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賞菊會因為三人的落水而變的失去了趣味,不少人都擁著薛妤婷與林若蘭去噓寒問暖,顧清惜所在的雀樓也來了諸多人探望,顧明語熱心送走最後一位,整個人無精打采的跌坐在軟椅上累的再也不想動一根手指頭了。


    「明語,辛苦你了。」


    顧清惜披著鬥篷裹緊了身子坐在床榻上,床榻前安置的著一盆金絲銀碳熏的屋子裏暖烘烘的,束墨等人都熱的身子出了一層汗,然而顧清惜卻是仍舊唇色泛白,整個身子冰涼冰涼的,她攏了攏身上厚而暖的披風,對顧明語虛弱一笑。


    顧明語癱在椅子上不想說話,倒是旁邊的裘清漣笑盈盈的為顧明語端了一碗茶,嗔笑道:「郡主不必這樣客氣,明語是這院子的主人,她不招待客人誰來招待?小丫頭就該多鍛鍊鍛鍊才是。」


    顧明語一仰頭將水喝了精光,道:「對,清漣表姐說的對……」


    顧清惜清澈的眸心中盪開一抹暖暖的笑意,她起身離開了床榻,道:「天色不早了,我該是回府了,今天實在是給宸王妃添麻煩了……」


    顧明語與裘清漣看了看外麵的天色,果真是夕陽西下,也不便多加挽留,顧明語想了想自家大哥安排給自己的事情,要好生的照顧清惜姐姐,顧明語從椅子裏站起來,道:「我送清惜姐姐上馬車,不看你安安全全的離開,我不放心。」


    「好。」顧清惜點頭一笑。


    三人出了房間,有說有笑的往外走,熟料正是走著,顧清惜忽感覺一道勁風掃過,她霍然回頭去看,見一支細小的箭正如流光一樣朝顧明語射來!


    「明語!小心!」


    顧清惜緊張的一聲疾呼!


    「啊!」


    還不等顧明語反應過來顧清惜的話,那飛來的小箭已不偏不倚的射向了顧明語的頭頂,箭上攜帶的勁風擦著她的頭皮而過將她挽起的髮髻衝散,霎時,頭上朱釵珠花接二連三掉落在地,顧明語一頭烏髮飄散在秋風裏,她小臉微白的怔愣在原地,有些被嚇的不知所措。


    「語兒你還好麽?」


    裘清漣同樣是嚇的不輕,忙上前將顧明語上下打量了一番。


    顧清惜則是垂眉,眼眸望著那掉落在地上的箭,她彎腰撿起,小箭不過隻有五寸長,是竹子所鑄,箭端被削尖並未鑲嵌鐵質的箭頭,顧清惜將小箭看了一番,道:「這箭做工粗糙且短小,今日賓客眾多,許是不知是誰拿來射著玩耍的工具……」


    顧清惜嘴上這樣輕描淡寫的說著,但她心裏卻是知道這箭射來時攜帶的勁風並不是普通玩耍的力道,顯然這射箭的主人是多少會武的,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箭無箭頭沒有傷到明語……


    「給我看看!」


    顧明語從驚嚇中回神,將那小箭從顧清惜那裏劈手奪過來,她盯著那箭,黑白分明的眸子氣洶洶,咬牙道:「若是被我知道是誰射的!我絕不輕饒了他!」


    顧明語這樣惡狠狠的發誓著,不料話才是剛剛落地,右邊的花木叢中跳出一個緋衣少年,少年頭帶金冠,劍眉星目,模樣長的唇紅齒白,看上去也就是約十六七八的年紀,正值年少。


    「姑娘,那小箭是我的,還請你歸還於我。」少年開口說話,一臉英氣逼人的同時卻又是不乏帶著一股子桀驁不馴的氣息。


    「你的?」顧明語正愁著找不到人呢,這會兒那人卻是自己跳出來送到麵前了!


    顧明語磨牙,指著自己滿地的朱釵,道:「你知不知道你的箭險些射傷了我!隻差一點就射中了頭顱!」


    緋衣少年黝黑的眸子看了顧明語一眼,見她髮絲淩亂散開,再看那地上的髮飾,少年好看的眉心一皺,張口道:「無心之失,實在是抱歉。」


    口中的話雖是道歉然而那神情那姿態卻是顯然沒有將這一茬事放在心裏,不過是走些場麵上的客套話罷了。


    這股子頤指氣使的神氣模樣瞬間是激怒了顧明語,她瞪大了眼眸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不知道。」緋衣少年抬著漂亮的下巴,淡淡的吐出三個字眼。


    不知道?


    顧明語鼻子氣的有些冒煙了,她可是這院子裏的半個主人,他能來賞菊宴定然是客,這會兒客人卻是不識的主人麵目,真真的憋屈的她難受。


    顧明語直勾勾的盯著他,「那你說,你是誰家的孩子!亂箭傷人,怎麽也沒人管教你!」


    聽到顧明語這樣氣勢洶洶的言辭,緋衣少年顯然是有些不耐煩,瞧著這丫頭也不過是十四五的年紀罷了,竟敢說他是哪家的孩子!他可是比她要大!


