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吼叫,當場就讓不少人連連倒退幾步,就連大宛國的使者也有點臉色發白。可憐他身為大宛國的使者,可同樣也知道自己是送死來的。不管這隻所謂的聖獸能否削掉大亞皇朝一點麵子,作為敬獻者的他,很有可能被一怒之下的大亞國君處死。


    「就是它?你們的聖獸?」皇甫桀似乎沒看到眼前有一隻巨大猛虎一般,隨口問大宛國使者道。


    「回稟陛下,這就是我國聖獸。」使者鼓起膽子回答。遠看還不覺得,可當這位傳說中的魔帥皇帝一走近跟前,他就深深感覺到那股威懾和壓迫感。


    大宛國人的身高已經不矮,可是和這位皇帝一比,還是有些距離。加上他臉上那道代表殺戮的血色胎記,以及相傳是龍神轉世標誌的隆起眉骨,果然不愧魔帥之稱!


    環看了四周一圈,皇甫桀陰沉的臉孔上露出不懷好意的神情。當然,這是張平看出來的。其他人隻覺得自己被兩道寒光掃過。


    「打開籠子。」


    「是。」該使者還沒回答,旁邊的張平已經答應一聲走到籠前。


    無聲無息的,那道巨大的鐵鎖就給張平扭斷。


    知道張平底細的一些武將還好,但大多不知道他底細的人一個個瞪大了眼睛,甚至還有人抬起袖子擦了擦自己的眼睛。


    「好功夫!」大宛國看守獸籠的一名勇士忍不住出聲讚揚道。


    張平對他點了點頭,算作回禮。


    抽出粗大的煉條,張平就像不知道裏麵關了一隻猛虎一般,就這麽隨隨便便把籠門拉開了。小桀想整整他的大臣們,作為一名合格的惡僕,當然要幫忙才對。


    「不可!」那勇士大聲阻止。可是已經來不及了,籠中猛虎一看關它多日的枷鎖消失,自由的世界就在外麵等著它,當即咆哮一聲衝出了籠外。


    「來得好!」就在殿中尖叫數起,一大半的人抱頭鼠竄時,皇甫桀卻眼露興奮之情,高喝一聲對著猛虎沖了過去。


    張平在一邊小心防守。他不擔心猛虎,他擔心大宛國的人另外出手暗算。


    不過大宛國的人似乎並無意和大亞鬧僵,而且顯然對這頭猛虎充滿信心,並沒有暗中下什麽毒手。


    大宛國的勇士和使者個個睜大眼睛看一國之君和一隻超級巨虎鬥成一團。整個爭鬥看上去險象環生,可那位出聲讚揚張平的勇士卻看出那位平武大帝明顯遊刃有餘。


    敗了!大亞有此國君,國家又怎會不強?至少大宛國的國主絕對不敢赤手空拳對付這隻超級巨虎,也許連隻狗,大宛國君都不一定打得過。勇士心中有點淒涼。


    「喝!給朕坐下!」一聲暴吼,大亞皇帝皇甫桀一手按在猛虎的腦門上,硬是把它壓住不能動彈。


    這隻猛虎因前麵爭鬥已經失去大半力量,身上四肢和要害更是遭到皇甫桀數次打擊,如今被這麽一按,竟然也就老實了,乖乖趴伏在地,失去了叢林之王的威風之氣。


    「謔!」使者倒吸一口冷氣。


    「這就是貴國聖獸?倒還算乖巧。你回去告訴你們國王,就說朕希望他下次能送來更能拿得出手的禮物。」皇甫桀氣息穩定,一手按住猛虎,一手負於身後,傲然道。


    「是。在下一定會把陛下的口信傳達給我國國君。陛下威猛,在下敬佩之至。」該使者與大宛勇士們一起向皇甫桀低下了頭。


    「吾皇威武,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有那眼睛明亮的,在恢復過來的一剎那,立刻聰明地拜倒山呼萬歲。頓時,大殿跪下一片,山呼萬歲的聲音震耳欲聾。


    這一幕,對皇甫桀來說隻是一個小小的插曲。但大宛國敢如此放肆,他也不想就這麽便宜了他們,當天下朝就召來比較jian猾毒辣的風左相,令他與禮部商量回禮之事。


    而大宛國送來的四位美艷舞姬,很快就被平武帝賜給有功之臣。連進入後宮的機會都沒有。


    皇甫桀看著一張又一張關於選秀的奏摺,不怒反笑。


    「張平啊,你想好了沒有?做朕的皇後又怎麽樣?你要是喜歡做總管,那就繼續做唄。皇後隻要偶爾露露臉就行了。」


    「你怕那些大臣?」張平隨口開玩笑道。


    「你認為呢?」皇甫桀陰森森地笑。


    「他們怕你,怕得要死。所以他們也希望你趕快弄幾個女人填充後宮,最好從此被女色所迷,他們才能繼續逍遙快活。」


    「最好再生兩個兒子,好讓他們挾天子以令諸侯?」


    「那你得早點回天上才行。」


    皇甫桀給他的太監總管氣笑,「好,他們既然這麽想把自己的女兒嫁進來,朕就給他們一個機會。傳令下去,把國師請來!」


    國師?張平不解,但仍舊唱了個喏,當即傳喚中書舍人,記錄皇上聖旨,以便第二天早朝宣布。


    於是震驚整個朝野的選秀條件現世了。


    張平看著籠子裏那隻大宛國獻來的吊睛白額巨虎,拍了拍它,感嘆道:「你也不容易啊,每天都要你對那些千金小姐怒吼一聲,還得看她們嚇得屁滾尿流的可憐模樣,卻隻能看不能吃。作為食肉的猛獸,委屈你了。」


