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指盧津陽:“副會長!”


    合著這粉絲協會就倆人。


    “謝組織認可!”盧津陽卻一副灌了雞血的樣子,熱情洋溢地對著毛望舒拍胸脯。


    此時屋子裏此起彼伏都是:“月亮拉我一個!”“月亮加上我!”的聲音,最讓和儀吃驚的是一直坐在她們後麵的陸離玉竟然也把手機伸了過來。


    她對陸離玉還是有些了解的,眨眨眼,問:“你不是要一心修行尋求大道嗎?”


    陸離玉和她熟悉一些,話也比對別人多一點:“我媽說,要我多向優秀同輩學習,多與同齡人探討。”


    嗷,合著是拿我當由頭又建了個另類班級群唄?


    和儀不由拿出莊別致給她買的果汁擰開灌了兩口。讓我冷靜冷靜,她這樣想著。


    畢竟即使自戀如和師,也沒想到自己還有混成大明星的一天。


    班裏唯三的正常人瞪大了眼睛看著這一幕,就在和儀後排的後排的那兩個小男生眼看著看起來十分正經的怕疼沒戒疤同學也伸出了手機,不由深深看了和儀一眼,啊,這是什麽神奇的女人啊。


    導員嘴角抽搐地看著這一幕,不由伸手捏了捏眉心,暗想:我這是碰到了什麽樣的一群奇葩啊。


    自我介紹還要繼續,和儀凝神細聽,班裏倒大多都是她聽過兩耳朵的,不是家裏底蘊深厚、就是有名的天才人物,這些資料上都有,但見麵了才更能看出不凡來。


    除了相為玉一個佛門的,班裏其餘的同學可以說是來曆各異,不過大多都是互稱“道友”的。唯獨一顆滿口“哈利路亞”的獨苗苗,一頭帶著小卷兒的金發十分耀眼,湛藍的眼睛好像大海一樣,五官俊俏,倒顯得格外稀奇了。


    導員也不由多看了他兩眼,終於輪到兩棵社會主義的苗苗,大家不約而同地坐直了身體,等待著他們的自我介紹。


    倆人是先後腳上的台,應該以前就認識,顯得很默契,自我介紹說得跟相聲似的:“我叫陸慢!”“我叫齊修遠!”


    “我倆還在媽媽肚子裏的時候就認識了!我們兩個都很直!沒有什麽超出兄弟之外的感情!我們的名字真不是情侶名!”


    陸慢同學申訴道:“我媽懷我的時候以為我是個女孩兒,就想趕潮流搞個娃娃親,所以她就給我取名叫‘陸漫漫’,結果生出來是個男噠!陸漫漫就變成了陸慢!”


    齊修遠補充道:“我媽為了防止誤會本來打算給我去掉一個字,但是去掉遠我就叫‘齊修’,去掉修我就叫‘齊遠’,汽修和起源哪個都不太好聽!所以我還叫‘齊修遠’!”


    “兩位同學口才不錯啊。”倆人一下台,掌聲陣陣響起,導員也跟著湊了個熱鬧,笑吟吟地說:“咱們院迎新會,你們可以報一個節目嘛,相聲小品什麽的都行。”


    陸慢撓撓頭,有點遲疑地答應了下來。


    導員一笑,等後麵的同學也做完自我介紹了才走上台,“咱們的課表已經定下來了,還有教室的使用情況,回頭會發到群裏。咱們這門學科的情況特殊,你們的專業課應該固定就在這個教室上了,畢竟全係現在就五個宗教學班,你們上麵是有斷層的,不會出現什麽教室不夠的現象。這一學期的專業課主要是宗教學概論,考慮會有佛教史部分,其餘的哲學課你們是和哲學係一起上的,回頭課表發下去,自己熟悉一下這棟樓,你們未來幾年的課都在這棟樓裏上了,教室一定要找準。”


    “我看了一下,咱們班是隻有兩名同學住宿對吧?”年輕的導員推了推眼鏡,“咱們這邊這麽多年了也是第一回 招到這麽多人,我還有點不習慣……你們在外麵住的地址麻煩登記報備一下,還有緊急聯係方式這些都是要有的。注意上課不要遲到,別的也沒什麽了,新生入學手冊裏注意事項都有,自己好好看,我的聯係方式都在黑板上,有事你們聯係我就好。”


    底下一答應,導員逃也似的走了。


    在做諸位多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陸離玉更是被好多人圍成一團討教,和儀身邊也有兩個巫道或湘西那邊路子的小輩,毛凝眉在一旁有搭沒一搭地聽著,偶爾發表一下意見。


    陸慢和齊修遠對視兩眼,鼓足了勇氣,問前桌還算比較平易近人的相為玉:“大、大師,我們有個問題想要討教一下。”


    相為玉笑著:“都是同學,叫我為玉就好,有什麽事嗎?”