    「說話呀!」顧明語瞪他。


    「武伯侯府。」緋衣少年瞥了顧明語一眼,神色冷傲。


    「武伯侯府?我怎麽沒聽說過?」顧明語擰了秀眉。


    「將箭還給我,我興許會原諒你的無知。」緋衣少年伸出手來,薄薄的唇角抿著一絲絲的譏笑。


    顧明語巴掌大的小臉上滿是怒氣,這小子竟罵她無知!哼,真的可惡!


    下一刻,顧明語櫻唇忽而綻放出一抹璀璨堪比明珠的甜美笑容來,一歪頭,笑道:「你想要是麽?」


    「你這不是廢話麽?」緋衣少年冷哼一聲。


    「好,那我給你!」


    顧明語忽而兩手握住那小巧的竹箭,猛的一用力,隻聽得『哢嚓』一聲脆響,那竹箭被掰成兩截!


    「你……」緋衣少年看著愛箭被折斷,他漆黑的眸子閃過一抹的憎惡,道:「野蠻的臭丫頭!」


    顧明語折斷了少年的箭,聽見被罵野蠻,她倒是沒生氣而是笑語盈盈的走過去將兩截斷箭塞到少年的掌心裏,一臉狡笑,道:「諾!你不是要你的箭麽,現在本姑娘還給你!說我野蠻,我看你才更是粗魯!」


    顧明語沖少年做出個鄙夷的神情,一轉身,甩動滿頭的烏髮,上前挽了顧清惜的手臂,十分好心情道:「清惜姐姐,我們走,跟這樣粗魯的人打交道,真是自降身份,哼!」


    緋衣少年,低頭怒氣沖沖的看著手裏的斷箭,又忽而聽得顧明語的話,少年氣的胸膛鼓動,抬眼盯著顧明語走遠的身影,咬牙道:「下次別讓小爺在見到你!否則,有你哭的時候!」


    顧明語一行人攜手往外走,裘清漣路上回頭看了一眼那緋衣少年所在的地方,笑著對顧明語說道:「語兒果真的厲害,瞧把那少年氣的臉都變了顏色了。」


    顧明語眨了眨眼,「表姐這是在誇我還是在損我?」


    「自然是在誇你,哪裏損你了?」


    「我怎麽聽著這話不太對味兒,表姐是在說我牙尖嘴利是不是?」顧明語撅嘴。


    「沒有,你想多了。」裘清漣輕笑開來,又道:「不過,你折箭那舉動倒還是真的有些……令人吃驚……」


    「表姐你這是在變相的說我野蠻是麽?」顧明語踢著地上的石子,不服氣道:「誰讓他射中了我卻不好好的道歉,你瞧他那趾高氣揚的模樣,看著就讓人不舒服。」


    裘清漣麵上帶著寵溺的笑,道:「是是是,誰讓他險些傷害了我們家語兒呢,把箭折了這已是算便宜他了……」


    顧清惜聽到這裏也不禁失笑,拍了拍顧明語的手,道:「沒受傷就好,武伯侯府是先皇時封下的皇商,延續至今仍榮寵不衰,掌握著衛國重要的商賈命脈,雖朝中無實質官職但起到的作用卻是舉足輕重,那少年若是我猜的不錯該是武伯侯府中的小公子武少恆了……」


    「皇商呀,怪不得我不知道。」顧明語這樣說著,心裏卻是在想,武少恆是麽?本郡主可是記住你了!


    公主府。


    顧清惜的馬車回到府邸時,夜的翅膀已經籠罩了大地,府上掛起了燈籠。


    踏入門廊時,顧清惜裹了身上的披風,詢問道:「三小姐回來了麽?」


    門房,清兒的哥哥徐昊立刻恭敬回話道:「回郡主,三小姐回來了,奴才向車夫打聽了,說今兒三小姐去了城西郊的一處廟堂裏見了一位僧醫,兩人相談了半個時辰才出來,至於說了些什麽沒人知道……」


    僧醫?


    顧清惜眸子微微閃了閃,道:「好了,我知道的。」


    說罷,顧清惜向束墨使了個眼色,束墨便掏出了沉甸甸的荷包來塞給了徐昊,巧笑道:「有勞徐大哥了。」


    徐昊接了荷包,靦腆的紅了臉笑了笑:「以後郡主有事情盡管吩咐,奴才一定盡心盡力的辦好……」


    回到清韻閣,顧清惜疲乏的躺在了床上,從湖水裏爬出來後雖喝了薑湯,烤了火炭驅寒,但她仍然是覺得不舒服,頭隱隱作痛,隻想好好的睡一覺。


    不知道是睡到了什麽時候,睡夢的中她隻覺得身子如墜烘爐被火燒的炙熱難耐,全身軟綿無力,滾燙難耐,迷迷糊糊中似是有人在叫她,她想要努力聽清楚是誰,然而那聲音卻又是消失不見了。


    她在睡夢中極其不安穩,眉頭皺成打結,呼吸灼熱,全身燙的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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