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二字引得薛崇微愣,他已經半年沒有聽過人來叫他師父了。大多時候,他聽到的,不然就是‘殺千刀的’,極少時候能聽到‘無盡大神’一類的名詞,更多的時候,還是一些不堪入目的髒話。


    師父二字他倒是許久未聽過了。上一次叫他師父的,還是一個名叫青梔的女號。


    準確來說,應該是他那男扮女裝的可愛徒弟。


    師父二字的確比那些髒話中聽多了。不過,比起師父,薛崇更寧願去聽那些不堪入目的髒話。


    不過現在,這些並不是最重要的。


    薛崇默然不語的注視了忘川一陣,發現對方的確是認真的,不是在鬧著玩後,扯了扯嘴角,冷淡道:“我怎麽不記得我收了pk排行榜第一的大神為徒弟?忘川大神恐怕是認錯人了。”


    見薛崇否認,忘川慢慢的壓低了身形,深邃的眸子直勾勾的盯著麵色冷淡的薛崇,寬大的肩膀將對方整個籠罩在自己的陰影裏。


    忘川噬無忌憚的注視著薛崇平複緊抿的薄唇,喉頭微動,眼中滿是強烈的占有欲。


    雖然薛崇現在什麽也沒做,但單單就薛崇那副禁欲冷淡的模樣,就已經能夠令他著迷了。


    此時兩人的距離近在咫尺,忘川微微垂眸,就能看到薛崇白淨修長的脖頸,以及從領口間隱約顯露出的性感鎖骨。


    就和現實中的薛崇一樣,誘人犯罪。


    如果不是現在的情形不合適,恐怕忘川現在早就已經一手掐住薛崇的下巴,狠狠地親上去了。


    忘川微微掀唇,曖昧的吐息噴薄在薛崇的脖頸間。


    忘川:“師父,你應該清楚……除了易容以外,還有個東西能讓人神不知鬼不覺的變成另外一個人。”


    ——小號。


    薛崇的臉色微變。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了十筆繪長安的聲音。


    十筆繪長安:“會長,問水大神,你們在……啊。”


    驀然間,十筆繪長安的聲音瞬間戛然而止。


    臥……臥槽……


    剛才忘川進了春樓後沒多久,十筆繪長安與冥王及破殺千君三人也跟著一齊踏進了春樓。


    薛崇與忘川最先進去,以為兩人正在做任務的三人趕到了任務點,結果哪有什麽會長,甚至連薛崇也沒看見。


    三人又以為兩人是出去了,有點事,馬上就回。結果三人呆在原地等了半天,什麽也沒等到。不僅如此,連發出去的私信也杳無音訊。


    十筆繪長安擔心薛崇這個‘處男’會在春樓裏的哪個npc手下遭殃,於是讓冥王與破殺千君留下原地做任務,他自己出去找人,找薛崇的同時再順便找一找自家會長。


    十筆繪長安將春樓裏的每一處角落都翻遍後,再開始一間間打開屋子找人。一直找到最後,終於找到了薛崇。不止如此,還幸運的一起找到了他的會長。


    十筆繪長安望著室內裏的情景,覺得幸運這個詞的上方,該打個引號。


    隻見房間裏,在遊戲裏基本沒見到過自家會長和誰特別親近的十筆繪長安,隻見的會長將冷冰冰的問水大神按在牆邊,兩人身子緊貼,自己會長的腦袋微微的低著,埋在問水大神的頸間,似在親密低喃,又似正在啃咬出痕跡。


    不過,因為他的出現,兩人的動作都停了下來,慢慢的朝他的方向看了過來。


    薛崇是一貫的麵無表情,而忘川則是因為十筆繪長安煞風景的出現,心情感到十分不快。


    兩人均是麵無表情,光隻是從這樣遠遠的看著,十筆繪長安就無形中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


