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噲撞了劉季一下,視線下移,“把你都看成這樣了?”


    劉季踹了樊噲一腳,笑罵道:“滾。”


    樊噲也不惱,拍著胸脯嘿嘿笑道:“大哥要實在、火大,也不用去尋夏侯嬰,我陪哥哥練練。”


    劉季駐住腳,上下掃視樊噲。


    樊噲挺直了身板,鼓起自己胳膊的肌肉,向劉季展示他強壯的體魄。


    劉季摸著胡子認真的打量完畢,末了搖了搖頭,痞痞的開口笑道:“你這尊容,哥哥實在下不去嘴啊。”


    語吧,仰天哈哈大笑而去。


    樊噲在原地愣了一會,反應過來後,幾步跑上前勒住劉季的脖子,兩人笑鬧著尋夏侯嬰去了。


    呂家後院,周寧說想要在院子裏站會兒,呂雉便自己回屋了,今日已經耽擱了許多時間。


    小嬋因要收拾琴案,也未隨呂雉回屋。


    周寧緩步走到琴前隨意撥動著琴弦,笑著和小嬋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


    “這動刀動劍不好,一是動鐵為凶,是犯法之事,二是容易出意外,今日縣裏的巫醫該會有生意上門了。”


    小嬋專心的聽著,小心的偷瞥周寧的神色,揣摩周寧的言外之意。


    係統不懂就問,【誰要去看醫生呀?】


    周寧對小嬋笑了笑,繼續低聲道:“我昨夜大概是吹了風受了涼,覺得有些不舒服,你著人去給我抓些藥吧,不過是小小的不適,不用驚動他人。”


    又叫她“著人”去抓藥,又叫她“不要驚動他人”,小嬋的心一顫,少姬這是要……


    係統驚,【宿主你生病啦?!】


    周寧收了手,不成調的琴音歇下,她笑道:“你不是說和縣衙的誰交好嗎?既然投契,就要常走動,聯絡著才好。”


    係統:……


    你們話題可不可以不要這麽跳躍?!


    宿主你理理統呀!


    周寧背過身,頭微微下垂,語氣中有幾分自傷落寞,低聲道:“我那二姐夫和我不一樣,他是父親批的貴人之相啊。”


    小嬋明白了周寧的意思,屈膝回道:“諾,奴謝過少姬。”


    係統又心疼又生氣,【宿主好心讓她去訪友,看見宿主傷心,她居然都不安慰宿主!宿主,在統心裏你是最好的!你也一定會有最好的!】


    周寧笑了笑,施施然換了衣服,回到小廳看書。


    小嬋將琴案收好,又到呂雉處請示,呂雉一聽便允了,等小嬋走後,呂雉笑著對周寧誇道:“總算懂事了。”


    係統:……_(:3ゝ∠)_


    她又在說什麽東東?!


    好在這次,它似乎和它家宿主搭上線了,隻見周寧也不明所以的回以一笑。


    係統稍感安慰。


    呂雉笑著戳了妹妹一指頭,道:“感情你這還是歪打正著了。”


    周寧帶著幾分嬌憨的笑了笑。


    呂雉見此,拉著她的手,湊近了低聲道:“你以後要嫁進沛令家裏,沛令雖說隻有陳彥這一個獨子,可後院裏……你讓小嬋多和那邊聯絡著是好事,嫁過去也不至於兩眼一抹黑。”


    周寧看著呂雉,麵上難掩動容之色。


    呂雉又戳了她一指頭,“你這個傻子,我是你姐姐。”


    【嗚嗚嗚,統好感動啊~】係統全明白了,呂雉這是一番慈姐心,在為宿主謀劃呢。


    可惜它宿主實在太善良,隻是單純的做件好事而已,根本沒想那麽多。


    周寧笑道:“我的婚事還早著呢,姐姐別擔心。”


    周寧低下頭,語氣低落的道:“我在哪兒都會好好的,倒是姐姐,你要多保重。”


    呂雉知道妹妹是擔心自己,心裏感動,麵上卻故作嫌棄的睨她一眼,嗔道:“就你這小傻子,顧好你自己,別讓我為你·操心就好了。”


    姐妹倆相視一笑,脈脈的溫情在兩人之間流淌,兩人又繼續一人繡衣,一人看書,小廳的氣氛溫馨靜好。


    小嬋回來後,也不多言,對周寧微微點頭後,默默的拿著針線簍子到一角替周寧納鞋。


    除了驚鴻一舞,除了姐妹倆的感情與日俱增外,這一日似乎與以往的幾日並無差別。


    呂家的暮食都是一起用的,這日一家人正安靜的用飯,突有下人來報,有客自稱劉季劉亭長的兄弟,前來求助。


    劉季?便是父親為呂雉定下的夫婿,便是父親說麵相貴不可言之人?求助?


    呂公用濕帕子拭了手,起身道:“快請到正廳,我去見一見。”


    正廳和用飯的偏廳是緊挨著的,呂公離席後,偏廳卻比之前更安靜了。


    除了周寧和三個侄子還在繼續用飯外,其餘人都不自覺的停下了手中動作,豎起耳朵聽隔壁的動靜。


    係統瞧了瞧三個小家夥,再瞧瞧自家宿主。


    唉~它家宿主這真是……赤子之心!


