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民走出去,並且找到了一個人,讓他帶著自己去找負責人,因為她可能發現了一個秘密。  因為沒有人傷亡,老兵民離開後,蟻穴再一次進入安靜的夜晚時間。住在同一個巢穴的玩家們用他們的方式傳遞消息。  “會是誰?”他們都認為會是玩家,npc沒有這個需求,鬼更不可能,那就隻能是玩家,在那裏鋌而走險,找鬼的資料。  “話說回來,這幾日就死了兩個玩家,還有一個是npc殺的,看來副本的鬼不是那種弑殺的類型,我們會不會躺過副本?”  “真要能躺過去就好了。”  進入高端局的玩家,多數就剩下一條命了,他們反而沒有低端局的玩家那麽拚命,能苟就苟。好死不如賴活著。  第四層,薩曼的辦公室。  老兵民坐在椅子上,她手裏拿著一本冊子,表情有些激動:“我確信,一定是貴族。隻有貴族有這樣非凡的能力。”  “你說,工民裏可能還有一個男性貴族?”薩曼來了興致。第156章 蟻穴(20)  一模一樣的雙生子,同卵雙胞胎。一個是貴族,另一個沒有可能不是貴族,那麽他就極有可能是未發育好的貴族,被當成了工民。  這個工民因為大型婚飛的影響,成熟了,並且找到了老兵民,可能是為了自己的身世。  “我判斷鬼的前提是,篩查了所有男性貴族。但是如果是這種情況,同時男性貴族,且都是雙生子。那麽,新出現的這個人物,也有可能是鬼。”薩曼冷靜思考著。  雙生子,其中必然有一個是鬼。如果找出這個闖入者,說不定很快破解鬼的秘密。  既然落單者極有可能是聖春的雙胞胎兄弟,且確定是一個工民,那麽……  薩曼摸著下巴,那麽那日他在窗外看見的就不是穀城,而是這個剛成熟的落單貴族。  然而穀城身上的疑點如何解釋?  “你說那個雙胞胎之一的工民,他的名字和水有關?”  “我隻是隱約有些印象,也有可能是我記錯了。”老兵民不敢下保證,都過去十八年了。那時候她覺得這樣稀奇的事情自己一輩子都忘不了,但是畢竟人的記憶力有限,她連那對夫婦的樣子也完全記不得了。  “記不得也沒關係。”薩曼安慰她,“難為你今日受了驚嚇,明天就和他們一起去神樹吧。戶籍資料都帶過去,好歹,也算是對過去的一種記錄。”  老兵民是知道他們的計劃的,這個計劃基本就沒瞞過誰。  三分之一的人口遷徙,瞞也瞞不住。  她點點頭:“好。”  大部分工民和兵民都不知道上麵在做什麽。隻不過長期養成的服從命令的習慣讓這些人下意識聽從,沒有質疑。  人走後,辦公室隻有薩曼一個人了。他拿著那個記錄著‘隱翅者’的冊子翻看。這個冊子上還有些別的記錄。  比如,婚飛期的貴族一定要照顧好,因為他們正在覺醒屬於貴族的特有能力。  特有的能力是什麽,上麵沒有細說,隻是表示這個時候的貴族會特別脆弱,比平日都脆弱。另外不能讓婚飛期的貴族接觸藍液,反應會很劇烈。  “反應劇烈?”薩曼若有所思。  “阿嚏。”任逸飛夢中感受到一股寒意,他打了個噴嚏,翻過身,被子從身上滑下去。  【第五夜:覺醒者。】  這會兒剛好十一點,信息更新。任逸飛似乎感覺到了,迷迷糊糊睜開眼。  外麵很安靜,小小的洞穴也很安靜。  “明天再說。”沒有感覺到危險,他翻了一個身又睡了過去。  這一夜什麽事都沒有,昨夜老兵民被襲擊的事情,被認定是玩家的手筆。因為這是一個管理戶籍的兵民,通過他,可以找到雙生子的部分信息。  一大早聽說了這件事的任逸飛也是如此懷疑。  “覺醒者。”  這個副本的信息提示和‘者’剛上了。  前頭的信息是:雄蟻、善思者、複辟者、雙生子,再加上今天的覺醒者。已經三個者了。這‘鬼’的頭銜倒是不少,就是不知道都是什麽意思。  講真,江真的不是鬼嗎?  雄蟻,江是隱藏貴族。  善思者,江的確善於思考,非常聰明富有才華。  複辟者,這個稍稍有些異議。  因為複辟是貶義詞,是說被趕下台的封建君主複位,有曆史逆行的感覺。而江沒有準備讓蟻穴回到過去,他對貴族更是無感,恨不得殺幹淨。  江隻是希望工民能得到平等的機會。若是非要形容他,盜火者都比複辟者更合適。  雙生子,這個也需要任逸飛進一步解鎖信息,才知道是不是。蟻穴的共同撫養政策不利於他查詢這類信息。而戶籍管理官……很不幸,昨日受到驚嚇的她據說已經離開了這裏去了神樹。  覺醒者,如果從這個角度入手——覺醒後成為階級鬥爭的戰士,嗯,可以解釋過去。  “咳咳。”  突然湧起的癢意打斷了他的思考,任逸飛摸著自己的喉嚨,這會兒可不是裝的,他喉嚨是真的疼。  一早醒來他就發現身體情況不太對,被子還落在地上。  因為昨晚上踢被子著涼了?這種天氣不蓋被子也沒問題,怎麽就著涼了?  