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宮澤的臉色很是不好看,一雙眸子盯著顧清惜似是要將她活活吞了般。


    第一次見她時,他隻覺得她是不畏死亡救人的勇敢女子,他心存些憐惜與欣賞,第二次見她卻是覺得她是長滿了尖銳刺的刺蝟,美貌與毒舌共存,很是惹人討厭!


    且聽她那話,言辭不多,卻是鋒利的一針見血,令他鎩羽而歸!


    他一貫不喜歡女人,尤其是這樣機智又狡猾且更惹人討厭的女人!


    他父王那年輕時候的隱晦風流史他是有所耳聞的,他隻盼著這眼前的可惡女子最好與裴家沒有關係!


    他那樣眸光如刀一樣的鎖住顧清惜,下一刻卻是忽而詭異的一笑,盯著顧清惜那美麗絕色的臉蛋,故意曲解了她話中的含意,詭異一笑,道:「德陽郡主這般想得到我父王的青睞?怎麽想要去攝政王府當妾麽?」


    這話說的很是犀利、嘲笑、甚至於是人格的侮辱!


    「裴公子!這裏不是你為所欲為的薑國地盤還請你言辭慎重,免得因此兩國交惡!」


    顧長卿紺紫錦衣忽然無風自動,他鳳眸眯起一條危險的縫隙,盯著裴宮澤的臉,若不是礙著的此處場地不便,隻怕他早已出手教訓他這番口無遮攔!而他這話中的警告意味也是十足,警告裴宮澤若是在無的放矢不知好歹,那麽他絲毫不介意大打出手的,不怕將事情鬧到不可開交的地步!


    「宸王世子這口氣到是很大!」


    裴宮澤笑聲薄涼,顧長卿的身手他是見識過的,若兩人開打怕是他占不到上風,然而縱然是占不到上風那還是不影響他擺架子耍威風的。


    「本世子的口氣大也沒裴公子擺譜擺得大!」顧長卿一聲冷笑。


    兩人,一個紫衣飄飛,一個青衫浮動,四目相對,炙熱的戰火似再兩人之間茲茲燃燒著。


    顧清惜自是知道顧長卿這是在維護自己,然而麵對裴宮澤的再次挑釁,她卻不想軟弱無能躲在顧長卿的羽翼下接受庇護,她帶著安撫的眸光從顧長卿身上掃過然後落在裴宮澤那令人憎惡的臉上,揚起的唇角盪出一抹笑,然而這笑卻是不帶絲毫的笑意,她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後『巧笑嫣然』的說道:「裴公子此言差矣,若說本郡主有心進攝政王府,那本郡主一定不會屈居做妾的,自然是要幹掉攝政王妃將其取而代之,屆時高高在上,在看你三拜九叩叫本郡主一聲後娘……」


    話一出,裴宮澤的臉色聚變,雙目噴火,怒道:「顧清惜你可知你在說什麽!」


    「不想做正妃的女人不是好女人,不想做裴公子後娘的女人也不是好女人,本郡主說的什麽自然是清清楚楚!」顧清惜迎上他那兇殘的眸光,伸手理了理雲鬢,笑意溫軟。


    「不知廉恥!」裴宮澤牙槽磨的咯咯作響。


    「與不知廉恥的人交談自然是用不著知廉恥,以惡壓惡,正是剛剛好。」顧清惜繼續笑,笑的矜持,笑的高傲,笑的淩霜欺雪。


    裴宮澤那一張臉便是在她那毫不遮掩的冷笑中,逐漸變的猙獰,變的扭曲,變的可怕異常!


    「好!很好!你很有膽量!」盛怒之後,裴宮澤冷哼,「就是不知你這膽量能支撐你走多久!」


    「自然是走到年老色馳,入棺蓋土的那天。」


    「你……哼!」裴宮澤被氣的重重甩了衣袖,深吸一口氣。


    然而顧清惜卻是不打算這樣輕易的放過他,繼續道:「怎麽?不過是尋常的打趣鬥嘴罷了,裴公子還要與我這個小女子生氣動怒麽?如此一來,這薑國攝政王之子的氣度不免讓人笑話了呢……」


