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東西都堵不上公子的嘴麽?”


    他立刻乖覺下來,閉上雙眼,小心翼翼地回應。在他追上糾纏的時候,雲意姿卻又退後,撤離。他不解,她揉了揉他的手腕,貼著他的臉頰。手指勾著,在他掌心劃動。


    “還想嚐嚐麽?”


    肖玨喉結一滾,沒有說話,深深地凝視她,目光抽絲剝繭一般,讓人心跳不已。雲意姿柔柔一笑,低頭,咬下一塊脆甜的果肉,在齒關含住。


    “公子呀,”聲音含糊不清,在他耳邊嗬氣如蘭:


    “餘下那滴,賞我,可好?”


    化身為吸人魂魄的妖物。


    肖玨將她抱緊,全心全意回應。


    水花擺動,追逐著那條調皮滑嫩的魚兒,兩條魚兒嬉戲擺尾。


    果肉在魚兒的交纏之中,化成了綿軟的糖糕,一絲一絲溶成了甘甜的糖水,在魚兒的親昵間慢慢消融。


    雲意姿有點窒息,分開一會兒,仰頭呼吸著空氣,還沒等歇好,肖玨食髓知味地又纏了上來,咬住她的唇。


    這種親昵,除了酸甜的味道。還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汗水從額頭大顆大顆滾落,雲意姿隻覺四周蒸籠一般,熱意逼人。


    空曠的山林之中,不時回蕩過鳥雀的鳴啼。一片雲彩飄過,將本就不大的日頭遮住,頂上透過的光線也少了許多,四處暗了下來,陷入昏沉。


    雲意姿隻覺一股瘋狂的感覺,從腳底板直衝腦門。


    不如放縱一回吧。


    對於生死,雲意姿發現沒有了前世那樣巨大的勇氣,也根本做不到坦然麵對。


    小病秧子作出那些舉動,不外乎是對她充滿 舊十胱   (jsg) 了不信任,為了消除這種不信任,以及不確定感,真正地撫慰他,最有效的辦法便是親密接觸。


    做足心理建設以後的雲意姿豁然開朗。


    鬆開他紅豔豔的嘴唇,肖玨整個人都暈乎乎的,他能感受到這不一樣。


    不是從前迫於接受,或者浮於表麵,她是真的在迎合他,不論是每一個角落都邀請他光顧,而他像一個貪婪的劫掠者,無時無刻不想占領標記,乃至一口將她吞掉……


    都被她溫柔而細致地安撫下來。


    肖玨生怕驚擾了這份得來不易的真心,僵硬得連手也不敢亂動,拘謹地放在身側,攥了一手的碎石沙礫。


    哪怕他支棱著就快要爆炸了。


    小肖玨戳來戳去,讓雲意姿特不舒服,略略抬高,避開一些,惹來他一聲悶哼。


    雲意姿咬牙,忍了。


    親完,她覺得有必要跟他說清某些事,才能更進一步。


    雲意姿的額頭抵著他的額頭,看著他的眼睛說:


    “可能說得有點不明白,但是,我想說清我的心意。我天性遲鈍,不善言語,對公子的感覺,時至今日,也無法清楚地描述出來。”


    肖玨臉色一黯,雲意姿卻不讓他躲開她的注視,捧著他的臉,滿是認真:“可是這個吻,是真心的。那個時候我說願意,也不是誆騙公子。我可以保證,今後隻與公子這般,心裏,也隻裝公子一個。”


    是承諾無疑了。第一次能感受到完完全全的真心的承諾。肖玨幾乎是霎那間紅了眼眶,喘著氣來追逐著她,不厭其煩。就像追求什麽渴求了很久的東西。


    失而複得,欣喜若狂。


    “要說話算話啊,”


    “不能因為我好騙,就騙我,”


    “不然,我會很難過的,”


    肖玨喃喃著,像是在無助地哭泣,又像是一個脆弱病人的反複叮嚀。臨到最後,他隻會不斷地重複兩個字,“雲娘,雲娘”


