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花白梅覺得他看到顧昭詞臉紅了……掌門比掌門氣死人!你看看人家掌門不用穿粉色校服還可以撩妹!  暫且不提兩位掌門如何暗自羨慕對方,在追蹤蜂的幫助下眾人輕鬆追上瘋跑的npc。田小四跑進西邊的一處樹林中,他腳邊地上斜躺著一名粗布短衫的中年男子。男子麵色黧黑兩頰凹陷,身形因疫病而消瘦脫形,一層皺巴巴的皮膚貼在筋骨上看上去十分可怖。  “李二叔!”田小四瞪圓眼睛爆發出一聲尖叫,顯然不明白為何幾天不見原本健壯的莊稼漢會變成這副模樣。“你怎麽,怎麽……”小孩看上去有些害怕,瑟縮著不敢靠近。  男人咧開嘴,幹裂的雙唇扯出一個弧度。“這副鬼樣子。”  “快給我口水喝。”  宋聞深舀了半瓢清水送至男人嘴邊,李二捧起水瓢往口中直灌,灌下去後牙齒打顫,喉中咯咯作響,不多時又嘔出一潑黃水腥臊難聞。宋聞深抬眼一看,那群粉粉白白的姑娘們全都躲在角落裏,不由搖了搖頭,朝著花白梅那頭笑道,“你們躲那麽遠幹什麽?”  “兄弟,你這是怎麽回事?”宋掌門索性蹲在男人身旁審視對方。  “這殺千刀的疫病。”那人倒在地上,手腳瑟瑟抽搐。  宋聞深用關愛的眼神注視那哥們,心說這遊戲未免也做的太逼真了。此時紀無平突然牽了個素月弟子過來,那小姑娘看著npc的模樣內心有些抗拒,但拉她過來的是血衣扇本人,臉上浮現出謎之紅暈,看上去矛盾極了。  “掌門說任務有進展。”紀無平示意白衣小姑娘上前查看,“任務變成了救治李二。樂凝兒會中級醫術。”  宋聞深點頭,挪到一邊蹲著啃幹糧吃。紀無平掃了眼地上黃白色的穢物,又瞟了眼吃的分外香的宋掌門,簡直要為他的好胃口唱讚歌。血衣扇由衷道,“宋掌門果真與眾不同。”  樂凝兒在npc身上施放醫術,不多時便在係統提示下找到了醫治方法。“需用辟瘟丹。目前我手上還缺蒼術、麥冬、連翹、白扁豆幾味藥材。現在去采恐怕來不及,得回一趟南江城集市。”  “既如此,那你回一趟城。”花白梅話音戛然而止,所有人都看見npc頭上出現了一個沙漏,沙漏中白沙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落。“該死有時間限製。”他從係統中放出自己的坐騎,花掌門的坐騎是一匹絕影馬,此馬通身雪白配上銀紅色當盧馬鞍很符合芙蕖派的配色。宋掌門送它一字評價,娘!  宋聞深心說以花白梅的性格肯定不會選這馬,看來必然又是掌門標配。他為什麽有馬!宋掌門後知後覺發現這個問題,十分想捶打一下自己的掌門人係統看看是不是能掉出什麽坐騎。  樂凝兒看著馬上的掌門有些扭捏,悄悄偷看一眼紀無平,小聲道,“紀大人能不能你送我去?”  血衣扇神色冷淡,“在下的馬沒有掌門的快。”  小姑娘麵孔扭曲了一秒鍾,人家不想和長得比自己還漂亮的男人共乘一騎……  “不如在下來吧。”江海陽突然說道,“絕影馬速度雖快,但不擅雙人騎乘。”他的坐騎是禦賜大宛馬,出了名的結實耐/操,最關鍵十分適合雙人乘騎,江湖人稱把妹標配。瞬間花白梅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頭有備而來的大尾巴狼。  “江大人,果然名不虛傳。”花白梅目送樂凝兒紅著臉被江海陽抱上馬,感覺自己辛苦養的小雞仔被人叼走了。連帶著看宋聞深的目光都有些不善,宋掌門表示相當無辜。