    陸慢悄悄抬起手指指了指和儀:“為什麽你們要叫她和師啊,她和你厲害嗎?”


    “和師是尊稱,當然是很厲害的。”相為玉笑了一下,陸離玉忽然加入了話題:“蜀中和氏傳人,十六歲大戰旱魃,十八歲強行度化惡龍魂,別人家的孩子。”


    相為玉笑著附和:“很長一段時間裏,圈裏的長輩都是用她來教育孩子的。在場者也不乏是為了她才報考這個學校的。”


    “哇——”倆人齊齊張大了嘴,然後陸慢又問:“為什麽你們都不住校啊?”


    “這問題簡單——”毛凝眉不知道什麽時候回過頭來:“因為在場的大多都各有信仰,不符合馬克思哲學,一點都不現代主義。我們吃飯的家夥事如果待到寢室樓裏,那麽學校是要被舉報的!而且想來同學們也不想有一個或好幾個每天練劍打坐、誦讀經書、每天香花供奉祖師爺的舍友。他們會瘋的!”


    她聳了聳肩,陸離玉正色點點頭:“此言有理。”相為玉笑道:“且在場除我之外,道門的兄弟們也有正一、全真之分,還有修習茅山法的、出馬仙與各地術法,大家生活習慣不同,住在宿舍裏會有很多麻煩。”


    和儀在前麵聽著,忽然有些感慨:如果自己住校的話,那麽同寢的大概都是圈內人,為了保住自己的偶像逼格,她也隻能每天勤勉打坐了。


    幸好不住校。


    和儀忍不住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意。


    下午大家就都散了,和儀等了顧一鶴一會兒,倆人甩掉了莊別致,牽著手慢吞吞地往出走。


    和儀那套四合院離上京大學不超過一站地,而從這邊教學樓旁邊的小門出去,穿過一小片職工樓就能看到那邊的四合院巷子。


    小巷口有賣桂花涼糕的,和儀多看了兩眼,剛打算眼不見心為淨,顧一鶴已經捏著手機過去買了一碗,然後把小勺子往和儀手裏一遞:“咱們吃完再回去。”


    和儀眼睛都亮了,摟住顧一鶴的肩膀美滋滋地說:“親未婚夫啊!”


    顧一鶴眉眼低垂著,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揚。


    這涼糕是論塊賣的,一個小紙碗裏兩塊,入口軟糯香甜,還帶著淡淡的酒香,口感極好,味道也很地道,和儀美滋滋地吃了兩口,就在勺子要舀第三下的時候,挖了個空。


    她抬起頭,眼帶控訴地看著顧一鶴。


    顧一鶴十分冷酷地兩口把剩下的一大塊加另小半塊吃掉,對和儀說:“嚐嚐就好了,不可貪多,對身體無益。”


    “你怎麽跟星及似的呀。”和儀嘟嘟囔囔地念叨他兩句,還是不得不站起來走進奶茶店裏買杯奶茶掩蓋一下贓物的痕跡。


    靈娘作為目擊者,從鈴鐺裏伸出了一個大腦袋,對著和儀嘿嘿淫笑。


    “別笑了。”和儀背過身拍了她一下,也不忘打個巴掌給個甜棗:“老實的別告密,晚上請你喝奶茶。”


    靈娘立刻縮回了自己的大腦袋,一陣風似的。


    顧一鶴看不到這些,卻能看到和儀的動作,忍不住輕笑一下,眼神似有似無地飄向了和儀手裏拎著的另一杯奶茶。


    和儀吸了一大口布丁和芋泥,看著顧一鶴輕哼一聲:“看什麽?這又不是給你的,我一個人喝兩杯不行嗎?”


