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陳瀟站在院子裏伸了個懶腰,隻覺得略微還有些困頓。


    昨晚和唐心兩人徹夜長談到漸漸天明,唐心方才離去。


    隻是,知道了“心劍術”的本來麵目之後,原本對它的那種神秘感和興趣,卻反而淡了下來。


    陳瀟很清楚,心劍術雖然看似奧秘高深,但是其實卻是一個“大而化之”的空頭大理論。雖然說,如果能將一切規則盡數掌握,那麽無論遇到任何敵人,都可以料敵先機,將自己立於不敗之地。這個理論看似很完美----但實際上卻根本不切實際!


    唐心已經算是日本千百年來罕見的天才了,也不過隻是略有小成而已,而且還是因為“身殘誌堅”的情況下,被迫了放棄了學習武藝,才將全部的天賦傾注在了心劍術的參悟上,才有了一點成就。


    但試想,連唐心這種怪胎一般的天才,傾注了全部的心血才不過到了一點小成而已……


    說起來,這心劍術,如果能練到絕頂的話,既然是天下無敵……但是這卻是一個“偽命題”,因為根本就沒有“如果”!這種東西,隻不過是空想出來的一個畫餅罷了,事實上,根本練不到絕頂的。


    如果自己真的傾全力去修煉心劍術的話,那麽必然荒廢其他的本事了。


    但不可否認,心劍術的一些原理,對於武學修煉的境界提升也是有一定幫助的,隻是卻不需要沉迷過深,否則就是走火入魔了。


    想到這裏。陳瀟忽然心中一動!


    這個道理。自己都能想到。那麽唐心那種聰明絕頂地人。難道會想不到嗎?這心劍術看似高深。其實不過是華而不實地東西!自己明白。唐心會不明白?


    那麽她先前故弄玄虛。又鄭重其事地傳授自己……恐怕未必就安了什麽好心吧……


    如果自己真地癡迷了進去。花入全部心血去鑽研這麽一個永遠不可能實現地境界。隻怕自己就真地荒廢掉了!


    想到這裏。陳瀟心中冷笑。這個女人……哼!


    上辰家地這個心劍術。如果真地厲害。能修煉成天下無敵。那麽神宮直雄為什麽不修煉?竹內文山為什麽不修煉?不是境界不足。也不是天賦不夠!而是看穿了這種東西地本質是華而不實。才放棄掉了。隻是以心劍術為輔佐。提升一下劍道地境界而已。不會真地沉迷進那種“盡數掌握所有規則”地虛幻夢想。


    昨晚睡得太晚,上午起的就遲了一些。可是陳瀟走出院子的時候。依然還是看見了伊藤京手搖折扇站在院外,神色悠然,對著自己微笑打招呼。


    這個家夥。一早就來了,一直在外麵等著嗎?


    陳瀟心中暗想,上辰家的人,倒是真肯在自己身上花心思啊。


    他心中已經有了警惕,臉上也不表現出來,隻是對伊藤京點了點頭。


    “陳瀟君,今天代宗家吩咐我安排了車,下午就送你前往京都。上午……”


    他還沒說完,陳瀟就道:“上午我還想去神戶裏逛逛。”


    伊藤京愣了一下。隨後就立刻笑道:“也好,我就再給陳瀟君當次導遊好了。”


    兩人出了門,陳瀟在神戶已經逛了兩天了,這次卻直接上了車就道:“去南京町看看。”


    神戶的“南京町”,又稱為中華街,其實就是神戶市的唐人街。


    陳瀟昨天曾經來過一次,心中記住了一些方位,這次到來,不用伊藤京的引路。直接就來到了一家中裝的成衣店裏,買了兩套唐裝,將身上地和服換了下去。


    “入鄉隨俗,這和服,穿一下,過過癮也就行了,還是換了唐裝舒服一些。”陳瀟不動聲色的換了一身唐裝。


    其實他心中有了計較,唐心的心思,就是想借自己地力量來幫上辰家當打手。這點昨天已經看得很明顯了。自己繼續幫她的話。那麽多打一場。上辰家的聲望就更高一層。別人也隻會將自己看作是上辰家的內堂之人。