“他是狼你就是黃鼠狼。”  宋掌門一臉問號,勾著花白梅的肩拍了拍,“老花啊,你這就不對了。我看海陽也是個正直的漢子。”  花白梅:嗬嗬。  不多時,江海陽和樂凝兒買藥歸來。樂凝兒拿著剛買的草藥在一旁製藥,江海陽溜達到宋掌門身邊一臉興奮,“老宋,我覺得我又戀愛了!”  這麽快?!!!  宋掌門痛哭流涕滾去抱著花白梅大腿懺悔,白梅我錯了他不是人!是禽獸!  花白梅抖了兩下腿,沒掙脫某人。反倒聽見某人好奇的聲音,“白梅啊,你這掌門套裝是裙子嗎?光腿不冷嗎?嘖皮膚不錯啊。”  ……果然這人和江海陽是一路貨色。  樂凝兒花了一炷香時間配成一粒土黃色的藥丸,將那藥丸小心喂入李二口中。李二抖了一下,緩慢地睜開雙眼。眾人見npc頭上的沙漏停止計時,知道是任務有進展趕緊圍了上去。  李二將目光落在一旁嚶嚶哭泣的田小四身上,抬手摸了摸小孩的頭。“別哭了。你阿娘和姐姐還活著。”男子喘了口氣,坐起身緩緩講述那一日涇澤鄉發生的事。  村莊消失的那天下午,涇澤鄉中的鳥獸突然暴斃,有些則凶相畢露攻擊起村民。被咬傷啄傷之處泛黑潰爛,不多時便流出惡膿。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便神智昏聵如行屍走肉一般,更有甚者開始攻擊家人。受傷者神智全無,隻懂得以牙齒撕咬活物,李二親眼所見鄰居將家中下蛋的老母雞活生生撕咬成數塊,嘴角胸前滿是雞毛血液,詭異非常。  事發突然,涇澤鄉居民陷入恐慌之中,情急之中村正派人向南江城官府求助,不料派去求助之人還未踏出涇澤鄉中就被感染的村民攻擊,活活弄死了通行用的馬匹。  李二仿佛還能看見那日恐怖的場景,說著竟打起寒顫起來。“真是太恐怖了。這時候天上突然傳來樂聲。”  “天上?”宋聞深蹙眉,“哥們你糊塗了嗎?”晏琳琅捏了捏他的肩,示意對方聽完npc的敘述。  “真的是天上。”李二驚魂未定,“仙女從天上飄了下來。她們把所有人都接走了。”  “啥?”大夥呆若木雞,“我玩的不是武俠遊戲嗎?”  “那你為什麽不跟著仙女走?”花白梅敏銳地抓住其中的疑點,他麵若好女雙目中卻自有一股戾氣,讓人難以將他錯認成女人。李二看著他的臉,似是想起了什麽,“白,白衣服的仙女。好多好多。”  等等白衣服的女人。宋聞深腦中的弦被撥動了一下。  李二打著哆嗦,陷入狂躁狀態來回重複幾個單一的詞句,“鬼!鬼!我不吃!不吃!救我……救我!火!燒起來了!啊!”  眾人麵麵相覷,樂凝兒想上前查看病人,不料被發狂的npc推了一把跌坐在地上。江海陽立刻體貼地上前扶起自己的女朋友。  “不好!”顧昭詞突然拔劍,碎玉劍暴出一團銀光,卻仍是晚了一步,李二用一根枯枝以不可思議的力量插進自己嘴中。作者有話要說:  茭大菜:撩妹我隻服宋掌門。宋聞深:客氣。我隻是做了一些微小的貢獻。茭大菜:怎麽好像有磨刀的聲音。遠方的顧弟弟:哼哧哼哧!周末出差的苦逼作者一到家就更新啊!要為自己唱讚歌!第23章 二十三  “npc掛了?”  “應該吧。”  李二的死狀太恐怖,係統直接開啟馬賽克模式。花白梅隻能通過任務更新來判斷,任務的最新狀態變成了埋葬李二。鑒於芙蕖派都是姑娘們,這種刨坑埋人的髒活都落在瓊花派弟子頭上。準確的說,是落在了宋掌門頭上。  沒辦法,裝逼如晏琳琅一定不會讓任務毀了他清雅的形象,跑的比誰都快。徐阿姨舍不得何遊小朋友刨坑,至於顧妹,宋掌門自己舍不得。