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羽眨眼:“你有什麽問題?”    展翔搖頭:“以前我打球太懶了,真的太懶,太隨意!隻顧著自己在後場攻得爽了,根本就不顧著前邊的人!以前其實一直是桐哥在前場罩著我,要是沒他罩著我,幫我補漏,早就瞎了!”    展翔把本來就很薄的嘴唇抿起來,望著蕭羽,臉頰上忽然有些泛紅:“我這人以前打球可能比較自私,比較地……自我為中心,別人都得圍著我轉的那種感覺。習慣了,一時半會兒可能還改不過來。”    “嘿嘿……”蕭羽樂了,“那你可就得慢慢習慣我了!我以前的搭檔就總說我,說我這人在場上從來都是圓心,是焦點!我在球場上有萬有引力的,真的,我的搭檔都是自家後院放射的小衛星!”    小衛星?    展翔的胸膛抖動,笑了,你是“圓心”,得嘞,那咱就踏踏實實給你當那個“半徑”唄!    蕭羽挺感激展翔沒有埋怨他在關鍵時刻的違例失分。    搭檔之間在場上比賽,就特別怕互相抱怨。其實抱怨也沒有用,丟掉的分已經丟了,抱怨隻能更增添心裏壓力,你指責我,我指責你,那樣永遠也打不好。    但是他知道展翔心裏其實很急,肯定比自己要急。    因為自己是從零開始,而展翔等於是從高處跌落,以前的世界排名都沒了,什麽都要重新掙。    亞錦賽這麽一個洲際二類賽,各路高手都不屑於參加的沒落賽事,兩個人為了掙積分也來了,結果連八強都沒進去,大老遠屁顛顛地來一趟,掙個幾十分回去,幹脆別來都不至於丟人……    蕭羽停住腳步,轉過身來,仰臉看著人,眼底是一閃一閃的堅定光芒:“翔哥,這次亞錦賽本來分值就低,結果還因為我拉肚子,成績也不好,嗯,下次我一定努力打好,一定的!”    “嗯。”    展翔點頭,嘴角微翹,心裏挺溫暖,那時候竟然感覺,比賽失利也未必是一件讓人無法忍受的事情。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訓練和比賽,本來就是一條永無止境的路,一直要打到自己再也打不動的那一天。    蕭羽那句話說得很對,和誰在一起搭檔,有時候可能比自己是誰更加重要。其實自己也沒啥了不起,普通人一個,身旁有個貼心又讓人精神愉悅的戰友,打比賽不會是扛在肩膀上的政治任務,而完完全全是兩個人並肩戰鬥、共同提高的奮鬥旅程。    展翔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攬住蕭羽的肩膀,輕輕地抱了抱,表示兄弟之間的友好,順便又很手欠地捏一捏蕭羽後脖子上的兩枚小窩,好象那地方就是為他的手指準備的,怎麽捏上去的感覺那麽舒服呢!    蕭羽給捏得直抖,一頭栽到對方懷裏,手臂不由自主地攬住展翔的腰。    其實真沒想要和展二少動手動腳,但是對方那個腰線的位置,一伸手就,就,就……怎麽高度就這麽合適呢?    腰部圓柱體下邊是臀部,那個經線和緯線的各種圓潤弧度,看起來應該手感也不錯的……蕭羽腦子裏各處的神經線突然開始胡亂跳動,很想摸一摸。    泳褲太薄了。    裹得還挺緊的。    海風有點兒涼。    身體卻很熱!    蕭羽猛得鬆開那一條鹹豬手臂,若無其事地撤回了身體。    倆眼好死不死地瞄了一眼展翔運動衫下沿遮掩不住的那塊地方。    純黑色的鯊魚皮包裹的隱秘地方,裏麵盛得很滿,形狀很好看。    隻瞄了一眼,根據上輩子的豐富經驗,已經足夠估算出大致的尺寸,以及充血勃起後的三維數據……    蕭羽狠狠咽了一口吐沫,別過頭去,忍著盡量不看,腦子裏一堆亂七八糟的神經卻已經丟盔卸甲,滿地嚎啕打滾。再看怕是真的撐不住,若是把自己下半身穿的這條泳褲再給“弄髒”了,可就真的丟人現眼了!    蕭小爺年方十九,正值青春,血氣方剛,而且常年發低燒,皮膚都比別人燙。    似乎是從某一個瞬間忽然開始。    或許就是在釜山人來人往的海灘上。    蕭羽覺得自己真的有一種盡力在“憋”的感覺!        第35章 春風得意的某些人        參加亞錦賽的隊伍班師回京,鍾總在隊裏做總結時合不攏嘴。