    「你這張嘴,本公子真想拿刀子給你割了!」裴宮澤抿唇,眸中凶光更盛。


    「呀!可惜,隻怕你現在是沒有這個機會了……攝政王似乎是在找你……」


    顧清惜一笑,眸光越過裴宮澤的肩膀,搖手一指不遠處的飛簷四翹的淡金色樓閣,那裏,一襲黑色繡金色五龍戲珠攝政王官服的裴羿臨窗而站,氣勢逼人,正望向這裏。


    裴宮澤轉身,看到攝政王的那一刻,跟隨者攝政王的替身侍衛已來到了裴宮澤身邊,道:「公子,攝政王在閣樓正等您。」


    裴宮澤回頭忽得一聲獰笑,意味不明的看了顧清惜一眼,隨後大步流星走開。


    顧清惜抬眸望向那閣樓,見攝政王的身影已經不復存在。


    「攝政王似是有心替你解圍。」


    顧長卿將眸光從那閣樓上收回來,話音裏有幾分感慨之意。


    「或許他是真的找裴宮澤有事,也或許是見到我這一張酷似娘親的臉有些感觸,不知他作何心思,你我也猜不透徹。」


    「嗯。」顧長卿應了一聲,邊走邊說道:「四國盛會不過是表麵上維持著四國的安寧,實際上各國都是野心勃勃,為爭天下蠢蠢欲動,盛會的海麵之下多半是暗流湧動……」


    顧清惜腳步緩慢的走著,神色有些凝重,道:「或許這衛國太平盛世的天要變了……」


    衛國,此時內爭儲君之權,外有異族虎視眈眈,今後的日子註定是寧靜不了的……


    兩人心知肚明,話點到為止,不便多說。


    出了薔薇花圃,兩人便分開來,禦花園中人魚混雜,不方便在一起言談說笑,於是便各自去了男女賓席,聽著絲竹聲聲,等著晚宴的來臨。


    紫藤蘿的花架將男女席位分開,顧清惜回到花棚中時,見顯眼的高位上已經有皇後、明貴妃、莊妃、淑妃等各宮的妃子坐著,妃位的下首是四大王府的各正妃夫人,顧清惜眸光一瞥間四下打量完畢,此時的薛妤婷正圍著皇後娘娘說些什麽,顧清惜與裘清漣坐在一起,卻是能清晰的感覺到一道道不善的眸光刮著她的後背,那威嚴而又冷冽的目光想也不用想應該是從皇後身上射出無疑。


    顧清惜心中不禁冷笑,薛妤婷這是見鬥不過自己跑去她皇後姑奶奶那裏告狀了麽?


    皇後,第一次入宮時在太後壽康宮裏見過的,論儀態與氣度都是不及明貴妃,如今不過是被薛妤婷說了幾句碎嘴的話就這樣對她加以厲色,諸般心思不知隱諱而都擺明在臉上,這皇後之位還能坐了這麽多年,實在是引人唏噓不已……


    顧清惜端起桌上的瓊花果釀慢慢的品著,直接將那投射而來的不善目光忽略,比起皇後的凶煞而言,在觀之位於下首的宸王妃與風清嫻便是覺得溫柔多了,這時的宸王妃拉著風清嫻也是說笑,然而她卻是感覺不到絲毫的壓迫氣息,宸王妃是知道自己與顧長卿的私事的,然而縱是心知肚明可在這樣的大場合之下卻不見對自己流露出絲毫的疏遠與敵意,這般心思深沉與容忍之度卻都是皇後缺少的……


    宸王妃親自挑選了風清嫻為心儀的未來兒媳婦,自是拍著風清嫻的手,雍容華貴的精緻麵龐上都是滿滿和藹的笑意。


    顧清惜看著宸王妃那臉上的笑容,心下忽而有些發澀,這樣的笑恐怕她今後是遇不到了……


    顧清惜低頭抿了一口果酒,復抬眸時候見一旁的裘清漣四下張望著,有些著急之色。


    「裘小姐這是在尋找什麽?」


    顧清惜輕聲的詢問道。


    「明語那丫頭走開好一陣子了,卻是遲遲不見回來,有些擔心她。」裘清漣已是有些坐不住。


    「明語還是孩子心性,喜歡玩耍,這會兒怕是不知道遇上什麽有趣的事情了吧,再者說這是皇宮不會有什麽危險的,裘小姐放寬心。」顧清惜笑著勸慰。


    「話是這樣,可我還是有些擔憂。」


    顧清惜還想要說些安慰的話,然而這個時候她眸光一瞥間卻是見遠處的沈菀喬站起了身走開了,她現在聲名狼藉身邊並無願意交談之人,她現在要去哪裏?


    心下起疑,顧清惜當即也跟著起了身,對裘清漣笑著說道:「既然裘小姐這樣擔心明語,那我去找找她,裘小姐在這裏坐等著就好了,等下萬一明語回來見不到我們怕是又要去尋我們了……」


    「郡主還是坐在這裏休息吧,清漣去找明語便好。」


    「還是我去吧,裘小姐在這裏安心等候吧。」


    顧清惜執意讓裘清漣留下來,裘清漣便隻好點頭應允了,顧清惜笑了笑轉身跟隨著沈菀喬離開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顧清惜保持著適宜的距離跟著沈菀喬穿花過樹,見她專挑人少的地方走顧清惜心中越是疑惑她究竟是想要做什麽……


    眼見前方沈菀喬拐過一處花叢,顧清惜拾步連忙跟上,然而等著她拐過去之後,眼前一片坦蕩的荷花蓮池,顧清惜四下觀望卻是不得沈菀喬的身影……


    去了哪裏?


    顧清惜微微蹙眉,好端端的一個大活人說消失便是消失了?且眼前這引了溫泉水養的蓮花池都是水也不是藏身之所……


    四尋無果,顧清惜無奈隻好離開。


    躲身在顧清惜身後花叢中的沈菀喬此刻正被人用手捂緊了嘴巴,不放她發出一點聲響,沈菀喬瞪大了眼眸眼睜睜的看著顧清惜的裙擺從地上掃過,漸行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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