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謙對著他眨了眨眼,然後抬起自己的手,頗為好奇地看了幾眼,接著一口咬了下去。 白宙動作極快,一把拉開他的手,免得他傷到自己。重新拉著他坐好,白宙將他撈進懷裏抱緊。 過程中周謙一直在不滿地嘟囔,白宙安撫般拍拍他的背,把他的頭按向自己的肩膀。“咬我。” 周謙張開嘴,牙齒剛碰上白宙的肩膀,又鬆開了。他轉而把額頭抵了上去,有些委屈地說:“我想去遊泳。” 手掌撫在周謙的脖頸上,白宙將他頭拉起來,再捧起他的臉看了看。 周謙顯得焦躁、不安、極度難受。 白宙拇指按住他的額頭,慢慢往下滑向他的鼻尖,嘴唇。 見狀,周謙急得要去咬他手指,白宙卻及時撤了手,沒讓他得逞。 周謙立刻麵露不滿,推開白宙想要離開這裏,大概還是想去遊泳發泄。 但剛站起來他就被白宙重新按了下去,帶動水流漫出來,一地瓷磚頓時鋪上了一層熱水。 白宙橫出一隻手臂,緊緊禁錮住周謙。 周謙不安地扭動,掙紮得越來越厲害。白宙不得不端起他的臉,才能看清楚他的眼睛。“你之前不是問了我一個問題嗎?” 周謙覺得煩躁。“一會兒再說。你不陪我遊泳,那我們去跑步? “宙哥你最好讓我去外麵跑一跑,把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東西發泄掉。不然後果可能很嚴重。上次我把醫生的西裝都燒了” 周謙話沒說完,被白宙打斷了。“醫生?也是你的賭徒?” “嗯。”周謙點了頭,意識已經有些模糊地抓住白宙的手臂絮絮地道,“如果他在,給我吃藥或者打一針,我就能好。這次我在虛擬世界待的時間有點過於長了” 盯著白宙的漂亮眼睛,周謙也不知道忽然想到什麽,抬手勾住他脖子,把臉往前湊了過去,這分明是一個索吻的姿勢。 可白宙居然還是沒動,隻是重新把拇指放過去,輕輕撫了一下他的臉。 周謙睜大眼睛,又要去咬他手指,居然被他二度避開。 周謙煩躁極了,聽見白宙忽然問他:“周謙。” “嗯?” “你一直在我心裏。” “嗯。我知道了。” “那你呢?” “什麽?” 周謙感覺太陽穴正突突地跳,耳朵也嗡嗡作響,幾乎聽不見白宙在說什麽。 “你現在看到的我,還有整個藍港市,或許都是一場幻夢。我真實的模樣,也許已經跟你想象中完全不同了。” 白宙問他,“你怕嗎?” 熱水嘩啦啦地從兩人身上淋過,整個浴室一片白霧。 此刻白宙心裏浮現的,是在賽亞酒店的走廊裏,假周謙說過的話 “你根本不是一個好人。” “是你引我進這個遊戲的。我發自內心地憎恨你。” “你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怪物。” “我詛咒你和周謙一起下地獄!” …… 那麽此時此刻,真實的周謙會給他什麽回答? “我沒什麽好怕的宙哥。你變成什麽樣子我都不怕。” 周謙的聲音透著水霧,清晰有力地響在白宙的耳邊。“我收到過你死了的消息。在那之後,你覺得我還會怕什麽呢?我什麽都不怕了。” “周謙,不能後悔。” “我這輩子從來沒做過後悔的事。” 一時無人說話了,浴室裏又隻剩下嘩啦啦的聲音。 浴缸已經滿了,從兩人半腰位置溢出來。 白宙放在周謙腦後的手慢慢前移,三度按住他的嘴唇。 周謙有些流連地感受著拇指的溫度,半晌後張開嘴,第三次要去咬手指,卻居然還是被白宙避開了。 “宙” 周謙後麵的話被吞下了。 白宙俯身吻了上去。第103章 玩遊戲 一層又一層的水不斷地從浴缸裏漫出來,與淺灰地磚上薄薄的水層相撞,激起水花與波紋,再化作白色的霧氣。 越來越濃的水霧中,兩個身影依偎得越來越緊密。 白宙一手抱著周謙,一手托著他的後腦,先是淺淺地、後是深深地吻了下去。 周謙雙手緊緊抓住白宙的肩膀,睜開布滿水汽的眼,無意識地朝後緩緩仰倒,他的眼神裏,恍惚、迷茫與圓滿並存,最後所有情緒都全部化作了真心的歡喜。 倏然,水花聲變得激烈了一些,從浴缸邊沿溢出來的水越來越多,速度也越來越快。 冷不防“撲”得一聲響,是白宙情難自禁時吻得重了,按著周謙的頭,與他雙雙朝水麵下墜去的聲音。 