    自己換上一身唐裝的話,那麽就分明就是表明了身份。不用說話,隻看自己的裝束,就顯然不是上辰家的人了。


    這點,還是昨天西平小次郎言語之中緊扣自己的“中國田將軍傳人”的身份,才提醒了陳瀟。


    陳瀟不是憤青,雖然不喜歡日本這個國家,但是也不覺得到了日本一趟,在日本當地穿了一次和服就是什麽違背了民族氣節地事情。入鄉隨俗,穿一下當地土著的衣服,也是尋常事。不過牽扯到了比武,那麽自己的立場,代表誰,這就大大不同了!故而今天不動聲色,就換上了一身唐裝。


    當然了,他身上沒帶錢,買衣服的錢,卻是伊藤京出的。


    昨天幫你們上辰家當了打手,唐心那個小妞居然用心劍術這種會走火入魔的東西來坑我……哼,讓你們花點錢,也是應該的。


    伊藤京眼看陳瀟換了一身唐裝,眼神裏閃過了一絲異色,隻是他掩飾得極好,隨後就依然笑語如常。


    陳瀟有心宰冤大頭,就讓伊藤京帶著自己到處閑逛,一口氣買了好多東西,到了中午的時候,又找了一家極昂貴的日本宮廷料理,大吃了一頓。


    看來上辰家是真地很有錢,這半天的花費,伊藤京連眉頭都不曾皺了一下,陳瀟也知道自己這是小孩子脾氣,隨後就釋然一笑。


    隻是,中午回到了泉流宮的時候,就要坐車前往京都了,他心中有打算,找到了張小桃之後,就立刻回國去,日本這些什麽劍道流派的事情,是再也不理了。


    現在人在日本。不著急翻臉,他們說什麽內堂弟子,那就內堂子弟吧,要自己答應以上辰家的身份參加什麽試劍大會,也不妨胡亂答應下來。隻要自己回了國之後,他們難道還能來綁自己去嗎?


    隻是。回到了泉流宮的門口,就看見門口居然停了好幾輛汽車。而泉流宮的門口,不少上辰家弟子如臨大敵一般站在門口兩旁,都是佩戴了竹劍,殺氣騰騰的樣子。


    “又出了什麽事情?”陳瀟才下車就看見這個場麵,就看了伊藤京一眼,伊藤京倒是一臉的茫然,仿佛也不知道情況。


    陳瀟才和伊藤京走進了大門,就看見一個年輕地上辰家地弟子快步跑了過來。看見陳瀟一身唐裝,還愣了一下,隨即就飛快對這伊藤京說了兩句什麽。


    伊藤京也是有些驚奇。看著陳瀟笑道:“倒是熱鬧了。昨天才打跑了三個踢館地,今天又有人送上門來。看來卻是閑不住。”他看著陳瀟,悠悠笑道:“野原新之助先生,身為內堂子弟,我們一起上山去心劍齋瞧瞧吧。”


    他稱呼陳瀟為“野原新之助”,用意陳瀟是明白地。


    陳瀟也不拒絕,淡淡笑道:“上山吧。”


    走了兩步,他才回過頭來,看了伊藤京一眼:“伊藤兄。這個野原新之助的名字,你我都清楚,不過是昨天我信口開河戲耍那些人的,就不必提了。稱呼我陳瀟即可。”


    伊藤京笑了笑,眼神有些不太自然,也不多說,隨著陳瀟一路上山。


    心劍齋的內堂院子裏,卻並不像昨天那樣,上辰八傑並沒有全部到齊。就連伊藤大緒也沒有出麵,隻是唐心坐在內堂的席位上,下麵地院子裏,隻有神宮平八郎和另外三個二代劍師坐在那兒。


    在院子的當中,站著幾個身穿白色武士袍的人,大約就是來踢館的了。


    隻是讓陳瀟微微有些奇怪的是,那幾個身穿武士袍的家夥,穿的袍子,顯然又不是日式的和服。雖然款式有些接近。但是細微之處卻有些不同。倒好像……


    其中一個高大家夥,神色最是嚴肅。不停的低聲對著身邊地隨從大聲說著什麽。


    一聽這人說話,口中仿佛十句裏七八句都帶著“司密達”,看過不少韓劇的陳瀟,立刻就明白了過來。


    這來踢館的人,居然是韓國人?!


