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瑪法?


    十二是乾隆那個色胚蠢貨皇帝的兒子,他的皇瑪法還能是誰?自然是在前世極為受人敬仰的雍正爺。雖說那拉淑嫻極為鄙視乾隆帝,對於雍正爺卻是一千個一萬個的佩服的,若說雍正爺的一生十全九美的話,那唯一的缺陷就是生了乾隆這麽個禍害!


    家門不幸啊!!


    那拉淑嫻在一聲歎息後,忽的回過神來,不可思議的看向十二:“你的意思是說,這裏也有一位雍正爺?”


    “以前,還不曾相認那會兒,偶爾聽您和嬤嬤提過。”十二努力回想著曾經聽到的那些個閑話,雖說前世他的消息來源也不是很多,可再慘還能慘過今生?重新投胎的結果就是,他如今唯一的消息來源隻有那拉淑嫻和容嬤嬤,並那些個丫鬟婆子。這那拉淑嫻和容嬤嬤也就罷了,她們偶爾還會談論正事,可丫鬟婆子們卻整日裏都是東家長西家短的,甚至還曾被他聽到有倆小丫鬟背著人說東府的珍大爺長得很俊,還相當可惜她們沒在東府。


    思量了片刻,十二將曾經聽到過的消息,簡單的說了一遍,因著時間有些久了,且那會兒他原也是聽得斷斷續續的,因而也隻說了個大概。


    尚武且占長不占嫡的大皇子,在繈褓中就被賜封為太子的元後之子,文采斐然的三皇子,身為繼後養子的麵癱四皇子……


    盡管隻是個大概,且連那拉淑嫻都是偶然間聽賈赦提及的,甚至就連消息來源的賈赦,也是聽旁人說起的,並非親耳聽到。然而,這些卻已經夠了。曾經在那拉淑嫻心中起過漣漪的話,如今從十二嘴裏再度吐露,顯得更為令人心驚。


    “麵癱四皇子。”那拉淑嫻喃喃自語著,雖說九龍奪嫡最激烈之時,她尚未出生,可有些事兒多少還是聽人說起過的。況且,作為曾經的寶親王側妃,她也是見過雍正爺的,還不止一次的見過。可片刻後,那拉淑嫻還是輕搖了搖頭,“我是曾有想過,說服他們改幫四皇子,畢竟人人都知曉四皇子是支持太子的。可……”


    從太子的人,一下子站到其他的陣營顯然完全不靠譜,可若是站到了原本就處於同一陣營的人身後,至少更為能讓人接受一些。然而,可惜的是,那拉淑嫻卻不是做主之人。


    別看張家老太爺極為疼愛那拉淑嫻,可改換門庭這種事情,正常人都不會聽一個出嫁多年的女兒。至於四大家族這邊,先不說其他三家了,連榮國府這頭,那拉淑嫻也做不了主,甚至就算她想盡一切法子說服了賈赦,賈母甚至寧國府那邊都不會讓賈赦任性而為的。


    這是涉及到家族未來的大事,絕不是後宅之爭!


    “那就退出。”十二四仰八叉的躺在床榻上。


    那拉淑嫻沉默了。真要算起來,這大概是唯一的法子了,給所有人找一堆的事情來,讓他們忙於四處滅火,以至於完全顧不上幫太子。然而,有些事情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這是要給所有人包括在朝堂上的男丁尋麻煩,可不是對付賈母和王夫人!


    見那拉淑嫻跟個餓狼似的眼泛綠光的盯著自己,十二不由的打了個寒顫,忙討饒道:“這事兒我真不成,我還小,還小呢!”


    “張家老太爺原是太子太傅,去年得長青帝看重,與另三位老先生一同進入上書房教導諸位皇子皇孫。張家三位老爺,看似位置都不算低,卻皆算不上朝廷重臣……十二,你懂我的意思嗎?”那拉淑嫻笑得一臉和善,她平素極不愛給人尋麻煩,況且也沒那麽必要,可誰讓她前世認得那麽個高人呢?真要論起給所有人尋麻煩,隻怕普天之下再無人能勝得過那隻鳥了。


    十二再度打了個寒顫,哭喪著臉可憐兮兮的望著那拉淑嫻。


    可惜,完全沒用。


    ……


    次日一早,那拉淑嫻親自去榮慶堂給賈母請安,並直言娘家有事,她要回家一趟,並會將十二帶走。賈母經過了這一年的折騰,雖說脾性依舊沒變,可好歹學會了收斂情緒,因而縱是心中再怎麽不樂意,她還是點了點頭,算是應允了。之後,那拉淑嫻便帶上十二,並數個丫鬟婆子,分別坐上兩輛大車一道兒趕往了張家。


