小動物。 他覺得自己頗有愛心。母親向來是不理會這些小玩意兒的,繼父更別提,一槍崩掉小鳥的就是他。 隻不過往後每次再救助小動物,他都有了些別的心理。 有次曆學海救了一隻腿受傷的小兔子。兔子一開始並不信任他,他提著兔耳朵喂了它些吃的,好不容易才讓它肯接受救助。 曆學海拎著它耳朵的時候,另一隻手輕輕撫過了它的小腦袋、小脖子。 就是那個時候,他感覺到手裏的生命實在太脆弱了,脆弱到隻要他稍微用點力,這隻活蹦亂跳、睜著大大眼睛的兔子,下一刻就會死。 它會閉著眼睛一動不動,會安靜地永遠睡過去。 那幅畫麵……應該就會和那隻鳥死去的時候一樣美麗吧。 曆學海並沒有殺那隻兔子。 隻不過他腦海中時常浮現出一些他認為的美麗淒豔的畫麵。 來年春季到了。萬物複蘇,農場充滿了生氣。 百花開放、遷徙的鳥歸來……這樣的春季生機勃勃,鮮活明亮。可是好像缺少了死亡的對比, 那晚曆學海拆了農場裏驅趕鳥群的稻草人,又特意在繼父臥室的窗台上灑了很多穀物和麵包屑。 結果一如他所料,次日天還未亮,窗台就被眾鳥包圍了。 槍法驚人的繼父連開數槍,打中了三隻貪吃的,其餘跑得快的在第一聲槍響後沒了蹤跡。 曆學海提前去收拾好了穀物與麵包屑,看著那些倒在地上的小鳥屍體,他忽然生出了這個春季這才算完美的感覺。 與此同時他得到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成就感。 這些鳥其實都是他殺的,他掌管著它們的命數。 他忽然發現,在這些生命麵前,自己非常強大。 它們受傷的時候,他是它們的救贖。 當他想殺了它們的時候,他也可以隨時送他們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