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清嘉看著他,心內複雜。


    這貨還跟自己麵前套著大尾巴狼的皮瘋狂蹦迪。


    事兒是你幹的,蹊蹺在哪兒你不知道麽?!


    她們家,求爺爺告奶奶都得不到的探監機會,他輕輕鬆鬆就搞定了。


    最重要的是!他肯定是聽到昨天保叔說的話,才特意安排了這一出。


    這其中的原因不言而喻——


    這人對她有感覺了!


    想到這兒,嶽清嘉有些飄飄然,隻要功夫深,浪子也變心!


    康子晉則被她理直氣壯的蒙給噎住了。


    且在他看來,小姑娘眼睛腫如粉桃,瞳孔中還有水光漾漾,神色中又帶著明晃晃的得瑟與竊喜。


    康子晉沉默,分明感覺到她誤會了什麽。


    思慮再三,他正想打擊幾句讓她停止幻想,就聽對方帶著甜軟的嗓子開口了:“侯爺,人家剛哭完,血糖有點低,需要聽幾句甜言蜜語。”


    “……”


    果然,消停了幾日,又開始沒臉沒皮。


    康子晉開始後悔自己這一時心軟。


    打著趁勝追擊心思的嶽清嘉追問道:“是我暗示得不夠明顯嗎?侯爺?”


    康子晉麵無表情地:“嶽小姐,你我二人,根本不合適。”


    嶽清嘉開始騷話攻擊:“人生苦短,別這麽懶,侯爺想想辦法,怎麽才能跟我合適?”


    她極其認真地建議道:“美女眼前過,不泡是罪過。”


    康子晉執起書冊來,又被扒開,扒書之人兩眼眨得跟抽了筋似的,羞答答地表白:“我對侯爺是真愛。”


    康子晉避開她的手,冷笑了聲:“真愛?嶽小姐可知什麽叫真愛?本侯倒是想請教下嶽小姐,什麽叫真愛?”


    嶽清嘉瞪著雙免子眼,理直氣壯:“肯在你身上花時間,就是真愛,你看我有這樣對別人麽?”


    康子晉滯了下,忽而心頭悶躁,幹脆撂下書來,直視她:“是真愛還是別有用心,嶽小姐想必明白得很。”


    “——若本侯不能助你救出嶽大人,你可還會如這般做態?”


    “——嶽小姐有心計有成算,卻莫要當他人是傻子,你口口聲聲說愛慕本侯,你捫心自問,這當中可有半分真切?”


    “——本侯奉勸你一句,若想誘人入局,自己得先入局,否則你做得再多、說得再勤,他人看到的,都是掩蓋不住的虛情假意,徒費時間罷了。”


    嶽清嘉被這接連不休的一長串話給砸得暈暈的,她想了又想,還是小聲辯解道:“也不算別有用心罷…”


    康子晉麵色銜哂:“除去令尊這事不說,你再三苦纏於我,想做博安侯府的女主人,覬覦侯府富貴、侯夫人的名聲,這還不叫別有用心?”


    誒?


    你想多了,霸霸隻想要你的心,不想要你的人。


    嶽清嘉剛想說話,康子晉話還沒完:“如嶽姑娘這般的,找個讀書仕宦之家,便是門當戶對,為何一心高攀,非要嫁入我博安侯府?想做我侯府的女主人,你母族的身份,還是差了些的。”


    康子晉本來想說找個父輩品階相當的,但想起那駱垣來,不知怎地,話到了嘴邊就變成了詩書仕宦之家。


    嶽清嘉逮著空,急忙澄清:“侯爺誤會了,我不敢高攀,就是、就是仰慕侯爺,想和侯爺多接觸接觸,隻是、隻是想讓你短暫的喜歡我一下…”


    她舉起右手幾根裹了藥的手指來:“我對天發誓,絕對不想做博安侯府的女主人。”


    這幾句話一出,車廂中靜得嚇人,空氣再度跟凝住了似的。


    康子晉氣笑了,他沒想到,跟她這麽一對話,倒把自己給說毛了。


    費盡心思撩他纏他、百般招惹他,不是想嫁他,難不成隻是想和他來一段露水情緣?


    康子晉眼露睥睨:“本侯雖風流,卻也是個挑嘴的,嶽姑娘這樣的身段與皮相,還是欠些火候。”


    嶽清嘉:“……”


    小老弟口氣真大。


    港真,身段皮相她差哪裏了?


    小蠻腰她有,標準得很,腿雖然沒有兩米長,但也是個腕線過檔的。


    兩條腿勝在筆直纖細,不談身高也算是超模比例了,而且前麵發育得也不算差,有時候她都嫌沉。


    這麽好的身材,還欠些火候?