    好像退化成了牙牙學語的嬰兒,密密的睫毛撐開一線,他的樣子就像是在感受神靈的光芒一樣,而他是最虔誠的信徒,那種神聖的感覺幾乎讓人無法直視。這個吻,與之前所有吻的性質截然不同,纏綿又繾綣,像是要將她揉進體內一般。


    眼眸濕漉漉的,雙頰也泛起紅暈,那種極度害羞的表情再一次出現在他臉上:


    “我好開心啊,雲娘,好開心~”仿佛一隻鮮嫩的竹筍,隻需伸手就能剝開,定然脆嫩無比。雲意姿感覺肚子裏更餓 舊十胱   (jsg) 了,想咬一口。


    於是她真的這麽做了。


    啵唧一聲,親在他泛紅的臉頰:


    “不要那麽不放心我,不要胡鬧,也別再拿性命開玩笑,好不好?”


    “嗯。”肖玨低低應著,這個時候她說什麽他都會答應,哪怕是讓他去死他也沒有一點猶豫的。


    她的腰背纖細,骨頭之間有個凹陷的窩,令肖玨愛不釋手。往下碰到尾椎骨,又緊貼著往上,摸到她凸出的蝴蝶骨,在上麵撫摸,樂死不疲地重複這樣的動作,迷上了這個新奇的遊戲。


    從這種,仿佛徹徹底底,擁有著麵前之人一般的動作中,他獲得無邊的安寧,就好像一直在海上漂流的孤舟,終於有了歸宿。


    雲意姿被他這番動作弄得有點腿軟,她的手腕搭上他的後頸,垂下頭,在他耳邊柔聲道,“曾有人對我說,人世苦短,這世間景致萬千,爛漫繁華,很多地方,我們都來不及走過,總是會留下遺憾的。我是真心希望,公子好好活著,去看這世間最好的風景,去遇見更多人、擁有更多的可能。百年之後,也能少一些憾事。”


    肖玨蹭著她,依賴地抱緊她,“再好的風景,如果不與雲娘一起,就沒有了意義,給我五十年還是一百年,我也不稀罕,也不想要。所以,不要離開我,真的不要離開我。”他沉浸在心上人給予的溫柔,與愛意中,溫馴得不得了,明明是少年人的清潤嗓音,腔調卻甜得膩人,讓人聽了頭皮直發麻:


    “我很聽話的,也會很乖,很乖很乖的。雲娘說的每一句話,我都有好好記住的。”邀功一般的語氣,傻到令雲意姿笑出聲來,停也停不下,肖玨像一隻小獸,委屈地蹭了蹭她的掌心。


    這一刻,刺人的尖銳全部褪去,侵占欲與攻擊性也收斂了起來。全無棱角,整個人處於柔軟得一塌糊塗的狀態。


    雲意姿的手指放在他的衣領上,接下來發生的一切順理成章,剝竹筍一般,露出白皙修長的筍肉,充滿光澤感的表麵。


    仿佛刷了一層上好的白釉,肌理細膩,富有彈性,線條卻不失力道,雕刻得俊美誘人。雲意姿身上還是套著他的衣袍,隻不過衣帶被他抽開,往兩邊敞著,淩亂不堪。


    長長的衣擺擋住了跪坐的雙膝,長發從肩頭披下,擋在胸前。


    雲意 舊十胱   (jsg) 姿不過稍微放鬆了一些,肖玨便再次展現出了強烈的控製欲。


    唇在她的耳垂上逗留。


    一路到下巴,像是無比渴望她的每一寸肌膚。遇到青色血管的地方,還會有意識地停頓,留下一片漉跡。


    一直緊盯著她的反應。


    耳垂如同眼角一般血紅,嵌入。


    肖玨終於找到了解開她的那把鑰匙,他抽泣了一聲,有晶瑩的淚水,一滴一滴地從眼眶裏流了出來。


    順著眼角,滑入她的脖頸。


    他把頭顱緊貼在她的鎖骨之上,嗅著她的氣味,像一個可憐的孩子一般,拚命汲取她的溫暖。


    仿佛一腳踏入錯綜複雜的迷宮,又陷入更為柔軟的蠶繭之中,怎麽也走不出去。


    那蠶繭裏好像有著觸手,牢牢地將他禁錮在其中,寸步難行。


    雲意姿的指甲掐住他的肩膀。


    隻覺自己如同被一把刀斧,從中生生劈開。她皺著眉下達指令:“等等。”


    肖玨的神情都扭曲了,卻仰頭看她,整張臉濕漉漉的,乖巧地一動不動。過了好半晌,才用一種極啞,極撩人的聲線問:“可以了麽?”


