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鯉:“……”


    這雞兒,誰忍得住!


    蘇鯉的小爆脾氣瞬間上來,整個身子從自己床上滾到何先生這邊,騎在何先生腰間,揪起他的衣領,狠狠的朝他唇上咬去。


    何先生悶哼一聲,嘴裏溢出一兩句不和諧的聲音,有血在倆妖嘴裏蔓延,甜腥甜腥。


    倆妖都習慣了,他倆的每一次接觸,基本上都帶著這種嫣紅嫣紅的顏色。


    蘇鯉血脈裏的野性喜愛這種色彩,龍天生霸道,強勢,嗜血,凶殘,她又是最另類的黑鯉魚命格,天生的反骨,比普通的龍更愛幾分,何薄亦然。


    又不一樣。


    受虐症?誰會有受虐症?


    何薄在黑暗裏,蘇鯉沒注意的地方扯起嘴角。


    不過是失去了一萬多年,每次都眼睜睜看著她離去,好不容易重新得到,不舍得每一次的近距離接觸罷了。


    即便知道會疼,會見血,也依舊不想錯過一次。


    一萬年真的太久了,久到他已經麻木,感覺不到冷暖和知覺的時候,忽而那麽幸運,叫他又碰上了記憶裏的妖。


    假如這次沒來得及多做些從前不敢做的,那不知道又要等多久,亦或者一眨眼間,她會不會再失蹤?


    一萬年前他就眼看著那個恣意瀟灑,遨遊九州的龍死。


    直到現在他還記得那個場景,那妖一頭囂張的紅發被風刮的發梢飛揚,斜著腦袋,精致蒼白的臉衝著他笑了笑。


    一陣白光大起,他被一個大神通擊中,所有的一切瞬間沒了,隻餘下一件破破爛爛的紅色衣裳從空中漂落。


    那個妖死了,不見了。


    那時他太過弱小,什麽都做不了。


    後來他聽說那個妖複活,但也僅一瞬間而已,又消失了,此後他的行蹤越來越難以捉摸,直到後來再也尋不到。


    一萬年轉瞬即逝,他已經足夠強大,能做到很多很多,假如再發生同樣的事,他的能力足夠阻攔,但是那個妖卻像是人間蒸發一樣,徹徹底底的沒了蹤跡。


    無論他怎麽找都找不著,等他不抱希望的時候,那妖自己出來。


    換了個身份,從男變成女的,瞞天過海,掩人耳目,至今沒人揭穿。


    變聰明了。


    何薄恍惚間想起自己曾經的念頭,隻要再見那個妖一麵就好,真的見了又覺得不夠,還想要更多更多,那妖的全部。


    現在,包括以後的所有日子,他都要。


    “飛蛾。”


    咬著他的妖突然這麽說,邊說邊勾起嘴角,露出一個他熟悉的笑聲來,“何先生,難道你沒有察覺嗎?”


    她一根指頭摁在何先生染了血的唇上,“你現在的樣子就像飛向火焰的飛蛾。”


    明明那麽怕疼,怕被觸碰,每次她咬他,他都會疼的一縮,碰他的時候也是,身體很敏感,似乎有潔癖,討厭與人接觸。


    但每次她咬他,他還是會安靜給咬,無論怎麽摸,他嘴上說的凶,實際上從來不反抗。


    就像一隻飛蛾,很怕火很怕火,但依舊朝著火焰最旺盛的地方飛去。


    何先生給她一種這樣的錯覺。


    何薄沒說話,隻咧開嘴罕見地露出了一個見牙的笑容來。


    是飛蛾撲火,還是生長在淤泥裏的雜草,將天空中高高在上的龍拽下來,誰又說得準呢?


    “何先生今天真漂亮。”像個被咬壞的洋娃娃一樣,渾身都是痕跡。


    單薄的病服根本藏都藏不住,隻稍稍拉開衣領,就能瞧見隱藏起來的傷痕。


    大片大片的青青紫紫,像被虐待過似的,莫名惹得妖心生憐愛。


    她如此,一向心軟的人類更是吧,難怪今天被罵了好多次呢。


    原來是何先生這幅樣子實在是叫人心疼啊,忍不住就想指責她。


    蘇鯉也想指責指責自己,怎麽就沒發現何先生柔弱的一麵呢,早發現早收手了,她是個會心疼弱者的妖,吃軟不吃硬。


    蘇鯉矮下腦袋,動作細柔,將何先生唇邊的血一一拭去,脖間亦然,瞧著幹淨了許多才給他攏好衣服,往旁邊一倒去睡。


    臨睡前還聽到何先生罵她。


    “禽獸不如。”


    蘇鯉:“……”


    小拳頭握了握,又忍不住想對他這樣這樣,那樣那樣,都被罵‘禽獸不如’,還能忍?


