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什麽豪車,租車的地方一般隻有些中高檔車型,顧潮拿了一輛寶馬,租了一天。兩個人坐在車上,位置卻換了一下,邊隨看他係上安全帶,然後不那麽熟練的插鑰匙發動,幹咽了一下:“會開車了?”“嗯。”顧潮踩一腳油門,銀色的寶馬就在路上不太快的飛起來:“一來就學了,這邊不用等那麽久。”邊隨點點頭。說是顧潮帶他玩,邊隨就真的沒怎麽插手,吃的喝的玩的地方都是顧潮開車帶他過去,然後以語言不通為由把他趕離櫃台,隻負責白吃白喝白玩。邊大少爺也不搶,就這麽一天,他當然樂的開心,看顧潮為了他忙前忙後轉的像個小陀螺。兩個人先去教堂景點走了走,聖誕的氛圍很濃厚,街頭不少人在唱歌,顧潮在這邊呆多已經不覺得新鮮,邊隨偶爾會停下來聽,最後兩個人也沒挑什麽特殊的地方,隻是在一個鋪滿彩色碎磚的街角,找了一張長凳坐下來。顧潮像是有些緊張,他好幾次張張嘴想說什麽,又沒開口。邊隨也沒問,就當沒看到。他餘光掃過街角賣冰淇淋的車,就把手機和鑰匙扔給顧潮,“想不想吃冰淇淋?”說著已經走去買。顧潮心裏有事,反應有些慢,等回過神邊隨已經在車邊排隊,他幹脆坐回長凳,摸出一根煙。淡淡的咖啡爆珠味道,和邊隨的是同一款,顧潮一般隻隨便吸兩口,沒什麽癮,但卻能很好的平靜下來。他手裏捏著自己和邊隨的手機,放打火機的時候一用力,剛好按開了邊隨的屏幕。虛虛捏著煙的手有一瞬停滯。邊隨的手機屏保是一張照片,一個耷拉著耳朵的兔子,還有一個精神百倍的狐狸。兩個人的眼睛在夜光燈中泛著一點不正常的金色,但笑的很開心。近在眼前的照片,顧潮突然發現,其實已經過去了很久。連頭發的顏色都不對了。他看得有些久,手裏的煙燒到頭也沒在意,直到邊隨捏著兩個冰淇淋回來。顧潮愣了一下,把煙頭扔進垃圾桶,然後接過冰淇淋。邊隨的神情有一點微詫,但沒說什麽,看了一眼表,從顧潮手裏拿過車鑰匙:“不早了,帶你去個地方。”顧潮手裏的冰淇淋是巧克力味兒的,他看到邊隨手裏的香草味,跟著站起來:“哪裏?”“到了就知道了。”邊隨幾口吃完冰淇淋,開車上路。顧潮坐回副駕駛的位置,他有點舍不得,開始慢慢的舔。他很希望今天能過的再慢一點,但好像離早上出門隻是一眨眼,天色就快要暗下去。邊隨最後把車停在兩個人都有些熟悉的big mate電競中心停車場,顧潮以為邊隨要帶他去場館裏,卻沒想到邊隨走過了那個入口,到了旁邊的一個小門口。顧潮看的出來,這是一個網吧,名叫大妹,起的還很襯旁邊,之前來比賽的時候他或多或少注意過,因為位置好生意也很紅火。隻不過今天像是歇業了,大門緊閉著,裏麵一個人也沒有。“開門了嗎?”顧潮剛問完,就看到邊隨拿了剛才遞給自己的鑰匙,對著卷簾門底的鎖孔一插,然後把門抬上來大半截。“咣啷咣啷”的聲音蕩在耳側,邊隨鑽進去,然後半彎著腰回頭,眉眼鋒利又溫柔:“進來。”顧潮彎腰鑽進去。網吧還是網吧的樣子,隻不過裏麵沒有人,一排排電腦都黑著屏幕,邊隨走進去,刷卡按亮了其中兩台,然後把顧潮招呼到右邊的椅子上。“打遊戲?”顧潮的冰淇淋還剩一小口蛋卷,塞進嘴裏之後有些浪費的看著他:“其實我還有好多地方可以...”邊隨已經登錄了賬號:“要不要排一場,6400。”顧潮有些奇怪的看著他,他當然知道邊隨的分段很高,當初剛進crush的時候就被魔鬼訓練過,但從來沒聽他掛在嘴邊過。一瞬間,他莫名覺得有些耳熟。雖然他覺得有點浪費兩個人寶貴的相處時間,但邊隨要打,他當然要陪著。顧潮坐下來登遊戲,陪他打了四局雙排,直到外麵的天色都已經全黑下來。邊隨才放了鼠標,過了一會兒才說:“你還記不記得,當時你青訓比賽...”他話剛說了個開頭,顧潮的瞳孔已經微微變大,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過來。一樣的座位,一樣的地方。邊隨看他的神情,知道他多半是想起來了:“那天有個表演賽,旁邊網不太好時間推了,我就來這裏,想隨便玩幾局。”“碰巧旁邊就是你。”那時候顧潮剛剛在青訓比賽裏失利,他不知道是哪裏出了問題,為什麽會打的那麽差,於是一個人坐在這裏,反複的單排。十六歲的少年白齒青眉,脖子上掛著中國賽區的牌子,好看的可以直接拍成宣傳照。邊隨說:“當時不知道哪根筋抽了,就走不動步子,就想認識你一下。”顧潮眉心一緊,他當然記得。當時有個開屏的孔雀,上來就報了分段,煩人的不行,說要跟他排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