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衍現在是真的有些無語。他隻是舉起鐵棒,一個旋臂,就像打棒球那樣把飛頭蠻給輪飛,狠狠的撞進木板門裏。普通人和真正訓練過戰鬥的人,其能力天差地別,就像一個隻會扇巴掌的小姑娘麵對拳擊手那樣脆弱不堪。降頭師在孟衍麵前,很顯然屬於前者。他舍棄了能夠進攻的四肢,和能夠防禦的肉身,以最赤裸的姿態去麵對敵人,這在孟衍的腦海裏就是不可理喻。老人從小到大都待在家裏修行,連運動都很少,腦子全用來琢磨怎麽害人。陰毒的手段有一堆,可真讓他無計可施,以真身麵對敵人時,他會是最不堪的靶子。這降頭師知道什麽是站立技,什麽是十字固嗎?當孟衍發現他用肉身入夢的時候,就沒再把他當回事了,更不可能產生恐懼強化這個夢境。阿讚南脖子下的內髒串瘋狂拍打起門板,像是打挺的鯉魚,頭顱這才借力擺脫卡住它的木門。活到這個歲數,阿讚南從來沒吃過如此大虧。他害過一些身強體健的人,連前幾年的泰拳冠軍都被他入夢折磨的放棄比賽,將獎金拱手讓給他的客戶,因為他們會感到極度恐懼,連還手都忘記了。但這個人,是真的有自信能贏得過他。阿讚南感到失策。他不應該用飛頭蠻過來查看敵情,不僅暴露了長相,還受到如此屈辱。早知如此,就該待在家裏慢慢等待血引將他們耗死的那一天。孟衍看出了阿讚南心生退意。他擋在窗前,衝著那不可名狀的人頭怪物笑道“想走?沒那麽容易。”飛頭蠻爆喝一聲,再度伸出血管,而這一次,足足有上百根在半空中狂舞,呼呼鞭打出淩厲的破空聲。孟衍轉身扯起窗簾,將飛射過來的無數血管擋在身前,然後動作熟練的一把抄起,將其夾在胳膊下麵。血管們不但沒攻擊成功,反而再次被孟衍給扯住了。阿讚南感覺自己受到了驚嚇。因為孟衍在拽他。阿讚南拚命的和孟衍拉開距離,可他的力量敵不過對方,隻能被扯進了孟衍的攻擊範圍裏,如羔羊般引頸待戮。“你要幹什麽!!”飛頭蠻目眥欲裂,因為他看見孟衍摸出了匕首,正要往他的心髒上刺。眨眼間,孟衍麵前的人頭怪物消失不見,似是要脫離夢境。“黃口小兒,本想留你一命。”阿讚南的聲音陰測測的,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但你如此不識抬舉,隻能叫你命喪血引之下。”“從現在開始,才是你真正的磨難。”當聲音徹底消散,孟衍猛地睜開眼睛,徹底從夢中清醒了。“孟哥啊!!你可嚇死我們了!”林曼姝的聲音讓他理智回籠。“怎麽回事,發生了什麽?”趙瑾風也蹲在他身邊“早上叫你起床,水也潑了,針也紮了,就是醒不過來,我們隻差給你兩刀了。”“別了吧。”孟衍抹了把臉,果然濕漉漉的“是我沒想醒。”他看向趙瑾風道“我白天還說你會中招,結果我比你先。我見到那個降頭師的真麵目了。”“什麽!”莫嘉禾驚道“他入了你的夢?”“準確來講,隻有頭和內髒……”孟衍扯扯嘴角“飛頭蠻聽說過吧,他變成那玩意兒想來嚇唬我,結果被我錘進門裏拔都拔不出來。”“孟哥猛。”林曼姝比了個大拇指。“誰有紙筆,拿來。”孟衍勾勾手指。阿彭兌換過生活包裹,就像林曼姝的衣物包裹一樣,可以生成日常用品。他拿出紙和筆,恭敬的遞給了隊伍裏的大佬。“嗯……”孟衍沉吟一會兒,提筆在紙上作起畫來。“喏,就長這個樣子。”眾人接過白紙一看,紛紛陷入了沉默。“怎麽了?”孟衍問道。“孟隊的畫風很是狂野。”阿彭道。“頗有當代畢加索風範。”伊凡發揮毛子的藝術天賦。“你不說我以為你畫的是蘑菇。”這是耿直的莫嘉禾。“……”孟衍抬頭看向沉默的睿深。睿深呃了一聲,違心道“誰說的,他以前美術課總拿高分!”孟衍擺了擺手“罷了,我知道長啥樣就行,反正咱們也不分開。”“你沒受傷吧?在夢裏受到的傷會顯示在現實當中。”莫嘉禾道。“我沒受傷,連個口子都沒劃破,就是被掐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