這一次男女單打兩個項目是超發揮,本來沒有製定什麽奪牌的目標,一群二線的嘍羅卻表現相當出色。    唐曉東同誌拿到了他的第一個亞洲冠軍。雖說印尼和大馬的高手沒有露麵,能在半決賽裏苦戰三局,頑強地滅掉東道主的單打好手,那場球打得相當霸道解氣。    除了展二少萬年不變地賴在旅館裏睡大覺以外,女隊姑娘們以及蕭羽譚冰都去了現場,給唐少加油。雖說咱人丁單薄,比不得主場花球粉絲團的聲勢浩大,一小撮人卻仗著手裏的運動員證件,堂而皇之地霸占了貴賓席的一處耀眼位置,離比賽場地隻有咫尺之距,還很不怕死地扯了一麵紅彤彤的大號國旗,在東道主攝像記者的鏡頭前狂飆亂晃。    於是場上的小唐唐像打了雞血,在先失一局的情況下,第二局力挽狂瀾,救起了三個賽點,扭轉翻盤,打得東道主的花美男第三局體力喪失,最終2:1艱難取勝!    在對方的魔鬼主場上,男單的決賽最終竟然成為中國隊的摩登舞男小分隊兄弟內戰。唐少在決賽裏越戰越勇,又打贏了他的室友陸景。    這兩年小陸的成績一直比他好,小唐這一回可算是發泄出了一個國家隊二流球員滿腔壓抑的鬱悶,贏一球吼一嗓子,嗓子都吼啞了!爺們兒胸前終於也有一塊燦金燦金的小牌牌了!    唐曉東自從掛著金牌從頒獎台上下來,盯著蕭羽的眼神就愈發地不一樣。    以前是因為自己在國家隊也混得不咋地,排不上號,說話辦事都缺乏底氣,在小隊員麵前也擺不出來那種特資深特霸氣的譜。這回這麵金牌雖說成色不太足,可是蕭羽不是連八強都沒進去麽,還專門跑到賽場來給自己加油助威,唐少忽然覺得信心足了;自己在蕭羽眼裏的那個形象,應該比以前高大偉岸光輝許多了吧?    唐曉東屁顛屁顛地拎著一罐氨基酸粉,一罐葡萄糖粉,來敲蕭羽的房門:“小羽啊,我去藥房買東西順便給你也買了兩罐,以後你自己有空也可以衝飲料喝哦!”    蕭羽連忙客氣:“東哥,哎呦,不用了,我蹭翔哥的水就行啊!”    唐曉東一臉諂媚的笑容頓失,抽了抽嘴角:你這小孩怎麽有奶便是娘的猥瑣感覺啊!    蕭羽裝傻充愣地擠眼:“東哥,你幫你室友衝水喝唄!”    唐曉東鬱悶地扭頭:我幫陸景那小子送水幹嘛,那廝早就有女朋友了,我算他什麽人啊?!    蕭羽倒是也沒有有奶便是娘。除了在比賽場上比較認真較真,他平時屬於對生活瑣事全無所謂的閑散狀態。誰在他身邊,他就蹭誰一口水唄有什麽的!    他也不會有那種展二少是款爺咱就不能貼過去以防大家說閑話的傲嬌狀態。每晚隔壁床上睡著的那貨他是不是款爺跟咱有半毛錢關係麽,在場上打球時候還不是得聽從“羽毛總指揮”的眼色行事!    做運動員的歸根結底是要在賽場上見真章,你要是球打得不好誰稀罕你有沒有款啊!    而蕭羽現在其實就連展二少的水都不用蹭了。    他才從釜山回來,就發現宿舍裏多了兩箱紅綠瓶子的運動飲料。    他於是跑去問場管:“你怎麽給我送兩箱水?我沒有跟您這裏訂水吧?”    小爺還真訂不起您這昂貴的水。    場管中年大叔有點兒不高興地撇嘴:“你們總教練讓俺給你送兩箱,不收你錢!”    你不收我錢?    你還白給我送水?    蕭羽又傻兮兮地跑到辦公室去“問候”了一把鍾全海。鍾總永遠都是一副打哈哈的表情,磁性嗓音的官腔,玩兒太極拳的身手,用各種很中聽的話鼓勵了蕭羽一番,到最後也沒說明白,到底為啥就單單給你這小孩送水喝。    鍾總最近很春風得意,滿臉都洋溢著一個中年男人在某些方麵長期憋悶壓抑的欲望終於有機會一瀉千裏重振雄風的痛快與暢快!    蕭羽出去打比賽期間,鍾全海和蕭愛萍見了好幾次麵。        第一回,蕭愛萍很矜持,就隻讓他抱了抱,嘴都沒親到。        第二回,鍾總有意無意地說,隊裏就要決定參加全英公開賽的主力陣容名單了。蕭愛萍垂頭沉默了好幾分鍾,漫長而緘默的幾分鍾,於是當晚跟著這人回家了。    倆人之間的氣氛……雖說不及鍾總當初期盼的那麽膠著火熱,可仍然算是在程度和對象上極大地滿足了他的占有欲和成就感。    他甚至一晚上來了三趟,激動得不得了,結婚十多年了都不曾有過。他幾乎衝動得想要給他前妻打個電話說,喂,我告訴你哈,你別以為老子現在年紀大了不行了,我其實就是對著你才不行,我對著別人我“很行”的!    