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存無奈,“什麽東西?亂用成語??紀小燎你這語文水平……”  他頓了會兒,輕輕淺淺笑了一聲,支起上半身湊到紀燎耳邊,語氣要多軟有多軟,還帶了點兒故意撩撥的成分:“那行吧,還不是慣著你,這個世界上隻有我這麽慣著你了…………爸爸。”  作者有話要說:下本要寫個開朗樂觀正常點的孩子了(確信)大概是預收那本裏的江徽第128章 孤鴻七  “好在有你。”  兩小時過後。  江淮發來消息, 說是讓精神鑒定人員鑒定過了,梁婉儀生病這事兒應該沒假,剛剛確實有點輕微的躁狂發作。  服用下穩定精神的藥物夠, 她終於稍微平靜下來一點了, 不過也還是什麽都沒有說。  於是江淮先將梁婉儀的事兒放到一邊,讓人將紀珩傳喚回了局裏, 打算就梁婉儀的證詞先審審紀珩,等他倆將梁婉儀所說的東西帶回來再進行第二輪審訊。  他倆這才來得及整理好衣服,平穩呼吸,加快速度將梁婉儀房間地毯式搜索完全。  將在角落旮旯裏找到各種轉賬單、文件以及照片之類的東西收好後,兩人透過門縫往外觀察了會兒, 也沒和管家陳姨打招呼,鬼鬼祟祟做賊似的離開了紀家前宅。  衣服被壓成這樣,自然沒法兒直接回局裏, 好在紀家後宅放有幾套紀燎的備用製服, 於是兩人先行回去換了個衣服。  “你這嘴角……”  紀燎眯眼盯了會兒對方唇邊讓自己咬出來的傷痕,也不知是破罐子破摔還是怎麽,全然沒有一點愧疚感, 從口袋裏取出個創可貼,動手給他貼上。  “不貼, ”晏存給撕了下來,“就說摔的。”  “摔能摔成這樣?”紀燎也沒多說什麽,發動車子朝市局方向開去,“一會兒讓江淮看見了,你又臊。”  “你這製服大半個號, 我衣袖都得折起來,誰都看得出換了衣服, 還欲蓋彌彰個啥呢?”晏存麵無表情地說,“再說了,咱倆也沒幹嘛,也就在地上滾了兩圈親了幾下,心虛啥?”  “是,”紀燎很給麵子附和了一句,“也就興致上來了,打了一架。”  卸下麵具之後,紀燎似也不想再假裝什麽,不再壓抑心中想法,占有欲特強,壞心思多得很,動作也凶得很,全然不顧及對方後續能不能承受得住,一點也沒有想要溫柔的意思。  不過好在以往他倆也沒走過幾次溫情模式,如今凶狠起來,倒也還是在接受範圍之內在臨界值附近來回拉扯罷了。  “你大哥這個……應該沒事兒吧?”晏存打了個哈欠,先將思緒從奇奇怪怪的事兒中抽離出來,從口袋裏取出剛剛在梁婉儀房間找到的東西,細細觀察了會兒,“這個好像隻能證明他和方語山有過聯係?應該沒法兒證明你大哥犯過罪?”  一切正如剛剛紀燎所說,梁婉儀手中的把柄似乎隻是他大哥和犯罪嫌疑人見麵、轉賬之類的證據,似乎並沒有能夠證明紀珩大哥親自犯罪的東西。  也正如紀燎所說,他大哥應該是不願意傷害人的。  “……”紀燎思忖了會兒,“其實我並不清楚我大哥有沒有做過這種事兒,也不確定梁婉儀手中會不會有其他東西。”  晏存若有所思“唔”了一聲。  “不過你可以去問問方語山本人,”紀燎說,“如果我大哥真的和他一塊兒做過什麽不幹淨的事情,以他‘連自己犯罪都不能容忍’的性格看來,他應該也不會選擇包庇我大哥。”  “可以麽?”晏存怔了兩秒,似是倏地想到了什麽,試探問了句,“如果……唔……不不不,算了,沒有如果。”  “嗯,沒有如果,”紀燎明白他想說什麽,“該怎麽樣就怎麽樣,你就當紀珩隻是紀珩,和我沒有任何關係。”  “……好,我知道。”晏存點了點頭。  -  從紀燎本家到市局直線距離並不遠,平時紀燎開車也比較快,倆人有一句沒一句閑扯了會兒,不到十分鍾便回到了市局。  慎臨那邊審訊方思鶴的工作已經完成,所有線索證據板上釘釘,審訊難度並不大。  起先方思鶴還不信邪狡辯了幾句,見他們放出的證據越來越多,清楚到底是誰在背後操縱這一切,也試圖將手頭有關於方語山的證據給放出來。  殊不知方語山早就招供,方思鶴無力回天,垂死掙紮,終於在審訊四個小時之後老實承認了罪行,但表示要上訴方語山,想要追加對方罪行。  