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羨慕你。] [哎呀,幹幹淨淨的,被允許站著,不用跪著,像是寵物一樣被關在髒兮兮的籠子裏。脖子上沒有項圈,能吃美味的食物吃到飽,身上還能穿著漂亮的衣服。 瞧瞧啊,這哪裏是個卑賤的實驗品,分明就是個大少爺!] [第一批參與【造神計劃】的實驗品裏活到現在的是不是隻有你了呀,零號,我們一號到九號全都死了哦!全都死了哦!] [十個試驗品隻能存活一個的養蠱試煉你都通過了,依靠吃著我們的肉才活到現在,你的心裏難道就沒有一絲一毫的愧疚嗎?] [果然是個隻知道殺戮的怪物,哈哈哈!] [實驗室為什麽允許你這麽自由,你付出了什麽代價,你現在在幹什麽?是在幫他們賣命嗎零號?] [你已經背棄了我們十個人當初許下的誓言,完全成了實驗室的走狗!走狗!] [小狗小狗!汪汪汪!零號是隻隻知道咬人的壞小狗!] [嘿嘿,汪汪汪!臭小狗!壞小狗!] 段聞舟覺得挺有意思,跟著他們一起學狗叫。 “汪汪汪!” 原來在一邊等著他解釋怎麽通關的蕭霽:? 這孩子終於傻了嗎? 段聞舟看向蕭霽,臉一紅。 “哈哈哈我剛剛是為了活躍氣氛,其實真正的通關方法很簡單!” 說著他直接走到了一個盤子前,用手將上麵的食物全部掃到了一邊,在覺察到盤子上麵已經沒有食物了之後,盤子的大嘴張開,就要再次吐出食物。 就在這時段聞舟眼疾手快地直接將手伸進了那嘴裏麵,揪住了那根舌頭。 那嘴幹嘔了兩下沒嘔出來。 “吃吧。”段聞舟笑著又把手往裏麵塞了塞,頗有一步到胃的感覺。 “給你吃。” 那嘴開合了一下,似乎想罵一句髒話,但是因為舌頭被掐住所以說不出來。 段聞舟皺了皺眉,說了一句怎麽這麽廢物連牙都沒有,隨後掏出一把刀,毫不猶豫地剁下了自己的一截拇指塞了進去。 這幹淨利落的一刀讓在一旁的尤林看得目瞪口呆。 大嘴張了張,這次順利地將那節沾染著鮮血的拇指吞了下去。 隨後,在隻有段聞舟能看到的視野裏,那嘴巴張了張,發出一陣尖笑。 “不夠不夠!還要!” 直到段聞舟又將自己的中指和食指齊根斬斷,全部丟進了那餐盤底部的大嘴裏,嘴巴才逐漸消失閉合,盤子也恢複成了光潔的樣子,上麵的食物全部消失了。 【啊!原來真正地想要“吃”幹淨這些餐盤上的食物,光人去“吃”是沒有用的,而是要讓餐盤上的嘴去“吃”飽!】 【懂了懂了!】 【嘶——看著就好疼啊,這傷口不知道要在醫療室裏花多少血腥點才能治回來。】 【他為什麽非要剁手指?不疼嗎親?切肉不好嗎親,還不用傷到骨頭!】 蕭霽皺著眉看段聞舟毫不在意地切下自己的肉體,甚至直接將左手的半個手掌全部都削下來,塞進了嘴裏。 嘴被噎了一下,段聞舟用刀把那塊肉往裏麵戳了戳,硬塞了進去。 【?您擱這兒喂狗呢?】 【笑死我了,這也太隨便了吧】 【淦看得我嗓子一陣難受】 【?樓上你思考一下自己帶入了什麽】 【!!不是,就我一個人看得好害怕嘛嗚嗚】 【他沒有痛覺嗎?為什麽還在笑?】 他皺了皺眉,剛要開口,段聞舟就好像知道了他要說什麽一樣,他先笑著說。 “別,蕭哥我來喂就好了。 