    雲意姿也不確定:“嗯……吧?”


    幾乎是她話音一落,那柄利劍便直直地捅了進來。像是點燃導火的引線,雲意姿喉頭一哽,差點船毀人亡。


    很快就找到了某種訣竅,強勢又霸道。


    又沉穩有力,帶動她一次次上升,又一次次下墜。


    雲意姿睜著眼,心想真是可怕。


    明明是強烈的進軍與攻擊,卻又帶著一種窒息一般的包裹感。漲潮一般湧來,像是要把她緊緊地束縛,再也掙脫不開。


    隨著時間流逝,初時的疼痛早已褪去得無影無蹤,一股新奇的酥麻感,沿著尾椎骨一路攀緣到脊柱,蔓延到了全身,又被新一輪的潮水淹沒。


    雲意姿軟得不像話,有什麽落到肚腹之上,涼得她一激靈。


    肖玨用燥熱的掌心,輕輕一貼,緩解她的不適。


    片刻後,猛地拽住那細長金鏈,兩指一用力,雲意姿隻聽哢擦一聲,鎖鏈斷了。


    分金斷玉……如此腕力,該是何等恐怖?!


    雲意姿一激靈,與他貼得更緊。


    肖玨難以忍受,溢出一聲悶哼。


    雲意姿低下了頭。衣袍之下,鎖鏈斷在地麵,像是一條被攔腰截斷的金蛇。


    所以之前很多時候,他是可以主動斷掉這個束縛的。


    卻一直沒有動手,為什麽?


    “公子……?”雲意姿一開口,驚覺聲音裏的軟媚無力。她咬住舌尖,剛剛那一聲簡直不像 舊十胱   (jsg) 是她發出來的,臉龐不禁漲的通紅。


    “不需要了,”他無比通曉她的想法,貼著她汗濕的臉頰,啞聲說。


    不需要了,不需要再靠外部的任何東西,肖玨無比滿足地喟歎,淚水控製不住地流出眼眶,流得滿臉都是。


    心底最空缺的角落此刻被深深填滿,他們已然緊密地聯係在了一起。


    他懷著一種無比虔誠的心情,全身心地投入這場,要麽殺死她,要麽被她殺死的撻伐之中。在最可怕的巨浪翻滾著湧來之時,他顫抖著雙手,撫上她的臉頰,癡癡地說:


    “雲娘好美,不論怎樣都好美”


    “這裏,我很喜歡,”


    他輕輕啄吻她的唇。往下,“這裏我也喜歡。”


    雲意姿多刀槍不入一人啊,也難得有點害羞,想她這得而複失的貞操,還有為數不多的晚節,竟然全部交代在這麽一個……臊得慌,伸手就去捂他的眼睛。


    “你,你能不能不要這麽露.骨啊。”


    嗓子發抖,手指頭也是抖的。


    肖玨從善如流,閉上了眼。


    卻極為主動,咬住她手腕上薄薄一層,一路到那堆雪砌玉之中,留下濕潤痕跡。


    銜起白雪中的一枚紅杏。


    他忽然睜眼,自下而上地看來,眸光裏潛藏著的巨大黑暗與危險因子,讓雲意姿一陣緊張。


    之前明明連看都不敢看,現在卻眼睛不帶眨一下的,讓雲意姿好不習慣,那些青澀的羞窘恥感,像是一瞬間滌蕩一空,此刻如同高高在上的王,一寸寸逡巡著他的領土。


    他緊緊地盯著她的表情,看得雲意姿一陣緊張,忍不住別開視線,他卻忽然彎下頭顱,俯下身去。


    雲片裏的雨水淌了出來。


    雲意姿緊緊捂住嘴,將湧上喉嚨的哀鳴扼殺在了喉中,汗水從額角流淌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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