兩人先到審訊室這邊,透過單向玻璃,看清這個作惡多端的方思鶴到底長什麽樣鬢邊幾乎半白,五官和方語山挺像,可眼神卻和方語山完全不一樣。  方語山表情壓抑隱忍,冷靜複雜,估計是由於對現在這個結局接受良好,眼神裏還是有光的而方思鶴沒有。  審訊全過程當中,興許是這麽多年來被金錢、權力等各種各樣的貪欲浸淫,方思鶴眼神渾濁,眉目間透出一股子陰狠,對於法律正義的審判懼怕卻也漠視,似是不敢相信自己就這麽落網了。  於是兩人再次來到了梁婉儀這兒。  梁婉儀倒也和方思鶴不太一樣,梁婉儀眼神當中是混亂、是瘋狂,看似空無一物卻又深含仇恨,有種讓人看不透的絕望。  看起來不太正常,可似乎這種不正常才是她的常態。  張景澤前來報告,說是剛剛審訊梁婉儀過程中,梁婉儀情緒激動,提出抗訴,話裏話外似乎都在怨恨紀家人,報菜名似的將能想到的所有罪名都給他們安了上去,表示證據在方思鶴那兒,也想要上訴紀珩。  要說完全不可信倒也不一定,總之還得先問問紀珩的合作夥伴方語山怎麽說。  三號審訊室那邊,江淮正以剛剛梁婉儀的證詞審問紀珩,於是他們按方才車上討論好的流程,先去了方語山審訊室那兒。  聽見他倆動靜,方語山這才微微睜開了眼。  似是有點兒困倦,他身形放鬆地靠坐在椅子上,猜出他倆想問什麽,不待他們開口便答了一句:“他是個好孩子,頂多算是知情未報,並沒有做什麽壞事。”  “……”晏存說,“要是所有犯罪嫌疑人都能像你一樣這麽配合,那能省不少事兒。”  方語山溫文爾雅地笑了笑:“他們要能有這覺悟,那也沒理由犯罪啊。”  “那你還真是個異類……”晏存從口袋裏將那幾張照片取出,“紀珩和你有過合作?是什麽合作?你指使黎文欣、餘越殺人的事兒他有參與其中嗎?一直以來你的計劃他都知情嗎?”  “他沒有親手做過這種事,”方語山撩起眸子看了看邊上紀燎,繼續說,“他當時明確說過有自己的底線,所以我也沒讓做過什麽傷害人的事兒。”  “那”  “不過這種知情未報該怎麽判不由我說了算,”方語山又說,“我沒有拉人下水的愛好,但我也不作假,到時候提審判決,該怎麽說還是會怎麽說。”  “我知道,”晏存說,“沒讓你作假,按你自己的來。”  他倏地想起剛剛方思鶴那和方語山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五官,也想起方語山對於年少經曆字字錐心的敘述,和方語山提了一句:“方思鶴承認罪行了,就在隔壁審訊室,去見見麽?”  “……”方語山說,“沒必要,等判決了再見吧。”  晏存說了聲“好”。  江淮那邊,紀珩並沒有承認梁婉儀指認的罪行,但也不怵,大大方方接受審問。由於證據不足,江淮也沒好多說什麽,很快將紀珩從審訊室放出來。  紀珩出來的時候,目光堅定,和他倆撞了個對臉,還朝他們笑了笑。  今天的審訊先告一段落,方思鶴和方語山兩個犯罪嫌疑人先被關押進看守所,紀珩和梁婉儀罪名模糊,暫且由專人看守。  案件牽扯複雜,除去梁婉儀以及方思鶴打算指控紀珩和方語山這件事兒外,上級法院要求提審四人。  時間定在十日後,也就是下個月月初。  如今方語山安裝監聽器的事兒告一段落,兩人終於遲來能夠挪回原來的窩,思前想後,還是先挪回了當初第一次留宿的那個舊窩。  屋裏空氣中塵土味挺重,他倆同居之後,除了回來拿東西,倆人幾乎沒再回過這個家。  找到鑰匙開了門,將行李放在門前,倆潔癖患者先忘了今天下午在地上滾了幾圈這件事兒,衝向陽台找到清潔用具,先打掃了一輪屋子,這才來得及洗澡換衣服。  關燈扯好被子上床後,晏存說了句:“差不多得有半年沒回來了吧?”  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床,想起當初下雨讓紀燎留宿那回,他倏地有點兒感慨:“很奇怪,後來我好像並沒有特別想念這個家,在你家住挺開心的,一點也沒想起來回家這件事兒。”  “唔……”紀燎說,“可能是你這裝修得……沒點家的味道?”  他想了會兒:“我記得你說過,當初是你和方語山一塊兒負責裝修的?”  “嗯,”晏存說,“當初我倆都挺喜歡冷色調的,說是住在這樣的環境裏能讓人性格沉穩冷靜下來,不過現在想想,過於單調確實容易讓人覺得有點壓抑。”  他頓了會兒,又說:“也不全是因為這個,主要是平時在家也沒個能說話的對象,沒什麽娛樂活動,也就看看書,放假的時候三兩天不開口說話,家裏沒點聲音也是常態。”  “嗯,”紀燎輕聲問,“挺孤獨……吧?”  “應該是,”晏存笑了一聲,伸手將紀燎攬入懷中,“所以當初和你住一塊兒的時候,真的挺開心,開心之後再次回到自己這個家,也更襯得這個家冷清了。”  “好在遇見了你,紀燎,”他低頭輕輕吻了紀燎一下,“好在有你。”  作者有話要說:法律一竅不通,在學啦在學啦,別糾錯啦qaq。第129章 孤鴻八  “真的很不堪。”  時間過得很快, 馬上就要到十二月初了。  離判決日越來越近,天氣越來越涼,晏存的心緒反倒越來越平和。  方語山那邊其實審來審去都是差不多的內容, 方語山本人也快進入半麻木狀態了, 如今就等幾天後法院的庭審結果了。  方思鶴將手頭上關於方語山以及紀珩的資料交出,紀珩也沒多說什麽, 也隻是在等庭審日到來。梁婉儀狀態依舊時好時壞,偶爾比較清醒的時候,問她什麽也還是答不出來。  案件工作開始陷入死循環。  許是人的劣根性作祟,起先他還認為十天時間挺遙遠,應該沒那麽快到來, 即便麵上並沒有表現出來,但他潛意識有點希望十天時間別過得太快。  沒想到馬上到了判決前一天。  他暗暗心想,這時間過得太快估計還有‘□□’這事兒一份功勞, 主要還是紀燎卸下麵具後開啟了奇怪的開關, 那股子狠勁和控製欲莫名有點帶感,於是這什麽槍什麽火的更加容易燃起來。  燃起來後時間就過得老快。  都怪紀燎好吧還是怪他自己,有時候撩起人來嘴比較欠什麽都敢說, 沒收沒斂的。  -  理清案件全過程以及相關聯係之後,由於東城分局那邊梁嘉文的事兒也有方語山、高奎良以及幕後黑手方思鶴一份功勞, 於是公開審理之日他們也被要求到達庭審現場。  東城分局那邊表示極度震驚,對於先前羅青森跳樓的事兒也有印象,沒想到居然誤打誤撞趕上了頭和尾。  當初壓‘另有其人’的人並不多,賠率極其之高,如今火鍋燒烤也不知道讓他們給忘哪兒去了。  原先這個什麽判決也就這樣, 沒什麽懸念,該來的還是得來, 他倆倒也沒太過緊張,隻不過昨天晚上,紀燎接到蕭知語電話後匆匆出了門,也沒多說什麽,直到庭審當天早上準備出門的時候才回來。  “沒什麽大事兒,”剛巧趕上他們去法院那輛車,紀燎及時上車坐好,語氣有點凝重,“我還特地斷了她好幾天的網,讓她和朋友們出去玩幾天……不過她不知道從哪兒聽說了今天法院提審的事兒。”  “?”晏存反應遲鈍,“誰?”  “紀殊望,”紀燎答了一句,表情有點兒疲憊,看了會兒方思鶴他們幾個先前提交的材料,“雖說她們之間並沒有什麽感情吧,但梁婉儀好歹也是她親媽,當初我沒和她說就是怕她打擊太大……不過畢竟是公開審理,她能知道這事兒也很正常。”  “啊……”晏存反應過來,差點忘了梁婉儀還有個女兒這件事,順勢問了句,“那她會來麽?”  “不能讓她來,”紀燎眼神黯淡下來,“本來這事兒也沒她什麽關係,太複雜,別讓她摻合好了。”  反正邊上也沒人在看,江淮他們幾個在說自己的事情,紀燎打了個哈欠,將腦袋靠在男朋友肩頭,閉了閉眼:“昨晚她還離家出走呢,找半天才找到,今天讓人把她看好了,應該沒問題。”  “……”法院離他們這兒不遠,兩人先行下車進入法院,晏存問,“是麽?”  紀燎說“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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