我小時候生病失去了痛覺,不管受到多重的傷都不會感到疼的!” 小青年的一隻手已經全部被切掉了,直到他把整整半條右小臂都切下塞進了那些嘴裏,那幾個盤子才算是吃飽,上麵的食物也全都消失了。 [叛徒!] 最後那一張嘴在消失之前衝著他吼道。 [說好了我們一起逃出去,吃掉博士,吃掉研究所裏的所有人的! 可是你現在卻成了一條研究院的走狗,依靠給他們咬人才能暫時解下鎖鏈!] [你這樣的自由……算是什麽自由?!] 段聞舟的笑容消失了一瞬,轉瞬卻更加用力地翹起嘴角。 這些盤子的底部每一個都有著一個小小的被印刻上的灰色數字,上麵是從1到9。 而在段聞舟被襯衣遮擋住的脖頸後麵,有著一個同樣的小小灰色數字,那是一個“0” 。 他的眼神越是明亮,下麵掩蓋的東西便越是陰暗,笑容越是甜蜜,心中想要將一切都撕毀吞入肚中的念頭就越是濃重。 九個盤子裏的食物都已經消失了,他們終於完成了最後一個密室的要求,可以順利離開這裏了! 在七個各不相同的密室,擠壓,暴雪,醫院,酒吧,遊樂園,凶宅,餐盤幻境中,他們麵臨著一次又一次的生死考驗,隻要其中有任何一次出現了錯誤,他們就無法活到這裏。 而現在,七個密室全部通關!也就表示他們終於能夠順利完成這場“魔鬼考試”,活著離開了! 尤林激動地捂著臉低聲哭泣了起來。 “轟隆!” 密室的側麵牆壁倒了下去,耀眼的白光照亮了密室,像是給在場的三人身上都蒙上了一層聖潔的白紗。 鬼爵的聲音響起。 “哇哦!真是沒想到!你們竟然真的走到了這裏,那麽,作為一個說話算話的考官,我宣布,你們可以離開了!經過了七個密室的審判,想必你們對於自己的罪惡也應該有了更加清醒的認識吧! 去吧,大門已經為你們敞開!隻要走出那道大門你們就不是原本的你們了,你們會被淨化成純白的自己,迎來一場新生!” 純白的自己? 新生? 蕭霽覺察到有一絲不對,可是尤林卻已經迫不及待地第一個向著那白光中衝去,身影被白光吞噬,消失在了其中。 不過,好像也沒有什麽路可以走了。 蕭霽垂下眼,也踏入了光門中,段聞舟嘰嘰喳喳地跟在他身後。 “蕭哥你密室結束完一定要來找我哦,我的通訊碼是xxxx,你直接打電話就好~隻要是你,我什麽時候都在!” 隨著他們兩個的身影也消失在了白光中,在外麵考生看來,便是直播的屏幕變成了一片純白色,再也沒有任何畫麵出現了。 【?不是吧,這就結束了,就這就這】 【等一等,還沒完全結束!我這裏顯示考試還在進行中!】 【不會是鬼爵最後又在最後搞了什麽幺蛾子吧】 【這豈不是鬼爵的正常操作了,不驚訝不驚訝】 【幹嘛切斷直播,嗯哼?你是不是想在最後對小醫生做點見不得人的事?】 【咋不讓俺康康,俺就稀罕看這個】 進入到那道光門中之後,蕭霽卻發現原本站在自己身邊的段聞舟不見了。 他孤身一人站在一道長長的小路上,身邊透出淡淡的光,隱隱約約可以看見有著很多高大建築的投影,他覺得那建築的投影很熟悉,似乎那都是他曾經見過的。 那條小路是他唯一的通路,他隻能往前走去。他路過了孤兒院的窄小房間,走過了和老師一起居住過十年的那幢公寓,走過了大學的教學樓,走過了醫院,終於來到了路的盡頭。 