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老首長倍感冤枉,“真的是她自己要求的。她以前可能是顧及著你的處境吧,才要求隱姓埋名的,你可不能怪我們虧待了她。”


    風老爺子輕哼一聲,“那你們就這般心安理得?你們那老臉皮怎麽就那麽厚呢?”


    老首長“哈哈”一笑,“像她這種稀缺人才,隻要能做出研究、做出功績,拘泥形式做什麽?當然她要啥都會盡量滿足,更何況她是不要名不要利也不要權勢,隻是求不拋頭露麵、不被人打擾、一心搞研究而已。”


    這不是國家正巴不得一心做研究的人才麽?有什麽不能滿足的?求之不得好嗎?


    如今要棟小樓而已,國家巴不得給呢!要東西好啊!最怕無欲無求的人,哪天撂擔子不幹了,就算是國家也沒法挑她的理。


    所以老首長挺開心,“她這是從你那搬出來了?改天我去看看。”


    風老爺子冷哼,“來看我笑話嗎?”


    老首長毫不客氣地“哈哈”大笑,“你家那本難念的經我才不稀得看,我去看看小丫頭和她孩子。順便問她要點補品,我最近忙得又腰酸背疼……”


    “啪!”風老爺子氣得掛了電話。


    遠在省城的老首長拿著被掛了的電話搖頭失笑,然後擱下。


    來給他定時做體檢的汪醫生在一旁笑問,“風老爺子沒留住人?”


    老首長神色裏有微妙的嫌棄,“就他那專門坑老子的兒子做出的事,你想以小丫頭的脾性,能跟那樣的生父和解?還有沈家那一大家子,會不拖後腿?小丫頭會耐煩搭理他們?會為了老瘋子那點庇護跟他們糾結不清?她少那點權勢和地位嗎?”


    汪醫生深以為然地點頭,“確實沒可能。”


    風知意在他眼裏,是個連工資都懶得領的人。他不給她寄過去,她問都不問。


    老首長頗為感慨地輕歎,“這麽一個寶哦,當初就當一根草給扔了,真的是!造孽哦!現在又想找回去,哪有那麽好的事。希望老瘋子拎得清,別把他這個孫女給真正作沒了。”


    “難說。”汪醫生自己從京市出來的,比較了解,“京市的水,深著呢。小丫頭又不喜歡顯山露水的,京市那些人又喜歡拜高踩低,風老爺子又是個糙心的。”


    老首長沉吟了一下,“那過幾天,咱們去給她撐撐腰去!”


    “行!”汪醫生點頭,“正好過幾天我有個研討會去京市。”


    ——


    而京市這邊,風知意一家搬進新屋的第二天,左鄰右舍就陸陸續續來拜訪。但一般人都不知道她以何身份住進來的,沒寒暄兩句就問她家男人是幹嘛的。


    風知意為難地笑笑,“不知道欸,他的工作保密,連我也不能說。”


    這麽一說得鄰居肅然起敬,再也不敢多問了。畢竟在軍部確實很多事情是絕對保密的,連至親家人都不能知道,住在這裏的人都懂。


    隨即又拐彎抹角地問她男人既然有這身份地位,之前咋還委屈自己在風家住著?還讓那些嘴碎的眼紅病傳出不好聽的。


    風知意淡淡地笑笑,“我從一出生就被父母丟棄,是風老爺子從垃圾桶裏把我撿回去撫養大的。他這次遭了大罪出來,我在清大裏學醫,就特意去給他調養調養身體。”


    鄰居瞬間了然了,拿到了“真相”的她們心滿意足地回去。第二天風知意孤兒身份、以及孟西洲神秘大佬身份就傳開了。


    還輕而易舉地擊碎了那“私生女”的謠言,把像跳梁小醜一樣急得上躥下跳的沈家給笑了個底朝天。


    孟西洲在外麵忙活的每天回到大院裏,路上都被旁人的目光肅然起敬,搞清楚是怎麽回事之後,到家對風知意哭笑不得,“你就把我拿出去當擋箭牌是不是?”


    風知意笑,“我也沒說錯啊!”


    他那在暗處跑軍需的事情確實需要保密的,不然也算是泄露軍機了。她又沒說錯,別人腦補過度怪她咯?


    孟西洲也由著她去,接過她手中的孩子,“我來抱吧。去爺爺家吃飯?”