    顧一鶴眨眨眼,繼續盯著和儀,眼睛清澈水潤像小鹿一樣,對著別人的冷漠全都不見了,就想一隻刺蝟對人露出了軟肚皮,和儀心都化了。


    “你呀,真是把我吃得死死的!”和儀一邊念叨著,一邊把另一杯奶茶插上遞給了他:“喝吧喝吧,少糖!你說你個大男人怕什麽胖呀!”


    顧一鶴瞥了和儀一眼,也哼了一聲。


    和儀倒是沒感覺到什麽,蹲在鈴鐺裏的靈娘忍不住唾罵一聲:呸!狡詐的妖妃!就應該喝兩倍糖!看看你胖成球了還有今天的待遇沒有!


    回到家裏的時候,星及正在收拾她在後院的那個小藥埔,無暇顧及和儀,和儀順順利利逃過一劫,回到房間離開時和杜鵑他們通電話。


    開學之後的日子就很平平無奇了,和儀也不是什麽柯南體質,一般來說接活的頻率不高,她又專心收拾著那個小鋪子,業內的都知道她有事,也鮮少有來打擾的。


    但這天下課,毛望舒神神秘秘地走了過來,和儀向後一看,班裏的同學們齊齊亮著眼睛看向她,陸離玉唇角也難得帶上了一抹笑意。


    有古怪。


    她歪頭看向毛望舒:“說吧,有什麽事兒?”


    “嘿嘿。”毛望舒猥瑣一笑:“這不是五品升六品過了嗎?我和陸離玉打算去放鬆一下,正好咱們班裏的同學說咱們校有一個‘紅衣學姐’的傳聞,就西北角那邊那個荒廢了打算建新的教學樓,我們要去探險,晏晏姐,加入不?”


    “這麽無聊的活動——”和儀有些失望,還以為他們有什麽新鮮主意呢,不過去逛逛倒是也不錯,算消遣了,“我當然是參加啦!哪天?要不要算個吉利日子?”


    “我我我!”盧津陽激動地伸出爪子:“我上香了!後天就是個好日子了!天一擦黑,咱們翻牆進去!那邊老教學樓荒了好幾年了,平時都沒什麽人,我去踩過點了,保安巡邏之後咱們就能進去了。”


    和儀看了相為玉一眼:“你也跟著去?”


    相為玉笑容仍然溫潤:“團建活動,何樂而不為呢?”和儀又看向陸慢和齊修遠:“你們兩個也去?”


    “嘿嘿,我們相信諸位大佬的能力。”陸慢拉著齊修遠的胳膊舉手發言:“這種事情簡直太有意義了有沒有?”


    “和那邊報備一下,要真有什麽說法,沒準兒還能算你們一份業績。”和儀把書本收到包裏,叮囑了一句。


    “收到——”毛望舒活潑地比了個手勢,笑眯眯道。


    第33章 .  和儀僵住了   一場烏龍與狗血齊飛的冒險……


    月上中天, 和儀在複古版藏藍繡花交領上衣外麵套了一件針織外套,想了想,又從衣櫃裏掏出一條圍巾, 扣上帽子, 戴個墨鏡,把自己打扮的媽都不認識, 一照鏡子——不錯,不愧是我, 帥滴!


    就在即將雄赳赳氣昂昂走出房門的時候, 她忽然遲疑了:晚上戴墨鏡, 雖然帥, 但是不是有點傻?


    “及啊。”和師開始呼喚站在門口的星及:“儂嗦我要墨鏡噻?”


    星及歎了口氣,實在是無奈了:“雖然月黑風高夜出去辦事隱蔽點是好的, 但是你這又不是違法團夥,把自己包的要去搶銀行一樣有意思嗎?”


    “沒意思。”和儀冷靜地搖了搖頭:“但是酷啊!”


    “晏晏——”顧一鶴的聲音傳了進來,他扒著門框子眼睛眨都不眨地盯著和儀:“你真得不能帶我一起去嗎?”


    和儀終於有了和剛才的星及一樣的感受:“真得不能。”


    “可是你們班裏不是還有兩個普通人呢嗎?為什麽他們能去我就不能去。”顧一鶴:“而且我一定會跟緊你的。”


    和儀忍不住歎了口氣:“你的情況你也知道, 放到那群陽氣重但八字七輕,放到那群魑魅魍魎堆裏就是香餑餑!何況那麽多人, 我也不能時時刻刻護著你, 你就在家裏等我回來, 不好嗎?”