    蘇鯉深吸一口氣,想想他那個慘兮兮的脖子還是放棄了,那麽好看的白鶴頸,光光亮亮才是它最美的狀態。


    現在就像一件白玉上出現了瑕疵,如果是平時,那些瑕疵隻片刻就好,他能自己恢複,而且很快。


    現在不行,因為身體內沒有法力,也無法吸納靈氣衝刷,瞧著最少十天半月消不下去的樣子。


    她往上麵種一個,就留一個印子,密密麻麻好些個。


    被別人看見了又該罵她了。


    唉,做妖太難了。


    蘇鯉打個哈欠,給倆妖蓋上被子,閉上眼,調整了一下睡姿,沒再管何先生,就那麽睡了過去。


    何先生睡沒睡她不曉得,她睡的倒是很踏實,意識到何先生可能比她想象中還要中意她,不會被別人的三言兩語氣跑之後放心下來,所以這一覺睡得很是香甜。


    第二天一大早就被吵醒,倒不是隔壁床的小姑娘,那小姑娘比她還能睡,是幾個醫生,正在勸旁邊的何先生切瘤子。


    其實是何先生的妖丹,做全身檢查的時候不小心被片子拍到,那個大一個醫生都以為是癌症,他要死了,努力勸他切。


    昨天勸過一波,今天又來勸。


    “何先生,再不切你最多隻能活半年,不,三個月是極限了。”


    另一個醫生附和,“我還沒見過這麽大的瘤子,你居然還活著,真是不可思議。”


    “切了吧,何先生看著不缺錢的樣子,別因為這點小錢耽誤病情。”


    何先生不知道什麽時候醒的,一臉的冷意,看樣子被纏了很久,“不切。”


    “哎,你這個人……咱們醫生都是為了你好,你就算不想想你,也想想你家人吧?”


    “難道你想讓他們白發人送黑發人嗎?”


    何先生是根草,估計跟她一樣,都是機緣巧合踏上妖的旅途,隻他一個,他的父母八成還是普通草,早早涼透。


    這麽勸對他來說根本沒用。


    “何先生,這個世界這麽美好,你為什麽就是這麽想不開呢?”


    “你想想自己才多大啊,長得也這麽俊俏,死了多可惜啊。”


    “切了吧,切了不耽誤……功夫。”


    噗!


    蘇鯉一個沒控製住笑出了聲。


    那醫生大喜,“蘇小姐,你醒了?真是太好了,何先生不肯切,要不你切了吧?”


    蘇鯉:“……”


    “你體內的瘤子一點不比何先生小哦。”


    蘇鯉:“……”


    早知道打死也不笑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留言有紅包哦~


    ☆、痛苦一天


    醫生看她也一副不想切的樣子, 忍不住勸道:“你要給何先生做個榜樣,你切了何先生肯定就願意切了。”


    不,就算何先生願意切, 她也不願意, 那是她萬年的積累,怎麽可能切。


    任醫生說的天花亂墜,切了能一口氣跑十來裏, 以後再也不用擔心姨媽疼, 可以再活幾十年雲雲, 蘇鯉就是不為所動。


    醫生隻好失望的回去, 臨走前說明天帶幾個成功患者的案例過來,叫她看看, 現在這種手術真的很常見, 失敗的可能為零。


    以為他倆不切是擔心失敗之後那麽幾個月的活頭也沒了,所以勸的努力, 今天失敗明天再來,活力滿滿。


    要不是那‘瘤’是她的妖丹, 她早就被說動,醫生太能堅持, 還不忘吩咐護工和護士勸他倆切,這麽年輕死了當真可惜。


    為了讓她倆手術,簡直使盡了手段, 毅力十足啊。


    護工得了囑咐,張張嘴,剛要勸一把,被何先生橫了一眼,立馬機智的改了口, “你們餓了沒有?想吃什麽?我去幫你們買,不過樓下東西少,要是想吃遠一點的可以點外賣。”


    現在年輕人都點外賣,她是醫院的護工,還照顧著別的病人,不能走太遠,這麽一提醒其實就是讓他們點外賣的意思。


    ‘外賣’兩個字成功吸引去了蘇鯉的全部注意力,她以前想過送外賣,瞬移一下子就到,多方便,送了幾天發現大部分時間都在等。


    等商家做好飯,打好包,等客人接電話開門,太煩沒幾天辭職不幹。


    自己也想點外賣來著,都因為價錢的原因好幾次作罷。


    想一想她平時吃一碗豆腐腦最多才五塊錢,外賣最低消費二十塊,不劃算。


    但是今兒不用顧慮,因為是用何先生的手機,和何先生的錢。


    何先生一口一個她混的差,想來他自己肯定混的很好,不差這點錢,所以蘇鯉沒有大意的去拿手機。


    何先生提醒她,“不要拔充電器,第一次充電最少要十二個小時。”


    蘇鯉點頭,手機在何先生那邊,不拔充電器她就要趴在何先生肚腹的位置,壓的何先生頻繁抽冷氣。


    是他自己不讓拔的,隻能委屈他自己啦。


    蘇鯉點開外賣軟件,在上麵搜索附近美食,很容易找到一家齊全的早餐店。


    豆腐腦,胡辣湯,灌湯包,茶葉蛋,酸粉,小餛飩,統統點了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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