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急需休息,急需洗澡,急需安安穩穩地呆一會啊!


    這才反應過來的幾人連忙起身,行到了馬車外,準備離開。


    唯有疏言一人委委屈屈地嘆了口氣:「哎... ...我好不容易找到的水源啊... ...」


    ***


    待梁語等人趕回蓬萊之時,雲止正站在蓬萊山頂、焦急眺望。


    見到幾人身影,她飛身略下,眸中盡是欣喜之色。可一看到梁語身上的血跡和幾人蒼白的臉色,她的欣喜又全然退去,重新盈滿了擔憂。


    「主上!你們這是... ...」


    梁語搖了搖頭,並未與雲止多說,隻道:「他們都受了傷,你先給他們治療一下。」


    雲止忙道:「那您... ...」


    「我不急。」


    梁語撂下這句話便進了內殿之中、自己的密室裏。


    雖然他先前已調理過許多次,可血脈中的靈力卻還是有些躁動。


    當拿出案邊元香,在熟悉香氣間合眸休息了片刻後,梁語的靈力才終於漸漸恢復了正常。


    他攤開手掌,先是回憶了一番與相柳作戰時,耳邊突然出現的聲音。


    正是因為那聲音,他的靈力才瞬間恢復到了圓滿狀態。可當他要用靈力殺死相柳時,靈力又突然出現了凝滯狀態。


    這些情況的誘發原因到底是什麽?


    是什麽觸發了靈力的恢復,又是什麽使得他不能使用靈力?


    梁語眉頭緊鎖,想要思索明白其中緣由,可條件卻又實在太過單一。他糾結了許久,卻還是完全沒有頭緒。


    微微一聲嘆息,梁語起身為自己倒了杯茶。


    這屋中時時有人打掃,連茶都還是溫熱的。


    一口熱茶入喉,清透靜謐,連他心頭的火氣似乎都隨著這茶香消退了不少。


    「主上?」雲止在外輕扣房門,「屬下雲止,可以進來嗎?」


    梁語輕揮衣袖,替雲止「打開」了房門,輕聲道:「何事?」


    雲止見他臉色似乎更好了些,心中的焦慮才緩和了些。她靠近梁語俯身一禮,「您身上也有傷,所以... ...」


    「不必了。」梁語輕輕搖了搖頭。


    他雖然無法用那個「提示」來查看自己的身體情況,但適才他已用靈力在體內運作過,基本沒有什麽大礙了。


    雲止的靈力方向確實是治療沒錯,但正如同劇烈戰鬥會消耗元氣,她的靈力即便用於治療、若是消耗過多,也會對其身體造成損耗的。


    雲止見他回絕得幹脆,既不敢反駁,又有些不放心,支吾道:「可是,您... ...」


    「雲止。」梁語毫不猶豫地岔開話題,「我正好有事情要問你。」


    果然被幹擾了思路的雲止連忙抬頭茫然的看了看梁語,似乎想不通自家「無所不能」的主上居然還有問題要問自己?


    梁語放下手中茶盞,仔細措辭道:「你的目光落到別人身上的時候,會有什麽... ...提示嗎?」


    「提示?」雲止不明白梁語為什麽這麽問,搖頭道,「什麽提示?沒有啊。」


    「那... ...」梁語又道,「你的治療會有限度嗎?就是說你可以醫治的傷勢程度有限度嗎?」


    雲止這次倒是明白了梁語的意思,點了點頭:「這自然是有的。比如今日白澤的傷勢便不嚴重,我醫治起來就很輕鬆。但如果他的傷勢過重,我便隻能讓他的傷勢稍微好轉,可卻不能完全治癒了。」


    梁語疑惑道:「這不是很奇怪嗎?」


    既然可以將重傷治療成輕傷,為何不能對輕傷繼續治療,將輕傷治癒呢?


    全然沒想過這個問題的雲止完全被梁語問住了,她目瞪口呆地想了好半天,才糾結著道:「或許是因為靈力的排斥吧?」


    梁語倏然抬眸:「說下去。」


    雲止道:「因為我們治療一係的醫治方法都是將靈力輸入傷者體內,來替他調理傷勢和身體中的靈力運作,但是當我們輸入的靈力達到一定限度時,就會在他體內形成飽和,便不能繼續輸入了。」


    梁語頓了頓,忽而茅塞頓開:「也就是說,用意治療一個人所需的靈力的『量』是固定的,如果一個人的治療靈力足夠精純,便可以在這個量的限度內將傷者完全治好?」


    雲止點了點頭:「應該就是這樣的。」


    雖然還沒有驗證這個看法,但梁語卻已多半能夠確定。


    也就是說,他的治療水平是可以繼續進步的,隻要提高他用來治療的靈力就夠了!


    不過「如何提高治療靈力」的問題卻不能問雲止了。對於天生的治療者來說,修煉治療水平就跟他修煉攻擊水平一樣,都是依靠元香來使靈力更磅礴和順暢。


    可是自己現在的情況卻顯然和他們都不相同,看來隻能自己尋找解決之法了。


    弄清了現在的狀況,梁語的心情也終於放鬆了些。


    他送走雲止,又點燃了新的元香,再次沉沉睡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梁語在空白的夢境中甦醒過來,睡意朦朧之間卻聽到外麵似乎有人聲嘈雜。


    他連忙披衣起身,推開密室的門向外望去,卻見雲止等人正站在內殿殿口向外望去,似乎甚是激動的模樣。


    「怎麽了?」


    聽到熟悉的冰冷聲音從身後傳來,雲止幾人連忙回身。


    「主上!」疏言率先開口,喜悅非常,「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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