也就剩下個書途還能勉強打個下手,宋掌門老淚盈眶,還是小弟子貼心!  哦對了還有個江海陽?那不要臉的禽獸早就和新女友躲一邊風花雪月去了。  宋掌門埋完npc,找了塊木牌上書“李二之墓”四字插在小土包上。花白梅的任務狀態頓時又一次更新,此時任務麵板上空空蕩蕩什麽提示都沒有。  這幾人也是玩遊戲的老手了,猜到可能需要等一段時間劇情。任務進行到此已經過了大半天,花白梅和紀無平聯手趕妹子們下線休息,就連徐曼筠都打了個哈欠姍姍下線。剩下一群男人極有默契地圍在篝火旁等任務,不知為何涇渭分明地分成兩大陣營,準確地來說是江海陽和剩下所有人。  “喂!”發現自己被孤立的江大人伸出手。  ……  江海陽感覺聞到一股酸味,立刻搶救道,“又不是隻有我一個人有情緣?”  宋掌門摸摸何遊的頭,“你居然和小遊比。江海陽你好厚的臉皮。”  何遊看看對方,心有不忍掏出一遝紙牌。“打牌嗎?”遊戲中有一種紙牌遊戲稱作葉子戲,為了方便玩家使用,牌麵自動替換成撲克牌樣式。於是場景瞬間變成了鬥地主,一聽說賭錢,晏琳琅不知從哪裏竄了出來,優雅地占據一方把玩紙牌。  宋聞深和江海陽一起蹭了過去,何遊抓著牌動作嫻熟地洗牌,突然覺得有數道硌人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海陽啊!”宋聞深勾著江海陽的肩膀親密無間,好像剛才嫌棄他的人不是自己似的。“總覺得這裏有什麽不太對。”  江海陽點點頭,宋掌門無比親切地彎腰對何遊道,“小遊啊,你不覺得你和我們在一個牌桌上賭不太合適嗎?”  昔日南江小金童呆滯一秒,被無情踹出牌局。  所以說寵愛弟子什麽都是騙人的,宋掌門的下限又一次被擊穿。何遊委屈地抱著腿坐在顧昭詞身邊,顧昭詞看看他掏出一包鬆子糖,“吃嗎?”  牌局激戰良久,宋聞深輸得腎疼,把牌扔給書途抱臂站在一旁看。花白梅盤腿坐在地上專注理牌,他腿邊放了一小堆贏來的銅板。風姿儀態全無,簡直一摳腳大漢,宋聞深不禁猜測,花白梅這副尊榮要是被發到論壇上不知有多少人要心碎。  “炸了炸了!”花白梅豪氣萬千地摔牌,“來來來給錢!”  “紀姑娘你還好嗎?”紀無平一上線就看見這幕,嚇得懵了一分鍾。片刻才回神掏出血衣扇晃了兩下。“宋掌門見笑。”  宋聞深聳肩,正欲逗她幾句,突然聽見了什麽,抓起含龍劍朝樹林深處走去。  小樹林的深處有火光一閃而過,宋聞深回到埋葬李二的土包,驚訝地發現地麵上出現一個大坑。他探出一半身體往下瞧,突然手肘被人往回扯了一下。“顧妹?”  顧昭詞不知何時跟在他身後,朝宋聞深使了個眼色,縱身跳進土坑。  “怎麽樣?”宋聞深站在地上問。  顧昭詞取出隨身的火折子,細細將土坑勘察一番,扔上來一塊木牌。“挖的不錯。”  宋聞深借著火光看清木牌上的字,正是他給李二寫的墓碑。“呀,這係統真不好!半夜挖墳人家好怕怕!”  顧昭詞麵無表情看著他。  宋掌門收起柔弱的表情,笑嘻嘻把顧昭詞拉出坑。幽深夜色中,有陣陣樂聲飄蕩葉間,映襯著深處明滅不定的火光,他仿佛看到了一個巨大的黑影。“你有沒有看到什麽很大的東西過去了?”  宋聞深不寒而栗,深夜彈琴這是要送人頭的節奏啊。  “去看看。”  涇澤鄉野林深處,有一小片空地,空地中央熊熊烈火燒得正旺。烈火旁有數十人,盡著白衣以白紗覆麵。領頭的是一個女人,此人全身覆白紗,唯露出一雙眼睛,宋聞深莫名覺得有些眼熟。