    不過那些做夢的千金小姐更可憐就是。


    唉,也不知道小桀哪來那麽缺德的點子,竟然想出什麽神女配神龍之說。


    他本來還期望一群美女表現才藝,他可以順便沾光,對這些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一般人絕對見不著的閨秀們品頭論足,結果他夢想中花團錦簇的選秀卻變成了美女們血淚斑斑的受難史。


    他又不像當今皇帝那麽變態,看到別人痛苦他就心中愉快。作為監督者,他真的很想甩手不幹。


    慢慢的,一道黑影罩到他的頭頂上。


    張平抬頭一看,就見那位喜歡血腥的變態皇帝正在朝他咧嘴笑。


    「張平啊,聽說有人重金賄賂你,讓你想法讓幾名女子過關?」


    張平瞅瞅屁股下坐著的裝滿重金的箱子,抬頭笑了笑道:「聽說外麵正傳得風風火火,說太監總管張平長得妖艷無雙傾城傾國,把當今皇帝迷得神魂顛倒獨霸後宮,導致天下雨露不均,不久大旱即至。」


    「哦?真這麽說?沒關係,過年的時候你和朕一起上城牆露露臉,大家看到你的長相後就不會亂傳了。」皇甫桀無所謂地道。


    「可我有危機感。」張平嚴肅道。


    「那你想怎樣?」皇甫桀踢了踢他屁股下的箱子。


    「我要存錢準備逃跑。」


    「嗯,那朕把國庫帶上和你一起跑吧。」


    題外話:


    話說方鼎村自從出了一位太監後就變得大大有名起來。


    可能看官要問,不就出個太監嗎?怎麽會讓村子就有名了?


    這個啊,當然是因為這位太監不是一位普通的太監,而是一位太監中最大的官兒,太監總管是也。


    可能又有看官要問,不過一個小小的太監總管而已,歷朝歷代不知出了多少太監總管,可也沒見哪個太監總管的家鄉變得有名。除非他是一名禍國殃民的大禍害。


    我們的張平張公公自然不是一位禍國殃民的大禍害,他頂多也就稱得上……禍水。


    而這個禍水之稱,還是後來知道了他和皇帝間不清不楚的關係的衛道士們硬加上的。張平自己是絕對不承認這個名頭的,相反,他還覺得非常冤枉。明明被禍水的是他好不好?


    想他當年多純潔的一個娃兒,一心習武、行俠仗義,結果就是太仗義了,一不小心就救了一個變態小皇子,後來變成了變態大皇帝,而這個被他所救的變態皇帝就把他這麽一個大好青年給硬生生禍害了!


    至於禍害的具體經過和手法,咱就不在這裏細細描述了。


    若說張總管大人現在最擔心什麽事,那就是他的皇帝老大想要跟他一起歸鄉的事。


    雖說他張家人已經在天下各地布下買賣,但大本營還是在方鼎村。逢年過節,大家還是會回到這裏團聚。


    每次張家人回來,就有不少人到他家套近乎。其中不乏官員富戶之類。還好張母懂得應對之策,每次都能周轉過去。


    「唉,當年如果我家娃兒跟著宮裏人走了的話,現在還說不定誰當太監總管呢。」方拾來敲敲已經直不起來的背,頗為後悔地道。


    「是啊,當時誰想讓自家娃兒去宮裏受這一刀,哪想到張家那楞三竟然洪福齊天,給當今皇上看中成為身邊人了呢?這個要我說,各人有各人的造化,爭不來啊。」另外一名老人道。


    「聽人說,張平跟皇上……是這個關係?」有人做了一個猥瑣的動作。


    「胡扯!那都是人瞎傳的。張平那娃兒我又不是沒見過?還妖艷無雙呢?他要是有傾城之姿,我那婆娘都能做皇後了。」原來的老村長笑。


    「你就美吧你,就你婆娘還皇後呢,難不成你這個老不死的還想做皇帝?」


    「哎!這話不能胡說。」老村長一板臉,大家當即也都嘻嘻哈哈地轉移了話題。


    不過話題再怎麽轉,還是在張家或張平身上打轉。


    張平抹抹臉,對他身邊戴著麵巾的高大男子道:「我都跟你說了我家人沒回來,你非要過來看看。現在看到你滿意了吧?走啦,雖說這麽長時間了,難保不會有人把我認出來。我可不想被人圍觀。」


    蒙麵的高大男子懶洋洋地笑笑:「聽見沒有?就你這容貌,人家想傳你禍國殃民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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