    其實完全不用這麽屏息凝神,來客的嗓門不小,足夠偏廳的眾人清清楚楚的聽到他的來意。


    劉季入獄了!


    他和縣衙司禦夏侯嬰比武,不小心用劍傷了夏侯嬰,被沛令公子的隨從在巫醫處抓個正著。


    他此行前來,是想請呂公前去尋沛令說情。


    呂雉冷靜的問周寧道:“這按律會如何判?”


    周寧輕聲回道:“黥麵,罰為城旦五年。”


    黥麵,便是臉上刺字,那是一輩子的恥辱,先不說如今的差事肯定會丟,往後也會遭人歧視鄙夷。


    城旦則是白日戍衛長城,夜裏建築長城的一種刑罰,且不說會如何勞累,單若是北邊的胡人來犯,便極有可能回不來了。


    呂母既傷心又不滿,心疼的看著呂雉,“可憐我的雉兒,你父親誤了你呀。”


    呂澤呂大嫂等人麵麵相覷,這……不是說貴人之相嗎?


    唯有呂二嫂心中劃過一絲喜意,她道:“不如悔了這親事?”


    呂釋之拉了她一把,“胡說什麽呢?”


    呂雉低著頭,看不清神情。


    半晌,她抬頭看著周寧問道:“妹妹曾說他有大好前程,如今……妹妹可有辦法?”


    作者有話要說:  002歎氣:又是充滿迷惑的一天,還好有宿主陪我。


    001:……


    蠢就一個字,你卻能演繹出千百種姿勢。


    寧寧和小嬋的對話,注意看寧寧說話的聲調變化哈~愛你們,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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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章 小可憐


    呂母隻道呂雉是擔心得暈了頭了,這是犯了秦律的事,又是被當場抓了個正著定死了的,呂公都沒有辦法,隻在正廳裏踱來踱去,呂媭一個閨閣女子又能有什麽主意呢?


    周寧靜靜的和呂雉對視了片刻,呂雉的眼中有緊張、有害怕、有無措、也有執著,可獨獨沒有放棄。


    周寧的臉上勾起一抹安撫的笑意,她點頭道:“有。”


    呂雉鬆了一口氣,緊繃的身子肉眼可見的放鬆下來,對著周寧信任又感謝的笑了笑。


    呂母見一個真敢說,一個還真信了,歎了一口氣,有些煩躁的說道:“已經夠煩了,你就別再添亂了。”


    這個“你”是對著周寧說的。


    周寧笑了笑沒有反駁,呂二嫂先急了,“您別這樣說,小妹她有、有分寸著呢。”


    呂大嫂也笑著道:“母親不如先聽聽小妹怎麽說,小妹不是胡鬧的人。”


    呂母詫異的看著這兩人,二兒媳婦也就罷了,什麽時候大兒媳婦也和媭兒這樣要好了?


    再看呂澤呂釋之兩兄弟,都瞧著呂媭,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呂母囁嚅片刻,到底沒再吱聲。


    三個小家夥也好奇的看著小姑姑,最大的呂台疑惑的等著周寧說話,像是學堂裏最斯文規矩的好學生。


    最小的呂祿手裏的麥飯還未放下,表情憨憨的,還有幾分不明所以。


    唯獨行二的長房次子呂產因周寧的話若有所思,也在思考有什麽辦法能把這鐵證如山的案子翻轉過來。


    周寧用帕子擦了手,微微一笑,不愧是未來的大漢相國、呂家第三代最聰明的人物。


    呂雉握住妹妹的手,表達自己的絕對信任。


    周寧輕輕的回握住她,慣常的清淺微笑並未因呂家人的信或是不信而有絲毫變化,她的語調輕緩,自有一種從容不迫在裏頭,叫人不等聽完她的主意,便先放鬆下來。


    她道:“隻是在巫醫處被發現了,又不是在打鬥的當場被抓住,怎麽能斷定是因何事、又是被何人傷的呢,隻要那夏侯嬰說是自己練武時不小心傷著的,此事便可解了。”


    這一語落,眾人恍然大悟,呂澤拍桌讚道:“是極,小妹一語驚醒夢中人啊!”


    呂釋之也點頭讚許的看著小妹。


    呂大嫂笑容端莊又不乏親切熟絡的看著周寧,呂二嫂與有榮焉,嘴角翹得老高,瞧著周寧的眼神似乎閃閃發亮。


    呂雉握緊了妹妹的手,雙目深深似有千言萬語,但嘴唇囁嚅片刻,卻未發一言片語。


    周寧握了握她的手,理解的笑了笑,姐妹之間不需多言。


    呂祿還是狀況外,隻是見大家都瞧小姑姑,便也湊熱鬧的笑嘻嘻的看著漂亮小姑姑。


    呂台一臉崇拜,呂產敬佩的道:“小姑姑真厲害。”


    呂母見如此情景,莫名覺得臉上臊得慌,她有些不自在的誇了一句,“好孩子,多虧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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