他看見了另外一道黑色的小門出現在了盡頭,但是那裏不僅僅有門,還有一隻極其龐大,形貌可怖的怪物守在門前。 怪物的手上拿著一把輕薄的手術刀,身上披了一件沾滿了鮮血的破破爛爛的白大褂。它的身高至少有兩米高,蒼白的皮膚上滿是一道道的傷口,有的傷口已經腐爛得不像樣子,從裏麵流出一股股腐臭的青綠色膿水來。 但是它卻仍然保持著人類的形態站立著,它的臉上有一道深深的傷口,那傷口從眼睛開始,一直蔓延到脖頸,幾乎將它的整張臉都劃爛掉。 怪物舉起了手上的手術刀,顏色淺淡的冰冷眸子居高臨下地看著蕭霽,像是在看著一隻一腳就能踩死的螻蟻。那離開的通路被這可怕的怪物擋在身後,除非能殺死這隻可怕的怪物,否則他根本無法進入到那最後的“門”中! 就在這時,怪物左肩膀上的傷口蠕動了一下,一個滿是鮮血的人頭鑽了出來,蕭霽認出了那個人頭,正是在第二個冰寒密室中,被剖腹取出鑰匙而死去的西裝男陳丞!陳丞的人頭俯視著蕭霽,臉上布滿了冰霜,一道鮮血從他的臉頰上緩緩流下。 “你……為什麽不救我?”他開口質問蕭霽。 “你當時明明就知道第二把鑰匙的位置……你為什麽不說出來?還要在我死後,假惺惺地對著我的屍體歎氣,還說我偽善,你豈不是更加……偽善?你這樣見死不救的行為,和我有什麽區別? 如果我是該死的,那你就更該死!” 怪物右肩膀上也鑽出來了一個人頭,這是情侶女的人頭,她兩隻空蕩蕩的眼眶準確無比地看向了蕭霽的方向。 “嗬嗬,你一直都把自己放在一個拯救者的地位上,還說要帶著我們離開,那你為什麽要眼睜睜地看著我被人挖眼睛,被人殺死,卻不阻止?” 她的聲音淒厲極了。 “你不是不能阻止,隻是不想阻止,因為你沒有想到另外離開密室的方法!所以隻能犧牲掉我! 旁觀者比行刑者更加可恨,因為你隻要在一旁居高臨下地看著,不用付出一點代價就可以離開密室!你不自己殺人,都不用髒了自己的手!” 怪物的肚子也被破開,上麵張開了一張血腥巨嘴,囚徒的聲音從裏麵傳出來。 “你們為什麽不等一等我,如果你們肯在離開的大門前等我,我也有一絲逃脫的機會!但是你沒有,你們根本就不關心我活著還是死了!你們隻關心你們自己能不能活下來!” 情侶男的頭顱從醫生怪物的大腿上鑽出來,怨毒的眼神死死盯著蕭霽。 “在片場密室裏,你知道了吊燈有問題吧!但是你卻什麽都不說,嗬嗬,你什麽都不說!看著我被砸死! 你這個冰冷無情,不把人命當人命的怪物!劊子手!” 醫生怪物的臉變換了一下,開始變得漆黑幹枯起來,鬆散的人皮被燒焦後剝落而下,就像是經曆了一場大火的焚燒。患者重默的臉替換掉了怪物的臉,重默用幹癟殘損的嘴唇露出一個甜蜜的微笑。 “親愛的,拜托你快點死掉好不好?我已經等不及你來陪我了……” 在過去的七個密室中死去的四名考生,在現實世界裏因為蕭霽而自殺的患者重默,五人被組合到了那怪物的身上!五張嘴都在爭先恐後地控訴著蕭霽的罪行! 蕭霽微微垂眸,看向那擋在自己離開的最後一扇門前的巨大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