女子左右手各有一人懷抱鳳手箜篌,素手撥弦,哀嘶淒絕。身後又有數十人,每行五人隊伍延至山壁下,火光將人影印上山壁,看上去仿若巨獸陰影一般。  宋聞深順著女子目光看去,火堆旁有一具屍體,必是李二無疑。李二身邊還有一巨大身影,竟是一隻白色巨獒。巨獒若站起身恐怕有成年人高,此時趴伏在屍體上,體型也頗為可觀。巨獒低頭凝視屍體片刻,抬起腦袋正對著宋聞深和顧昭詞藏身之處。宋掌門倒退一步,撞上一具自帶香氣的軀體。他感受了一下,平的,頗為失望地回頭,“老花你好香啊。”  花白梅瞥他一眼,伸出一根食指貼在嘴邊示意對方噤聲。  宋聞深扭過頭,卻發現顧妹不知道什麽時候擋在他前麵。扯了扯對方道,“顧妹我開玩笑的,我不怕這玩意。”  花白梅在他背後嗤笑一聲,低聲嘲諷道,“是誰嚇得倒退一步。”  “我這不是奇怪狗也有白化病麽。”宋掌門注視著眼前巨獒,巨犬雙目血紅,眼周有蝴蝶型黑斑,看上去異常滲人。  巨獒朝幾人方向掃了一眼,擺著尾巴趴伏在白衣女子腳下。白衣女子從皮質水囊中倒出數碗金黃色液體傳遞給眾人飲用。  “焚我殘軀,熊熊烈火。生亦何歡,死亦何苦。  為善除惡,惟光明故。喜樂悲愁,皆歸塵土。  憐我世人,憂患實多。憐我世人,憂患實多。”  白衣女子吟誦道,眾人飲用液體後,神情亢奮眼神迷離跟隨女子吟誦祭文。  如是重複七次,從陰影處走出一白衣駝背老頭,老頭將屍體背在身上走進陰影深處。白衣女子隨即憑空消失,留下兩名樂者帶領眾人離開。  “好輕功。”顧昭詞讚歎道。  “裝神弄鬼。”宋聞深一臉不屑,幾人都默認是這人輕功太垃圾導致心理扭曲。“說起來,你不覺得這是南江水寨那個翠兒嗎?”  “何以見得?”  “她左眼有顆淚痣。而且……”宋掌門很猥瑣地比劃了一下,“胸大概這麽大。”  眾人看他的目光仿佛要低到塵埃裏去,紛紛邁過他追逐遠去的npc。  宋聞深踩著低級瓊花派輕功追趕,倒數第二名的書途拍拍他的肩膀欲言又止。宋掌門對這個老實的弟子印象很好,當即和藹道,“怎麽?不要擔心我,我會跟上的。”  “掌門,做人還是不要太貪心了。”  幾人緊跟npc來到涇澤鄉深處的一個山洞前,洞口處有數名白衣人牽著白色獒犬巡視,那幾頭獒犬雖沒有巨獒個頭大,卻也十分彪悍強壯不似中原品種。  “我試試。”紀無平躍出人群,腳下微點蕩至洞口,頓時獒犬們狂吠起來,離得最近的一隻作勢要撲上來。紀無平從腰間抽出血衣扇,從扇骨間彈出一把寸長利刃直刺獒犬額頭。那惡犬抬腿一跳,竟將利刃咬在口中。紀無平腳步不停,瞬間又有三隻獒犬纏上身。血衣扇共十六根扇骨,每兩根扇骨間皆藏一柄短刃,紀無平射光八把短刃仍未能突圍,幹脆將血衣扇打開朝前方擲去,腳步一點踩在扇麵上借勢滑進洞中。  “無平回來!”花白梅突然喝道,向前方擲去一把暗器。梅花鏢在空中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響,仿佛擊中了什麽無力落下。  紀無平此時才看清空無一物的洞口透明絲線縱橫交錯,若想她這般硬闖縱使不死也是重傷。隨即腳下一頓鷂子翻身將血衣扇抄在手中,雙腿急點向後方退去,待回到原位時衣擺已多了幾處齒痕頗為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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