    身邊那個家夥仿佛是翻譯,很快就把那個韓國武者說地話轉成了日語說了出來。


    陳瀟自然是聽不懂的,隻是大搖大擺的和伊藤京走了進來,直接走上了內堂,往邊上一坐。


    唐心看見了陳瀟一身唐裝,顯示怔了一怔,隨即臉上露出一絲了然的笑意,也不說破,隻是湊了過來,低聲道:“陳瀟君,你猜這個韓國人說的什麽?”


    陳瀟搖頭:“我不懂,韓語和日語,我都聽不懂。”


    唐心就道:“中間這位是來自韓國的著名劍道名人,是大韓名流田門的高人。上門來我上辰家,想領教上辰家的劍道。”


    陳瀟聽了,淡淡道:“很好,你們和他打就是了,他不是要領教你們上辰家的劍道嘛。”


    下麵那個韓國武者看見了陳瀟一身唐裝坐在內堂地席位上,不由得有些怪異,隻是皺眉看著陳瀟。


    唐心哼了一聲,淡淡道:“我上辰家雖然不是什麽禁地,但也不是隨便什麽人上門踢館,我們都要出麵迎接的。否則的話,阿貓阿狗都上門來,那麽上辰家的人,每天也就不用做別的了。”


    陳瀟依然不冷不熱:“不想打,就把他們趕出去好了。反正是你們上辰家的地盤。”


    唐心察覺到了陳瀟的態度轉變,隻是輕輕一笑:“我是有心不想接這場比試,但是他們卻說了一個讓我無法拒絕的理由呢。”


    “哦?”陳瀟有些好奇:“什麽理由?”


    唐心並不直接回答,而是站了起來,用中文對著下麵的韓國武者道:“閣下,我身邊這位是一位中國高人,和我上辰家大有源淵,有他在場,我們以中文交談,可否?”


    那個韓國武者微微一遲疑,居然就用生澀地中文開口道:“好!”


    陳瀟知道,漢文化在韓國的影響甚至要超過日本。至今在韓國上流社會的人,依然以會書寫漢字為榮,如果能背誦標準的漢文詩詞,那簡直就是貴族的象征了。


    唐心緩緩道:“閣下雖然遠道而來,但是我上辰家並不喜歡與人爭鬥,這場比武,我們原本是不想接的……”


    她還沒說完,那個韓國武者就大聲道:“不算比武,隻是切磋!況且,當年我門派之中的先人高手就曾經和上辰家的前輩比武,今天我來,也算是承先人之美!”


    說著,這個韓國人就大聲道:“我!田勝勳!大韓名流田門首席劍雄,請上辰家高手賜教!”


    唐心冷冷道:“如果我們不接呢?”


    田勝勳哼了一聲,一揮手,身邊一人就飛快的取過了一個古樸地長盒子來,緩緩打開。


    裏麵,居然是一截已經枯萎風幹了地藤條!!


    “這是我田門先輩高手昔年在日本留下的戰績!你們上辰家如果不敢打地話,就當著這藤條,出言認輸,承認你上辰家不如我名流田門!”


    陳瀟一看這盒子裏的藤條,眼珠子都瞪出來了,忍不住就奇道:“夷?這藤條是什麽意思?”


    田勝勳傲然一笑:“我田家先輩有一位高人,人稱田將軍,乃是我田家的前代高手!昔年這位高人曾經用這柄藤條橫掃日本劍豪!這藤條,便是見證!”


    陳瀟愣住了,徹底愣住了。


    他吞了口吐沫:“你是說……昔年那位橫掃日本的田將軍,是你們韓國人?”


    “當然!田將軍乃是我大韓的先輩武者!我田門是韓國京齏道豪家宗閥!就有將軍的稱號!那位前輩自號田將軍,正是因為這個!”


    陳瀟險些連鼻子都氣歪了。


    歎了口氣,低聲苦笑:果然,果然是韓國人!典型的韓國人!在他們的口中,田將軍成了韓國的武林高人了……


    他看了看唐心,歎了口氣:“說實話,本來我是不想出手的,不過,現在看來,我不教訓一下這個無恥的韓國人,我自己良心都過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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