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深道“沒有繩子,但有皮帶。”孟衍疑惑的看向他“皮帶……?”“林曼姝, 你從你包裹裏弄點出來。”睿深開始支使隊友。怔愣了一下的姑娘馬上反應過來,憑空取出一堆結實的男士皮帶遞給睿深。“這架勢怪嚇人的, 我還以為你要抽我。”孟衍還有心思開玩笑。睿深的臉色還是很不好, 他按住孟衍的手, 將其捆在床柱上, 四肢都牢牢固定好。也就這麽一會兒工夫,發木的疼痛逐漸明晰起來,開始變得像神經性疼痛一般跳著疼,弄得孟衍的肌肉都跟著一起痙攣,額頭上也冒出了許多冷汗。“阿彭說不久之後就會劇痛,劇痛到底是個什麽概念呢。”孟衍問向對疼痛深有體會的男人。“不要亂想。”睿深安撫道“睡一覺吧。”“你覺得我能睡著嗎?”孟衍開始疼的抓緊床單,手背上綻出條條青筋。半個小時的功夫,就連一開始讓人無法忽視麻癢都被痛感遮了過去,孟衍終於知道為什麽這種功能單一的降頭卻被阿彭認為是最惡毒的詛咒了。他現在開始渾身發熱發脹,體內似乎有炎症產生,而神經性的疼痛根本無法用外力克製。孟衍已經完全無法控製自己的行為,因為手腳疼的蜷縮扭曲,床單都被冷汗浸透。如果不是被綁在床上,他很有可能會為了緩解疼痛而發狂,做出傷害自身的行為。“他們怎麽還不回來!”林曼姝也跟著著急了。孟衍發現自己很難開口說話,他的嗓子被體內的炎症影響,腫的非常嚴重,已經到了快要失聲的地步。視野左上角的血條正在隨著時間的流逝一點點減少,又被自愈因子緩緩恢複,形成了一場艱難的拉鋸戰。血條是最直觀顯示他當前狀態的東西,孟衍盯著它的同時,也能體會到自己的體力在不斷衰弱。他咬緊牙關,試圖用冥想來緩解疼痛,可是完全無法抵擋這越來越強的痛感。“睿深,你看孟哥的大腿!”林曼姝忽然驚呼。睿深扯開被子將下麵完整的身軀露出來,發現在短褲附近的大腿裏側,已經隱隱變黑。他又撩開孟衍的上衣,眼前的景象讓他的心也跟著揪緊。孟衍的整個腹部都變紅發炎了,從外部看不見,可是裏麵說不定已經爛成一團糟。血噬降的恐怖之處在於,哪怕整個腹腔爛掉也不會立刻奪命,直到潰爛蔓延到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好地方的時候,才會大發慈悲的讓寄主死亡。睿深握住孟衍濕漉漉的手“再撐一會兒,再撐一會兒。”“慢死了!”林曼姝在窗前走來走去,不停的觀察外麵的大街,期望能看見隊友們歸來的身影。可是孟衍的症狀都發起來了,他們還沒有回來,難不成是遇到了什麽危險嗎?睿深深呼吸了一下,他按住孟衍的胸膛,眼眸漸漸變成了銀色。已經疼到渾身抽動的孟衍,根本無法分神留給他一份目光,自然也沒有發現這個異狀。睿深仔細的觀察起對方的身體,像是要透過皮肉看穿什麽,那帶有腐蝕效果的血引詛咒在他的眼裏無所遁形。“混在血液中,所以才叫血引嗎?”他看向孟衍的腹部“血引在不斷擴散腐蝕性的詛咒,可以算得上是一種血循毒素……”“而這種血循毒素會誘發神經性疼痛。”林曼姝捂著頭道“睿深,你在嘀咕些什麽!”“按照現在的情況,血噬降兩天之內就會遍布全身,怎麽這麽快,是降頭師氣急敗壞了嗎?”睿深眼睜睜看著原本發紅的地方,顏色逐漸加深,形成了一片青紫,估計很快就要發黑爛穿了。孟衍一開始還能努力保持清醒,因為他的意誌力很強大。可是在這種超出人類忍受極限的詛咒之下,不論是精神還是肉體,都承受不了如此恐怖的折磨。“他們回來了!回來了!”林曼殊終於在窗外捕捉到了熟悉的身影,她尖叫了一聲,噠噠噠跑到門口等待隊友。不過三分鍾,她就見趙瑾風踹開門,連拖帶拽的把阿讚坎給拉進來了。“放手!我才不會治呢,都說了我隻是個紋身師啊!”阿讚坎氣的禿頭都紅起來,然而一見到躺在床上、汗水將床單全部浸濕的孟衍時,便愣了一下。“血噬降?”阿彭都快哭出來了“我說你還不信,真的是吧!”“怎麽可能,現在有默認的行規,哪怕是黑衣降頭師都不能再用這種陰損的手段了。”阿讚坎瞪大眼睛“破壞規矩的人當真可恨。”“別說那麽多了,快看看能不能救救他吧!”趙瑾風上火。“我不會!我就是一個紋……”“你都說了好幾遍了!”“哎呀!我是真的不會解!”阿讚坎跺腳“我真不會!不是瞞著你們!”“什麽!”“這血噬降是藏在人血裏的,它在體內無處不在,就算送到頂尖醫療機構,醫生也束手無策,更別提我了!”孟衍被吵鬧驚擾,他強忍劇痛睜開雙眼,看向了衣服都被莫嘉禾扯破的阿讚坎。“還有救嗎?”他的聲音像是破風箱一樣難聽發緊,能出聲都算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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