    顧一鶴看著和儀, 懂裝不懂:“我隻是不喜歡看著你離開的樣子。”


    “但是你應該喜歡等我回來的時候。”和儀笑著走上前拉住他的手:“因為無論處境有多麽的危險, 我都會拚盡全力, 回來見你。”


    顧一鶴眼中有一瞬的掙紮, 最後抿抿唇,歎著氣點點頭:“算了,你去吧。”


    和儀鬆了一大口氣, 把墨鏡摘下來往顧一鶴手裏一放:“你在家等我,我一定早早回來。”然後傾身在顧一鶴額頭上親了一大口,又被顧一鶴猛地拉住,一個巧勁兩人的位置已然互換,和儀瞪大眼睛看著顧一鶴,見他眼睫毛輕顫、眼睛緊閉眼珠子亂轉,忍不住心中好笑。


    顧一鶴狠狠啃了一口和儀的嘴唇,退後兩步,背著手走了。


    “這什麽事啊。”和儀摸著嘴唇回頭看星及:“我這是被人占便宜了嗎?”


    “我看你好像樂在其中的樣子。”星及將和儀屋子裏的窗簾放下,眉眼間帶著一抹淡笑:“好了,去吧,我們都在家等你回來。”


    和儀忽然覺得心裏滿滿當當的,一瞬間把所有的天下蒼生理想抱負拋諸腦後,當下心裏想的,隻是這花香縈繞的小院、溫暖可親的燈火和三三兩兩的人。


    “去吧,從小到大,第一次和同學約著出去玩,也算有長進了。”星及老氣橫秋地推著和儀往出走,敲敲她的額頭:“這樣順眼多了,剛才打扮得確實不像樣子,走進銀行裏會被保安扣下的那種。”


    和儀輕哼一聲:“跟那群小崽子出去沒準兒,一個個身法還沒過關呢就想出來搞事。反正今天晚上沒大事我就不出手了,相為玉和陸離玉對他們還是蠻有耐心的,我隻保證他們站著進去站著出來。”


    星及笑眯眯理了理她的衣領:“好,越來越有長輩樣子了。”


    “你是在說我老嗎?”和儀眯眯眼,眸中散出危險的光,星及仍是一副不改的笑模樣,推著她下了台階、走過垂花門,站在一進院裏那棵大核桃樹下對和儀笑著說:“早些歸來啊。”


    她看著和儀踩著光影一步步走出了小巷,終於走過去關上了朱紅的大門,繞過影壁走過垂花門,就見到顧一鶴站在正房廊下,目光向這邊看來。


    “別看了,走了。”星及隨口道:“我還有一味藥沒有處理好,你去廳裏待著吧,不出兩個小時,人也就回來了。”


    顧一鶴沉默地點了點頭,完全沒有了對著和儀那一副溫軟的樣子。


    星及失笑地搖搖頭,抬步往第三進去了。


    大家約在臨近學校的一處鐵門處見麵,這個時間那裏已經上了鎖,卻攔不住一群非常人。和儀掃了一眼高度,足尖點地輕飄飄落到了牆頭上,又輕飄飄落下。陸離玉眼角餘光瞥到這一幕,不由劃過幾分讚歎。


    這群人的實力大概是分為三個階層的,除和儀以外,陸離玉、相為玉,加上一個運氣爆棚時常超常發揮的毛望舒是第一階層,盧津陽及幾個道家小輩、莊別致的表親錢仱可以算在第二階層,這也算是如今業內同齡人中的佼佼者,更多的是第三階層,也算優秀,但在一群天才裏就不大起眼,卻也稱得上家裏的驕傲。


    不難想象,幾十年後,玄術界的頂梁柱,就會是這裏的一群人。


    未來的頂梁柱在有被掰彎的風險下集體進入學校係統學習宗教學,這也算是玄術界從未有過的了,畢竟宗教學學習太過係統,對各種宗教皆有涉及,還有一立主張唯物主義的馬克思哲學也是必修課程,能把人放到這裏來學習,可知長輩們是下了很大決心的。


    陸慢和齊修遠應該也是有過□□經驗的,倆人通力合作在那裏忙活,盧津陽看不過去了,但他走得路子和別人不同,不修身法,他自己還仰仗著師傅上身帶他過去,談何帶人,隻能悄悄扯了扯錢仱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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