    有機會大家坦誠以待,指不定霸霸還沒脫完,你褲子就撐破了。


    嶽清嘉笑語盈盈:“常吃一種菜,偶爾換個口味,其實也挺有意思的。”


    康子晉眸如寒星,麵皮半笑不笑地:“聽起來,嶽小姐倒像有經驗。”


    經驗嘛,嶽清嘉倒是有一些,大概就是對愛豆的寵愛,哪種類型的,她都吃。


    “還好,我是博愛型。”


    嶽清嘉以過來人的身份,掰著手指頭傳授經驗:“不多試試,怎麽曉得自己到底喜歡哪種?像女子有妖豔型、柔美型、嬌軟型、刁蠻潑辣型…男子有英武型、病嬌型、溫潤型、冷漠型、嚴肅古板型…”


    聽她如數家珍,康子晉的臉已經黑到不能看了,眼裏也淬出寒冰來。


    他闔上眼,深吸一口氣,敲了敲前車壁:“停車。”


    馬車應聲停下。


    嶽清嘉被趕下了車。


    她才哭完,正是渾身發冷的時候,就這樣站在路邊,被風一吹,結結實實地打了個噴嚏。


    這逼是大姨夫還沒幹淨呢?又耍什麽弟弟脾氣?


    喜怒無常真是沒誰了!


    居然讓她一個柔弱美少女跟著馬車步行回去?


    忍一時越忍越氣,退一步越想越虧。


    嶽清嘉從地上撿了塊小石子,運足了全力朝那馬車擲過去——


    馬車剛好轉彎,石子丟了個寂寞。


    嶽清嘉暴躁地抓了把頭發,又忽地想起那人的威脅——跟不上馬車,就回嶽府。


    屈居人下沒有辦法,她隻得撒丫子追了上去。


    *


    回府後,因為默認康子晉對自己動了心,嶽清嘉又開始涎皮賴臉,簡直是見縫插針地找存在感。


    因為棲桐不在,就祝金一個,祝金對她又不怎麽設防,加上腦子裏記著宋氏的威脅,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看久了,還真覺得這兩人有點相襯。


    …雖然主子的臉掛了一整天。


    主子用膳,她爭著去端菜,還眼巴巴地在旁邊盯著。


    主子用完膳後淨手,她乖巧遞巾,恨不得親自幫他洗。


    咳,簡而言之,主子如廁,她都恨不得在外頭守著,好讓主子提完咳咳出來,第一眼就能看見她。


    祝金默默觀察後,得出初步結論。


    這嶽府小姐好像,確實對主子蠻癡心的。


    *


    夕日掛金,霞光細碎,黃昏又至。


    嶽清嘉前腳剛回府裏,後腳就鍾氏叫了過去。


    這幾日四處奔波,鍾氏眼看著憔悴了不少,因為時常皺眉,她的額間都現了些褶紋。


    鍾氏滿臉正色:“嘉嘉,娘今日叫你來,是要問你幾件事情,你不得有隱瞞。”


    嶽清嘉一看這架勢,就覺得有些不對路。


    她隻能硬著頭皮接道:“娘,您說。”


    鍾氏撫著嶽清嘉的鬢發,哀意中又摻著不減的慈愛。


    雖難以啟齒,但她還是柔聲問了出口:“娘且問你,那博安侯,可有輕薄於你?你、你可有、可有委身於他?”


    嶽清嘉瞳孔地震,才要否認,又聽鍾氏開口了:“你別怕,娘不怪你,是娘沒用、是娘的錯,自你爹爹出事後,隻顧著要救他,倒疏忽了你。”


    “——等你爹爹出來了,就讓他把官給辭了,到時候咱們舉家搬出都京,你沒名沒份的跟了那博安侯,再不能留在都京,受人指摘。”


    “——你若是想嫁人,那便和你表姐一樣,找個與你心意相通、且明事理的好郎君,若是沒有也不打緊,爹娘做些小生意也是能過活的,也能給你們姐倆一些安穩日子。”


    臥槽?


    這誤會大發了!


    嶽.蚊香眼.清嘉急忙駭然澄清:“娘,你真的想多了,這事兒你是不是聽保叔他們說的?我隻是為了救爹爹,才暫時給他當幾天丫鬟而已,沒發生什麽,真的,你信我!”


    鍾氏壓根不信:“那博安侯花名在外,是個渾得不得了的,怎麽可能是正人君子?他鐵定是見你爹爹遇難,就哄騙於你。你年少不知事,被那不要臉的賊子三言兩語給糊弄了,是娘的錯,娘枉為人母,連你都沒有照看好,怎麽對得起你爹爹…”


    說到後頭,她幾乎是泣不成聲:“娘真是沒用,不僅救不出你爹爹,還連你也…


    房內,嶽清嘉不停解釋,恨不得渾身是嘴。


    而房外,來給鍾氏送燉品的彭慈月潸然淚下,她轉身,跌跌撞撞回了居院。


    *


    好說歹說,嶽清嘉總算是穩住了鍾氏。


    對鍾氏來說,女兒和丈夫,都是比她的命還要重要的人。


    委身救父這類事,鍾氏是萬萬不會肯讓嶽清嘉去做的,但禁不住嶽清嘉再三保證,說那博安侯一定能救出自己丈夫。


    她本來還丁點不信,可在聽嶽清嘉說,她今日被博安侯安排去大理寺獄,見著了自己那夫婿後,便也開始有些鬆動了。


    嶽清嘉見狀,使出煽情大招,稍稍誇大了老爹在牢裏的慘狀。


    鍾氏聽了,不免嗚咽流涕起來,她想起自己東奔西走這麽多天,卻都是在做無用功,而女兒卻意外找到了救父的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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