    “嗯。”風知意揉揉手臂,跟著她一起走出院子,“改天做個推車吧,他現在可沉了。”


    孟西洲看看懷裏正在左看右看還“啊、哦”不停的奶娃娃,肉乎乎的臉又白又嫩,手腳都跟藕節似的,可愛得他忍不住親了親他的小臉蛋失笑,“你啊啊什麽呀?你個小胖墩,把你娘的手臂都累著了。”


    誰知小胖墩肉乎乎的手一巴掌呼在他臉上,卻手疼似的哇地一聲哭了,然後左右看地找到風知意,淚眼汪汪地朝她伸出手。


    風知意趕緊接過,“你是不是拿胡子紮他了?”


    孟西洲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好像還真有點胡茬,“胡子紮一下怎麽了?臭小子這麽嬌氣可不行。”


    風知意哄著孩子,沒好氣瞪他,“他才多大,他才四個多月,嬌氣什麽嬌氣?”


    孟西洲噎了噎,看她三兩下就把兒子給哄好了,伸手,“還是給我抱吧,他沉得慌。”


    可小胖墩往母親懷裏一鑽,不理這個拿胡子紮他的大壞蛋。


    風知意笑,“看,兒子不理你了。”


    “看我絕招。”孟西洲就拿出每天晚上就寢前在床上逗他玩的絕招,用手輕輕撓他小肚子,撓得小胖墩“咯咯咯”地笑個不停,然後伸手問孟西洲要抱抱。


    看父子倆又玩得哥倆好了,風知意失笑地輕拍著小胖墩的屁股,“你這小沒良心的……”


    夏日傍晚,枝繁葉茂的軍區大院裏,一家人歡聲笑語地穿街過徑,來到了風老爺子這。


    風老爺子今天好像有什麽好事,心情明顯很好。樂嗬嗬的,還逗了幾句小胖墩。


    風知意和孟西洲不動聲色地相視一眼,這事兒,八成跟原主生父有關。


    果然,吃完飯在一塊歇息喝茶時,風老爺子眉目鬆快地說,“你爸明天就回來了。”


    風知意一點都不意外,很平靜地“哦”了一聲,好像事不關己。


    風老爺子臉上的喜意稍稍收斂了些,“他們大概明天上午到,你們明天早點過來吧。”


    他們?風知意暗自咂摸著這兩個字,除了原主生父還有誰?無不可地微微點頭,“好。”


    晚上回去趁孟西洲去洗澡的時候,風知意問二哈智腦,“原書中,原主生父平反回來,可有帶什麽人回來?”


    趁孟西洲不在逗一會玩的智腦忙翻了翻書,“不知道,書中沒說。原主生父出場的時候,都是好幾年後了,那時候就是跟原主生母在一塊。現在風老爺子還在,所以他才能提前回來。”


    書中沒有,晚上入睡時,風知意被孟西洲摟進懷裏的時候問,“你說,明天回來的,除了爺爺的兒子,還會有誰?”


    “不知道。”孟西洲也猜不到,不過他覺得是誰都跟他們沒關係,就說,“睡吧,明天就知道了。”


    “嗯。”風知意有種莫名的直覺,那多出來的人,可能跟她有關。


    次日上午,風老爺子沒去上班,在院子裏的樹蔭下,狀似悠閑地喝著,其實時不時地看了一眼院子外麵大路盡頭,昂首翹盼著。


    風知意抱著孩子“哦哦啊啊”地跟他說話,逗得孩子高興得踩著她腿上一蹦一蹦的,時不時地“咯咯咯”地笑。


    孟西洲在一旁雕刻著一看就是孩子玩具,時不時地眉目溫柔地看看他們娘倆。


    就在這樣的溫馨場景下,一輛軍用車從路的盡頭遠遠地開過來,開到了院門口停下。


    風老爺子激動地站起,風知意和孟西洲兩人倒是淡淡地抬眼望去——


    首先下車的,除了警衛員,還有後座一個身形消瘦修長、臉上雖然有些滄桑,但依然能看出豐神俊朗痕跡的中年男子,眼神深邃憂鬱的,居然還有點淡淡的書卷氣。


    看風老爺子激動到淚目的眼神,風知意猜,這人估計是原主生父沒錯了。


    然後,緊跟著男人下車的,是一個大概三歲大的男孩子,精瘦精瘦的,像個猴子一樣,眼睛倒是大大的,有些膽怯地緊貼著男人的褲腳,怯生生地看著這陌生的地方。


    隨著孩子後麵下來的,是個衣著樸素的婦人。


    在她抬眼看過來時,風知意眼神一震——


    許梨香?!!