    張家這頭,因著那拉淑嫻先派了個小廝騎馬去通稟,故而倒也不算特別驚奇,反而是休沐在家的張家老太爺滿臉的樂嗬,隻道閨女有心,特地挑了他在家的日子回娘家。


    說實話,這還真不是那拉淑嫻特地挑的日子,不過既是這般湊巧,也算是有了個好的開始。那拉淑嫻在給諸人問安後,便從奶娘懷裏接過了十二,命十二挨個跟人打招呼。


    十二如今已是九個月大的小嬰兒了,這普通人通常一周歲才開口說話,天賦高的也不過十個月左右,且就算會開口了,多半也是單個字或者兩個疊字一起往外蹦,有無意義暫且不說,起碼孩子本身是無法回答問題的,這不是舌頭靈光不靈光的問題,而是年歲小的孩子壓根就不足以理解大人話裏的含義,更不具備思考並回答問題的能力。


    然而,對於十二來說,完全不值一提。


    在連著問安,又被強迫著背誦了三字經後,十二委委屈屈的把臉埋在那拉淑嫻的肩頭上,滿腹的苦水無處發泄。都到了這一步了,十二完全猜得出來那拉淑嫻接下來打算怎麽辦,可惜他沒本事也沒膽子反抗。


    “老太爺,這孩子雖是早產,卻是意外的早慧。我原隻以為他學說話比璉兒早一些,可前兩日,璉兒在我跟前顯擺先生教的文章,才背了一遍,他就全記住了。我初時還不信,又讓璉兒背了三字經、百家姓,連千字文都背了一小段。結果呢?璉兒學了一年的東西,這孩子不到半日就都學會了。”那拉淑嫻顰眉長歎道,“老太爺您桃李滿天下,快幫我想想,這孩子是不是魘著了?”


    張家老太爺一開始是撫著胡子笑眯眯的聽著,直到聽到那拉淑嫻說的最後一句話時,徹底繃不住了。


    “甚麽叫做魘著了?你魘著是這個樣子嗎?你……我是說,你三個哥哥魘著了隻會大哭尿褲子!”到底是已經出嫁多年的閨女,就算是親生的,張家老太爺也不好說的太過分,因而隻拿親生兒子們舉例子,“這孩子是天才,天賦極佳,千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啊!!”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倒不是懷疑張家老太爺這話,而是覺得這番話怎就那麽耳熟呢?


    又聽張家老太爺接著念叨:“絕對是不世之材,好生教導一番,假以時日定是國之棟梁!對了,我要去尋老友們,這樣的人才自是應當好生培養!!老大老二老三,跟我一起去拜訪親家們!”


    直到張家父子四人都走得沒影兒了,留下的女眷們才慢慢的緩過了勁兒來。張家老太太無奈的搖了搖頭:“這老頭子,都一把年紀了,還總是說一出是一出。就算要拜訪親家,這不也得使個人先去投拜帖嗎?還有拜禮呢?”


    餘下的張家三位太太皆掩嘴輕笑,最是伶牙俐齒的張家二太太道:“老太太莫憂心,原就是親家,再說老太爺同我們妯娌幾個的長輩皆是世交好友,自是不會在意的。”


    “天天在上書房一道兒教導皇子皇孫們,偶爾回家一日,恰好淑嫻也回來了,他就不能等明個兒見著老友了再說?”張家老太太極是不樂意的數落著,忽的瞥見十二含著淚花回頭瞧她,登時笑開了,“來,淑嫻,讓我抱抱小外孫。喲,都說賈家的孩子不論男女都俊得很,看來一點兒也不虛。”


    那拉淑嫻將十二交到了張家老太太懷裏後,略退後兩步仔細打量了十二:“圓滾滾的都是肉團團,連眼睛都被擠成兩條縫了,老太太您是打哪兒瞧出他俊了?明明就是圓胖子。”


    “渾說甚麽?小孩子就是要胖乎乎的才好看!”


    十二:……所以說他就是胖嘍?


    因著沒了男丁們在場,餘下的女眷反而放得更開了。等用午膳時,小鈴鐺領著兩個弟弟過來時,屋裏就更熱鬧了。趁著這個機會,那拉淑嫻湊到張家大太太跟前,望著她那高高隆起的肚子笑道:“算算日子,也該生了罷?大嫂也真是的,我又不是甚麽外人,您如今身子重,何苦還特地過來瞧我?該是我去瞧瞧你才是。”


    張家大太太笑得一臉的喜氣洋洋:“哪裏就這般嬌弱了?我那院子離這兒也不遠,再說我每日裏都要散散步,免得到時候發動了沒力氣。對了,我還不曾好生謝謝妹子你呢。若不是有你讓嬤嬤給我的方子,這孩子……”


    算起來,那拉淑嫻上次來張家還是正月初二的回門日,可那會兒張家大太太雖有孕了,卻尚未察覺。等察覺到有孕後,張家大太太就再也不曾出過門,隻安心在府裏靜養著。偏榮國府那頭為了清淨做出了閉門謝客的姿態,弄得姑嫂二人明明相隔不遠,卻愣是大半年都沒能碰麵。算算日子,張家大太太該是去年臘月裏懷上的,如今已經八月底了,的確快生產了。


    倆人正說著話兒,忽聽外頭喊著老太爺老爺,片刻後,就見張家老太爺一副氣勢洶洶的模樣進了屋,張家三位老爺則麵色各異的跟在後頭。


    出師不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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