    如果眼神能化為攻擊,十筆繪長安覺得自己恐怕早就已經死了十次八次的了。


    沒想到上來竟然撞到了這種畫麵,也沒想到他們會長居然喜歡男人,更沒想到他們會長竟然和‘向魚問水’竟然是這種關係的十筆繪長安背後直冒涼汗,識相的慢慢後退,“呃……我什麽都沒看見……”


    說著,便想在兩人的怒火牽及到自己身上之前,及時撤離這個是非之地。


    ——他一個人都打不過,更別提兩個人了。


    不過房間裏的薛崇突然像是後知後覺的想起了什麽,猛地朝十筆繪長安的方向看了過來。


    ‘會長,你呆在這裏幹嘛啊?難道這裏有什麽boss?’


    ‘其實仔細想想,那第三公會會長的皮相其實還不錯,技術也沒得挑,反正會長也沒有女朋友,要不……就先跟男人處處試試?’


    ‘會長我開玩笑的……我知道你對男人沒興趣啦。再說男人怎麽能跟軟綿綿的妹子比……對了,會長你什麽時候上大號?整天看著會長用女號,怪別扭的……’


    薛崇一直隱約覺得十筆繪長安的聲音有些熟悉,但卻始終想不起是在哪裏聽過他的聲音。


    不過也難怪想不起來,因為他是在半年前聽到的。就是在這個他一直不願回想起的……房間裏。


    忽然間,薛崇又想到了什麽。


    秦川……忘川……


    明明隻差一個字,他卻從來沒有注意過。


    以秦川的富裕的家世,在遊戲裏也自然赫赫有名。而正恰,財富榜第一的忘川,隻和秦川相差一個字,他居然從來沒有聯想到秦川的身上。


    不過想不到也情有可原。


    畢竟誰會想到堂堂q大的校草,會在遊戲上玩女號呢?


    答案已經揭露,他的身份也被識破,薛崇也索性懶得再遮遮掩掩。於是薛崇幹脆直接將易容卡的效果取消。


    一開始使用易容卡的原因是防止仇家找上門來,不過到後期因為心裏下意識的對忘川有些抵觸,所以就變成了為了防止忘川找上門來而使用的易容卡。


    現在既然已經被認出來,那麽易容卡也就沒了作用。


    不過現在也總算明白心裏為什麽沒來由的對忘川產生抵觸感了。


    原來如此。


    隨著薛崇令下,立刻傳來了機械又熟悉的係統提示聲。


    【係統提示:易容卡剩餘時間:1小時19分。您確定要取消易容卡的效果嗎?易容卡失效後,將會顯露出您原來的身份。】薛崇:確定。


    【係統提示:指令確認,五秒後將失去易容效果。在這五秒內您可以取消指令。】【係統提示:五……】


    【係統提示:四……】


    【係統提示:三……】


    ……


    房間內突然綻放出一陣白光,待白光逐漸散去,薛崇的易容效果也徹底的消失了。


    門外的十筆繪長安一步一步後退到走道拐角處,正當他鬆了口氣,餘光不小心瞥見房間內的薛崇……


    哦不,準確來說應該是無盡長夜。


    十筆繪長安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覺,使勁的揉了揉眼,再次睜眼,小心翼翼的朝薛崇的頭頂上方望去。


    依舊是那明晃晃的四個字——無盡長夜。


    臥……臥槽?!


