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司棋立時瞭然,又問道:「那爺以為,他是誰的人?」


    「誰都不是。」司九楠緩緩踱了幾步,又從懷裏取了一封密封的信出來,「你將這送給殿下,至於梁文略如何,你看到的聽到的都一併寫給他。」


    「是。」


    「還有。」司九楠,「查一查這附近的鞭炮坊。」


    交待完這些,男人轉身過去案前,思來想去,仍是又執起筆來,隻行筆有些不穩,好在不至於誤事。


    這邊甘幼寧甫一醒來,就發現身邊已經沒了人影,伸手摸了摸,嗬,也不曉得出去多久了。


    直待梳洗好了出去,才曉得那人已經去了書房,又是書房,書房裏有寶貝不成。這便就端了盤點心,往隔壁去。


    司九楠剛擱了筆,門就被人推開來,一抬頭就瞧見一身水色的人立在門口,探頭探腦瞧見了他,又提了裙裾進來,很是歡喜。


    甘幼寧將點心放在他案上,笑道:「夫君今日也是著的水色,你瞧!這算不算心有靈犀?」


    說罷還在案前轉了一圈,似是要叫他瞧清楚,那腰上環佩便就跟著丁玲著響,叫這原本靜悄的屋子添了好些生機來。


    司九楠覺得那案上投照的光線都仿佛亮堂了些,遂一勾唇角:「是。」


    甘幼寧停下來,笑眯眯將盤子推過去:「夫君吃點心。」


    男人便就很聽話拿起一塊來,剛要吃,又問她:「你用了早飯不曾?」


    「還沒有。」


    司九楠停了動作,而後便就將手裏的點心遞與她眼前,不想對方不僅不接,還嫌棄得很。


    甘幼寧:「我不吃這個,不好吃。」


    「……」


    「不是,也不是不好吃,我怎麽會把不好吃的東西給夫君呢。」甘幼寧走過去,將人胳膊挽住了,「我的意思是,既然來了南邊,自不該還吃這些尋常糕點呀!」


    司九楠總算是品出點意思來:「你想出去吃?」


    「夫君要是不想,也沒有關係,」甘幼寧聲音漸小,「畢竟嘛,夫君很忙的,我一個人去,也是可以的。」


    「哦?」


    甘幼寧見人不上套,有些急了:「可是呀,可是呢,我畢竟人生地不熟的,保不準就被人拐走了也說不準呢!」


    「這邊民風尚好,當不會有人販子。」


    甘幼寧瞪他:「夫君怎麽能這般說呢!好歹我也是出落得沉魚落雁,人心難測,夫君怎麽就不擔心?」


    「沉魚落雁?」司九楠重複了一句,似是在思考這個詞的準確性。


    「難道不是?」身邊的聲音已然帶了脅迫。


    「是,自然是的。」司九楠索性將案上的紙疊好收了,「既如此,夫人想吃什麽?」


    「那個粉蒸飯!我就差粉蒸飯沒吃著了!」甘幼寧興奮地揚起臉,「去不去去不去?」


    「走吧。」


    這是答應了?甘幼寧開心,將他挽得更緊了些,臨走順便撈了塊桌上的點心。


    司九楠瞥眼去瞧:「不是不好吃?」


    「哈……」甘幼寧訕訕笑著,「哎呀,你瞧瞧,這手啊——它總是有自己的想法,嘖嘖嘖。」


    「……」


    甘幼寧將點心一把塞進了嘴,又揚手將外頭立著的蕊兒晚梅屏退了,笑得很是燦爛。


    「對了,」行至街頭,甘幼寧忽而想起,「昨日倒是忘了,究竟你瞧的那信上印章,是誰的?」


    如今二人話已經挑明,倒是沒什麽好隱瞞,隻司九楠自知不好與她說清楚,想了想簡略道:「你可知陳皇後?」


    「當然曉得,大皇子的母後,本朝前皇後,怎麽?」甘幼寧奇怪道,「聽聞陳皇後後來一直身體不好,生下大皇子沒幾年便就薨了。」


    「是。」


    「與陳皇後有何幹係?」甘幼寧想了想,驚訝地張了張嘴,「不會那印章是陳皇後的罷?」


    見男人不置可否,便就更是驚詫,將人抓緊了些:「不對呀,你如何知曉那是陳皇後的印?我瞧過,那可不是鳳印,倒像是閨閣小姐用的小印。」


    不等他回答,甘幼寧不可思議道:「司九楠!你竟然認識陳皇後?」


    「……」司九楠嘆了口氣,矮聲道,「我這般年紀,便就是認識,也不會是你想的那般。」


    甘幼寧語塞,這才覺得自己荒唐了,幹咳了一聲:「你鬼扯什麽,我就是覺得你知道的多,很神奇罷了。」


    這話也不知是不是誇,總歸聽著又有些怪,司九楠便就不深究,繼續道:「那信是陳皇後遺筆,本是交由我爹,隻——父親未能完成她的遺願。」


    這是第一次聽他提起自己的父親,甘幼寧輕易就沉默下來,倒不僅僅是怕他難過,就單純覺得,前世裏似乎有太多未知,她平白活了那一輩子,稀裏糊塗的。


    司九楠牽著她在街市走著,聲音和緩,平鋪直敘般:「如今此信由人重新交於我手中,確然是承了一份擔子。不過,我仍是想與你說明白。」


    「說什麽?」


    男人站住了,兩人正行至巷尾,邊上少有行人,司九楠看住她,認真道:「你應知我要行之事,不會時時安穩,其中不僅關乎父親,大皇子,東宮——甚至是整個大合。」


    甘幼寧一瞬不瞬瞅著他,點了點頭:「我知道。」


    「如今你我雖是重來,應又預見,可仍有太多變數,更甚是有些其他枝杈,恐會生變,我亦不知可能善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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