給蕭羽那小孩白送兩箱子水又算得什麽,送個微不足道的人情而已。    反正這訓練館裏賣運動飲料的那位,和給球員們穿拍弦的那位,都是自己老家來的親戚,是借了自己這個總教練的後門才得以在訓練大院裏謀生計的。自家人都好說話嘛!    鍾全海也假作隨口地問了問蕭愛萍:“蕭羽那孩子,是你跟你以前在工廠裏那個同事的?”    蕭愛萍說:“不是他的。”    “那是誰的?”    蕭愛萍淡淡地答:“年輕時候的事了,已經過去這麽多年,大家都人到中年了,都該想開了,你還問這個做什麽。”    鍾全海看過蕭羽的檔案,他和蕭愛萍當年分手以後過了近兩年,有了這麽個孩子。他估摸著蕭愛萍年輕時候可能還有別的男人,竟然還生了個孩子!這麽一想,心裏又有些不舒坦,不爽;活了四十多歲,平生第一回嚐到為了個女人呷醋的滋味。    鍾全海愈發確定他是真心喜歡蕭愛萍的。    當初錯過了是因為身不由己,小胳膊擰不過大粗腿唄。那個年代在運動隊裏當運動員的,都忒麽的是一群孫子,一堆被人撥來擺去的棋子,一個年輕隊員根本就沒有發言權也沒有能力來維護自己那點兒私人感情。    現如今可不一樣了,現如今鍾全海自己就是那一條大粗腿!    在這支羽毛球隊裏,他不需要去抱別人的腿,不需要再看領隊領導的眼色,更不需要再去聽哪個主管教練的嗬斥,他終於擁有了翻雲覆雨一錘定音去決定別人命運的權力!    終於在這總局大院裏熬出頭了!    手裏有權力為啥不用?    所以老天爺曾經對自己不公的地方,一定要填補回來。    曾經失去的自己最喜歡的女人,一定要再賺回來!    ——————    從亞錦賽上歸來,展二少周末又回了一趟位於東郊的家,竟然沒到吃晚飯的點就回來了,一臉的不快,瞧著就很像是一棵炮仗,被點燃了撚子,一時半刻卻還硬憋著沒爆的那麽一種莫測狀態。    蕭羽從陳炯卓洋那屋剛打完牌回來,贏了陳炯三十個俯臥撐,給那二貨數著數看他做完全部的俯臥撐,這才樂嗬嗬地回屋。    他進屋一瞧:“唉?翔哥,今天難得休息日,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熄燈還早著呢!”    展翔把背包往床上一丟,哼唧了一聲。    蕭羽指著桌上的筆記本,撓頭說:“翔哥,我剛才用了下你的電腦,唔,結果好像死機了……蘋果機是能硬重啟的吧,可是屏幕就卡在那白蘋果的圖像那裏,就啟不動了……”    展翔瞧了一眼,哼道:“啟不動了?不動就使勁啟,再按一遍,按到它動了為止!”    蕭羽撇嘴道:“就卡在白蘋果和小菊花圖像重疊那裏。我按了啊,一開始菊花還能轉呢,現在菊花都轉不動啦,徹底卡了!”    “不轉?你敢不轉,我讓你轉……”展翔很暴躁地狂按了幾下硬啟動,終於瞧著那朵小花在黑屏上嫋嫋婷婷地轉動起來,“看,能轉了吧!你得使勁按啟動,你不按它就不轉的!”    蕭羽笑:“哦,我怕把你的小蘋果按壞了麽……”    他站在展翔身後,左看右看,覺得這人不僅穿鯊魚皮的時候三圍很勁爆,穿一條普通牛仔褲,那個臀形也完美極了。    展二少大手一揮,痛快說道:“我還沒吃飯呢,餓著呢,咱倆出去一起吃飯!”    訓練大院門口左拐就是一家海底撈火鍋店,正好符合某兩位爺的重口味。    火鍋店裏滿座噴香飄渺的白氣,滿地鋥亮油膩的紅湯。    蕭羽把一盤子羊肉呼嚕呼嚕倒下鍋,又把一盤子脆鵝腸下鍋。他用筷子拎起燙熟的羊肉,瞧著那薄如蟬翼的一串羊肉片,彼此之間還藕斷絲連得互相糾纏在一起,咂嘴說道:“翔哥,我覺得,倆人在場上打球,就得打得像這鍋裏的羊肉片一樣……”    打得像鍋裏的羊肉片一樣?展翔從麻醬碗裏抬起眼:“什麽意思?”    蕭羽說:“你看嘛,這一大鍋沸騰的紅油,就好比是那熱氣騰騰、水深火熱的比賽場!咱倆在場上打球時呢,就是這鍋裏的兩片羊肉,在沸水裏涮了三道,生的都涮成了熟的,可還是兩片肉糾纏在一起,煮不爛,扯不散,打斷了骨頭還連著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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