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工作已經沒什麽好做的了,兩人動身前往外麵。boss果然已經不在了。初冬的早晨,外麵有著一層薄薄的霧氣,他們隨便選了一個方向,沒走多久,視野另一頭便模模糊糊地出現了學校的輪廓。方時清有在肖鋒鏑身後一兩步遠的位置,盯著對方的後背,完全平靜不下來。他盡力把注意力集中到副本上,但隻要稍微一鬆懈,思維就總是會跑偏到剛剛的對話上去。“馬上就到了,”肖鋒鏑暫時停下來,轉過頭問,“你現在有沒有什麽想……唔。”方時清走神得厲害,沒能及時跟著停下來,結果一頭撞在了對方的後背上。這一下又磕到了肋骨,他沒有任何防備,頓時疼得忍不住弓起了身,嘶嘶地吸著冷氣。“抱歉,”肖鋒鏑扶住他的肩膀,“……很疼嗎?”“沒事……”他一邊吸冷氣一邊回答,“是我自己、自己不小心……我在走神。”肖鋒鏑輕輕歎了口氣。“你不用多想,”他斟酌著說,“我之前隻是為了以防萬一的安排,並不意味著我一定會死。”“……”方時清摸了摸自己的臉。自己表現得有那麽明顯嗎?“而且遊戲裏的所有人不是都很危險嗎,隻是我的職業死亡率更高一點而已。之前我們也已經多次與死亡擦肩而過了,”他接著說道,“我覺得你應該早就知道這件事,不至於到現在突然開始擔心才對。”“以前和現在不一樣啊!”方時清爭辯道,“之前我——”他突然閉上了嘴。“有什麽不一樣?”肖鋒鏑有點意外地看著他,“我們不是一直都在遊戲裏嗎,從來沒有換過環境,有什麽不一樣的。”——那當然是……心情不一樣。以前的自己,還沒有那麽喜歡他。方時清咬緊了牙關,覺得有點想哭。確實,死亡的風險其實從來沒有離開過玩家們。別人不說,就連他自己,也多次差點被掐死淹死捅死各種死,要不是運氣好外加有人救,他已經涼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但他能夠坦然麵對這些,卻絕不願承認對方會死。因為……對現在的自己而言,肖鋒鏑實在太重要了。因為愛他,所以才不肯去想他可能會死的可能性。如果肖鋒鏑真的死了的話,那麽即使他能苟下來,又有什麽意義呢?如果又是隻有他自己被留在這裏,而與此同時卻再次失去了自己最愛的人……這樣的人生真不是在玩他嗎?但是,即使再不願麵對,事實依舊是事實。“……我明白了。”他用力閉上眼睛再睜開,把那點淚意忍了回去。“總之,我剛剛想過了。咱們現在,幾乎沒有boss的信息,所有情況都是從張玉那裏聽來的。所以,咱們可能需要在學校裏收集一些相關資料。”他讓自己盡量平靜一點,“不知道正式進入學校後,boss會不會立刻出來,但我覺得,我們應該先避免和它正麵衝突,在學校裏多逛逛,找找有關它的線索。”“嗯,那就盡量這麽辦,”過了幾秒,肖鋒鏑點點頭,“具體的等之後看情況隨機應變吧。”眼前就是學校的東門,晨光之下,鋪滿雪的道路和承載著積雪的樹枝相映成趣,倒也顯得十分漂亮。整條路上空空蕩蕩的,完全沒有風紀委員的影子。地上殘留著兩行腳印和些許壓痕,是張玉之前進出時留下來的。雖然風紀委員的表現很容易讓人忽略這一點,但說起來,它其實是個鬼怪,在雪上移動時並不會留下痕跡。兩人提起十二萬分的戒備,走進了大門,慢慢穿過了整條路。周圍靜悄悄的,隻有風聲和積雪偶爾簌簌落地的聲音。教學樓前麵的雕像已經不見了,隻留著不足半尺高的基座,看上去像是硬掰斷的似的。張玉的腳印一直延伸到教學樓的台階上,於是方時清想了想道:“看來咱們得進去看看了。”“嗯。肖鋒鏑抬頭打量著教學樓的外牆,不知道在想什麽。這座教學樓有六層,房子看上去已經有些年頭了。方時清也跟著看了幾眼,突然覺得不太對勁。“這個樓……好像跟我之前見到的不太一樣啊。”他上一次見到這棟樓就是在昨晚。當時光線不佳,他也並沒多加留意,但仍然記得那座樓顯得相對較新,應該才重新裝修過不久。難道說……“我們先進去看看吧。”肖鋒鏑握住他的手腕,牽著他走上了台階。教學樓裏陰冷陰冷的,甚至比外麵更冷幾分,方時清忍不住打了幾個哆嗦。一樓沒有教室,隻有雜物室、財務室、開水房,以及數間辦公室。絕大多數房間的門都鎖著,有的甚至安裝有鐵柵。走廊上的窗戶開得也不大,光線很難照進來,走在廊上的感覺非常不好。匆匆看過一遍後,方時清便叫著肖鋒鏑一起盡快上樓去,到了二樓,總算是鬆了口氣。二樓的采光設計要正常許多,陽光從窗口灑進來,很有效地驅散了那股陰冷的氣息。樓梯位於走廊的正中間,左手邊是一年級,右手邊是二年級。每個班級的門牌也都顯得有些陳舊了,看上去好像老電影裏的背景圖。兩人隨便進了一間教室進去。教室裏同樣非常古舊;雖然課桌椅都是半新的,但樣式卻非常老式。講台是全木的,黑板擦也是木頭的,旁邊沒有任何多媒體設備——雖說這裏是遊戲,不是現實,但以鄰鎮的發展水平,這就很奇怪了。總體感覺上,這裏就像是二十世紀末的中學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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