並且這病情來勢洶洶,頭也暈,喉嚨也痛,喝水還疼。  “江,你怎麽了?”隔壁的大男孩看到他從屋子裏出來,發現他臉色不對,整個人狀態也不對。  任逸飛擺擺手:“隻是有點不舒服。”結果話一出口,聲音都是啞的。  “又生病了,要去醫師那裏看一看麽?”  任逸飛還不知道這裏的藥,除了治療外傷的,其餘都是本土的巫藥。黑立方裏根本沒有藥,高級文明也沒有教導過這裏的人醫學上的知識。  所以他想了想,腦子裏出現的都是好吞咽不太苦的西藥,覺得能接受。  “好,去看看。”  大男孩帶著他去了,但是他們沒有往蟻穴樓上走,而是走出蟻穴,繞過一片樹叢去了另一邊。  那兒有個草垛子一樣的屋子,外麵晾曬著類似草藥的東西,裏麵還飄散著草藥特有的苦澀味兒。  “……”感覺稍微有點不妙。  “不知道藥婆婆在不在,上一次藥婆婆還說你這十幾日都不用來了,誰知道這才幾天,就又過來了。”  大男孩邊說邊拉著他,“你的貢獻點就那麽多,大半都買藥了,想想就心疼。”  江果然是個體弱多病的人設,任逸飛心想。  走進茅草屋,裏麵別有天地。  和黑色的蟻穴不一樣,這邊用的是白色的建築材料,質感介於水泥和石膏之間。  房子裏有個很大的火爐,他第一次在這裏看到火,看著還挺親切。  火爐前坐著一個煮黑色藥湯的老婆婆,她正用木頭勺子攪拌湯汁,屋裏彌漫著讓人鼻子發酸的澀味。  另外還有兩個兵民姑娘,正在整理一些草藥和蟲子屍體。  任逸飛的視線在蟲子屍體上定格一秒,強行轉到老婆婆臉上,盡量不去想那碗湯是什麽東西熬煮的。  “江又來了?”老婆婆似乎認識他,“還以為這一次能堅持久一點。”她自顧自說著,伸手從一個口袋裏拿出幾撮粉末,倒在碗裏,再加一勺子黑藥汁。  “給。”  任逸飛默默看著那碗湯,伸手的速度慢了一秒。  就這一秒,老婆婆就發現了:“快喝,你這個身體,要是沒有我的藥,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深吸了一口氣,任逸飛帶著複雜的心情,吹了吹藥,就一口喝完了。  “無。”任逸飛死死抿著嘴唇,又酸又澀又苦,檸檬汁配黃連都沒這麽反人類。  大男孩看著他的臉白了紅,紅了黑,好半天,才變回正常的膚色,他忍不住笑:”江每次吃藥都是如此。這樣難以下咽,為什麽還要一口氣吃了?”  任逸飛心說他也不想一口氣幹了,換他,能磨蹭多久就磨蹭多久。  可是‘江’是個很有計劃,也非常有效率的人。他十八年做完了別人二十八年能做的事情,這種人多半一口氣直接喝了,還要麵不改色,無論如何不會說一聲苦。  老婆婆把藥碗拿回來,回頭對著一個兵民小姑娘說:“江,記兩個點。”  “誒。”這姑娘脆生生應了,並且記錄下來。老婆婆則揮揮手:“走吧,總來浪費我的藥。”  “謝謝。”嘴裏還一股酸澀味的任逸飛點點頭,轉身準備和大男孩一同出去。  “等等。”  任逸飛停下,回頭看裏麵。  老婆婆沒有看他,還在攪拌著鍋裏的湯,仿佛自言自語般說著:“你十八歲了吧。最近晚上夜風涼,就別出來了。我怕你這破布口袋一樣的身體兜不住。”  這話,仿佛意有所指?  “我會的,謝謝。”任逸飛藏起所有情緒,對著裏麵的老婆婆點點頭。  貴族的身體,和工民不一樣嗎?  受限於信息不足,任逸飛也不敢肯定,這個老婆婆是不是發現了什麽。她從小看著‘江’長大,給他治病,或許早早發現了異樣。  如果她知道江是貴族,這會兒蟻穴正缺少男性貴族,她為什麽不說?  帶著這種憂慮,任逸飛告別了大男孩,自己一個人來到工作室,那個學徒已經在裏麵等待。  “老師好。”他畢恭畢敬。  “我今天不太舒服。咳咳,挑選適合的樹膠的事情,就讓你來試試。”任逸飛坐在凳子上,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病態,身上還有藥味。  學徒不疑有他,開始揀選收集來的樹膠,並將它們塗抹在木頭上,檢驗粘性和幹後的韌性。  部分樹膠帶著刺鼻的味道,任逸飛坐了一會兒就受不了,他站起身,說自己就在門口,讓學徒繼續刷樹膠。  門外的空氣果然清新多了。  其實他的工作室就在巢穴旁邊一個公共活動空間,一些因為各種原因沒有出門的工民也在這裏轉悠。  上麵突然不強製要求他們每天必須撿取多少黑石頭,大家怪不習慣的。因此每天撿取了一顆之後就顯得無所事事。  “江。你怎麽不在裏麵做弓箭?我以前從不知道,你還會製作弓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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