    ……


    薛崇現形,變回了原來無盡長夜的身份和樣貌。周身的氣勢也瞬間驟然一變。


    在他還是向魚問水或者是青衫舊人的時候,薛崇周身的氣息十分平和,不苟言笑的麵孔,平靜的眼神,就與普通玩家無異。


    不過,變回無盡長夜後,那股長時間浸淫在殺戮裏的血氣一下子凸現出來,平靜的眼神也變成了冷到幾乎能夠將人凍住的冰冷視線,麵無表情的麵孔裏寫著冷漠與肅穆。就僅止是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都能讓人害怕的兩腿發軟。


    不過薛崇的這副模樣忘川卻越看越喜歡。甚至比半年前,那生澀又容易害羞的模樣還要喜歡。


    喜歡的看著就想將其按倒親上去。


    隻聽得薛崇冷靜的抬眼看了忘川一眼,道:“離我遠一點。”


    忘川微微挑眉,然後將腦袋向上抬了些許,但整個身子卻還是牢牢地將薛崇逼至牆邊。不舍得離開。


    沒辦法,這種機會實在太難得。現實中對方根本不看他一眼,遊戲裏更是很難將對方捉到。


    這半年裏,他總是能從其他的玩家嘴裏聽到他的名字,可卻從未有機會能看到他一眼。更別提像這樣近距離的親密接觸了。


    薛崇看著忘川微微後撤的幾厘米沉默了數秒,接著道:“我不喜歡和別人離得太近。別逼我動手。”


    薛崇不似別人,不管對方是什麽高手,什麽大神,什麽pk排行榜第幾……隻要他說動手,就會動手。不看身份。


    好吧,要生氣了。


    見薛崇已經隱隱的有了些不悅,忘川這才終於向後退了一點,一個離薛崇不遠,卻又不會令他感到反感的距離。


    忘川退遠,薛崇這才感覺到空氣舒緩了些許,他緊繃的身體也放鬆了下來。


    雖然沒有抬眼去看忘川,但他能感受到忘川那股炙熱的視線一直放在自己的身上,從頭到尾都沒有離開。


    他不知道忘川又或者是秦川想要幹什麽,以前或許還想知道,不過最近,他已經不想知道了。


    薛崇站穩身形,淡淡道:“雖然事情過去了半年,不過我的記性一向很好,我不記得我和你有什麽情仇。”


    薛崇一臉嚴肅的模樣讓忘川隻想把他緊緊的摟進自己的懷裏,扣住他的後腦勺,撬開他緊抿的唇角,然後勾住他的唇舌肆意攪蕩。


    忘川含笑注視著薛崇,一字一句慢慢道:“師父不記得,徒弟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


    渾然不知忘川已經在腦海內已經將自己意淫了數遍的薛崇以為真的煞有其事,蹙眉道:“是嗎,難道我不小心殺了你的女朋友?”


    忘川一愣,眼內的笑意慢慢褪去。


    見忘川逐漸沒了笑容,薛崇以為是自己真的說中,於是接著不疾不徐的說道:“雖然我經常殺人沒錯,不過有一點,我從來不主動殺女號。”說完,似乎想起什麽,語調一轉,“……不過,如果你的女朋友玩的是男號,那就不一定了。”


    忘川注視著薛崇那副毫不在意的說著他‘女朋友’的表情,瞬間沒了笑容。


    忘川以為,自己顯露了身份,薛崇一定會有所反應。但卻沒想到,知道他的身份後,卻是在毫無所謂的說著他壓根都不存在的‘女朋友’。


    而且,在知道他就是青梔後,薛崇的反應如此的平靜,也超出了他的預料。


    忘川眼眸微暗,“除了這些,師父就沒有什麽別的想對我說的嗎?”在對我二字,忘川刻意加重了些許。


    聞言,薛崇反過來看了他一眼,聲音裏帶著濃鬱的不解意味:“說什麽?”


    注視著薛崇微微挑眉,一副莫名所以的表情,忘川忽然了悟了什麽,舔了舔唇,微微的笑了。


    忘川眯眼輕笑道:“師父沒有要說的,那我有。”


    薛崇突然有了種不詳的預感,“什麽?”


    忘川一字一句慢慢的說道:“師父,我還沒出師。”


    薛崇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我們已經解除師徒關係了。”


    忘川麵色不改,“那是師父單方麵解除,我還沒有同意。”


    【天啟】裏,如果要解除師徒關係,需要雙方的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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