呼吸變得越發困難起來。 可誰都沒舍得停止。 屋外,海麵的風大了些,浪花一重又一重地衝上岸,越漸激烈地卷起泥沙歸入海中。 天上那五色的霓虹則暗了不少,夜漸深沉,這座不夜城的熱鬧卻絲毫沒有沉寂下去。 直到不知道過了多久,白宙睜開眼,看見周謙的臉已經憋得很紅了。覆在周謙後頸的手掌頓時用力,他被迅速拉出了上去。 上半身浮出水麵,新鮮的空氣立刻湧入缺氧的肺中,可周謙喘了幾口氣後,竟一把抓住白宙的肩,想要把他重新往水下帶去。 白宙擔心周謙嗆到水,提著他頭不讓他亂動,繼而俯身重新吻住了他。 周謙卻像是不滿意了,他開始不安地動了起來。雙腿用力蹬了幾下,泄憤與央求的意味並存,帶動大片水花滾落而下。 吸一口氣,白宙的唇暫時離開,磁性好聽的聲音與水聲一起撞入周謙的耳膜深處。“乖一點,周謙。” “宙哥。我不舒服。我難受。”周謙難耐地抓了白宙肩膀好幾下,留下幾道清晰的指印。 可無論自己如何央求,白宙都無動於衷,周謙幹脆一把抱住他,幾乎強製性地想把他往水裏帶。 每次發病的時候,周謙都很想做極端、癲狂而又危險的事。 無論是放火砸家具,還是往危機不明的深海遊去,都能讓他感覺到刺激。 而就在剛才,他發現了新的刺激遊戲在水下與白宙親吻到近乎窒息。 那種危險、滿足與興奮並存的感覺,簡直讓他覺得迷醉。 可現在白宙不配合他了,他的腰被一隻手掌緊緊錮住,簡直連動彈都困難。 於是在白宙又一次吻過來的時候,周謙低頭避開了,然後迅速咬住他的肩膀,口不擇言地嘟囔。“你不好,我不喜歡你了。” 周謙現在昏頭昏腦的。 他哪裏知道自己其實也根本沒有好好對白宙表過白。 他也不知道這句話把白宙給徹底刺激到了明明在幾分鍾前,他才剛對人說過“不後悔”,這會兒就說出一句“我不喜歡你了”。 於是,在趁白宙一個不注意,周謙順利推開他,身體滑入水中,獨自把腦袋放在水下閉氣之後,白宙起身抬腿,竟是一腳邁出了浴缸。 周謙渾然不知發生了什麽,隻是在水下閉著眼露出心滿意足的微笑,整個人好像隨著流動的水波推向了不知名的遠方。 但下一刻他就被白宙撈出來了。 “宙哥?”周謙睜開眼,表情迷茫地看向白宙。 白宙扯來一條浴袍裹住他,然後不發一言地抱起他離開浴室,直接上二樓往臥室走去了。 一路上周謙掙紮得厲害,病情發作的時候他無法忍受哪怕一秒鍾的沉默或者靜立不動。他身上每一個細胞裏都好像都有無數隻螞蟻在爬,它們齊齊在叫囂著,讓他一定要通過某種激烈的方式去宣泄情緒。 “宙哥,我們去跑步,遊泳……或者洗澡?” 周謙抱著白宙的脖子,不斷在他身上亂動,“反正我不睡覺。我現在睡不了。你讓我發泄出去就好了。不需要再花多長時間。隻要再等一會兒就好了。” 白宙依然不說話,表情沉在夜色中,根本讓人看不清。 周謙不高興了。“你讓我下去。宙哥你” 黑暗中一切都模模糊糊的,再加上神誌不清,周謙一時都有些搞不清楚自己到底處在一種什麽樣的環境中。 唯一不變的是他對白宙發自內心的信任與不設防。 以至於當白宙從抽屜裏拿出一根皮帶將他一隻手綁到床頭的時候,他也依然沒覺得白宙要傷害自己。 他隻是因為失去了水下窒息帶來的刺激而感到心煩意亂,他有些迷茫地看向白宙。“宙哥?” 白宙俯下身,低頭在他耳邊,聲音沉得不像話:“我可以陪你玩。但這要有限度,不可以有真正的危險。” 周謙無意識地眨著眼睛。“我水性可好了。我淹不死。” 白宙:“別玩水了。換種玩法。” 周謙有些期待地問:“怎麽玩?綁著我可沒意思。” 白宙沒說話,隻是默默扯開裹在周謙身上的浴袍帶子,將它抽了出來,再輕輕放在了周謙的眼睛上,將帶子繞了他腦袋一圈,綁了起來。 周謙有些不舒服,伸出右手想去扯帶子,這個動作導致他連這隻手也被綁了起來。 “宙哥……” 雙手都失去自由,眼睛上又被蒙了東西,周謙似乎終於有些不安了,身體開始了劇烈的掙紮。 “宙哥,我難受。” 敏感地察覺到白宙的唇靠了過來,周謙下意識抬頭就親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