    第118章 表明


    許梨香一下車,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院中巧笑嫣然逗著孩子的貌似少女——


    依舊是那水靈靈、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嬌貴模樣,好像不知人間疾苦一般,更是增添了許多甜蜜和幸福的溫柔,在陽光斑駁的樹下,嬌嫩白皙的皮膚都跟手中的嬰兒相差無幾,美得微微發光。


    不像她,麵色粗糙蒼老,十指發黑泛黃。明明是同齡人,看上去卻好像比她大足足一輩。


    這些,可全都拜她所賜!


    許梨香心中暗恨得幾乎快滴出血來,當初如果不是她心狠冷血、如果她當初肯拉她一把、救一下她,她何至於吃盡了苦頭、受盡了磨難,經曆那噩夢一般的過去?何至於落到今天如此地步?!


    好在,她終於爬回來了!


    所以眼神交匯的那一刻,風知意從許梨香眼中看到了有種優越感的得意和傲然,還有隱隱的仇恨,以及即將雪恨的快意?


    風知意心下哂然好笑:原主生父在她這裏都連屁都不是一個,許梨香這是以為她能憑借著這層身份能碾壓她惡心她不成?


    嘖!


    風知意無趣地收回了目光,繼續逗孩子,把孩子看陌生人的目光給拉了回來,她可不想讓她兒子辣眼睛。


    但在許梨香看來,風知意那輕飄飄地瞥了一眼的眼神是輕蔑、是嘲弄,還有看可憐蟲的高高在上,頓時氣得雙手猛地握緊拳,指甲都掐進手心裏隱隱刺痛。


    她們這一眼神交鋒,其實也就在一個抬眼的瞬間。除了立馬收起雕刻、靠近風知意接過孩子示意她起來“迎客”的孟西洲注意到,沒人發現。


    風知意讓孟西洲抱去孩子,然後有些漫不經心地站起身。看到風老爺子激動地緊走兩步上前,風父踏進院子對著風老爺子略有些哽咽地開口,“爸,我回來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風老爺子差點老淚縱橫。


    風父也有些眼紅濕潤,無語凝噎,恰巧緊跟著他進來的小男孩跌撞地抱住了他的小腿,他低頭看了看,抬眼跟風老爺子介紹,“爸,這是您的小孫子。”


    風老爺子低頭看了看,複雜憂愁的眼底中其實並沒有多少喜意,但還是給麵子溫和地笑了笑,連連點頭表達歡喜,“好!好!好!”


    風父看了一眼跟著進來走到他身邊的許梨香,眼神變得溫柔了些許,“這是孩子他媽。以前,我全靠她支持鼓勵和照顧,才堅持下來、撐到回來見您。”


    風知意在一旁聽得心下輕哂:原書中,風父在好幾年後沒有許梨香的鼓勵照顧也堅持下來了,這矯情賣慘的……嘖!


    許梨香立馬乖巧柔順地上前一步,“爸。”


    爸?!風知意風中淩亂了一下,許梨香好像就比她大個一兩歲?她叫爺爺、她叫爸?還叫得這麽自然親切、飽含孺慕深情?


    風知意默默地摸了摸手臂,艸,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風老爺子看向許梨香,見她麵相雖然有點滄桑愁苦,但依然能看出來她跟他兒子幾乎是兩輩人,有些狐疑地怔了一下,隨即禮貌地溫和笑著點頭,“好!好!都是好孩子!”


    隨即還是看向自己的兒子,眼神才真正地柔和下來,“辛苦了,都……”


    “風哥!”話還沒說完,就被院子外一道急切跑來的聲音打斷。


    眾人扭頭望去,見是沈母領著三孩子急匆匆地跑來,跑進本來就沒有關的院門,直接撲進了風父的懷裏,哽咽的聲音說不盡的委屈又思念,“你終於回來了!”


    眾人好一陣死寂的呆滯。


    就是風知意也:“……”


    不是,別說他們這些小年輕夫妻,都不好意思在大庭廣眾之下直接撲進男人懷裏,這沈母年紀都四十多了吧?還這麽熱情奔放?


    而且還是這狀似撒嬌、狀似思念、狀似委屈要告狀的語氣?


    還是風父率先反應過來,猛地一下子把沈母推開,臉色不太好看,“你不是跟我離婚了嗎?!你不是跟我撇清關係了嗎?!”


    沈母被推得往後踉蹌了一下,在大兒子及時的攙扶下才站穩,抬頭一臉震驚受傷地看向風父,“風哥!爸爸不理解我也就罷了!你怎麽也不理解我啊!”


    “當時我不都跟你說了嗎!我那都是因為孩子啊!要不然,讓孩子們都跟著你去吃苦受難嗎?他們那時候才幾歲啊?能撐得下來嗎?你怎麽能不懂我的良苦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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