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默笑得苦澀。 “你連騙都不願意騙我嗎?” 蕭霽淡聲道: “你想聽那種假話,我可以給你說上一千句一萬句。但是重默,那都沒有意義。我根本不值得你愛。” 無論他如何努力,蕭霽都不會愛上他。因為他根本沒辦法感受到“愛”這種過分炙熱的情緒。他是個情緒上的殘疾人,是個不會愛人的瘋子。 重默歎了一口氣。 “你值得。” 他笑著握住了蕭霽的手,身體開始緩緩消失,而一把淡金色的鑰匙在他的手心浮現,落到了青年醫生的手心上。 “真拿你沒辦法。”他的語氣有些寵溺。 半透明的身體向前,緩緩地用雙臂抱住了他的愛人。 “我從來沒有因為愛上你後悔過,這是我的選擇。 我唯一後悔的就是在我死之前,沒能好好安排我唯一的弟弟,他還小,什麽都不知道……” “我會替你照顧好他的。”蕭霽鄭重許諾。“如果我能活著離開這裏的話。” “謝謝。” 重默下半身已經完全消失了。 他最後湊到了蕭霽的耳邊,輕聲耳語。 “雖然沒意義……我……我還是想聽你對我說那句話……,請……請你……騙騙我好嗎?” 蕭霽攥住了胸口的圓玉,輕聲開口。 “我喜歡你,我的生命不能失去你。 你是我的此生唯一。” 重默消失了,有笑聲隱隱約約從遠處傳來。 那些原本茂盛生長著的玫瑰花開始枯萎,濃鬱的香氣散去了。 蕭霽拿著鑰匙回到了蠟燭邊。 【嘖,我感覺蕭美人有點點渣】 【是那種撩而不自知的天然渣】 【是天然渣冰山大美人吧,我先愛了】 【我先脫褲子了】 【?】 “蕭醫生你可真是厲害,不過說了幾句話鑰匙就拿到手了!” 情侶男生湊過來拍馬屁。 “蕭哥,他是誰啊?” 段聞舟臉上難得沒了笑,有點醋醋的。 蕭霽猶豫了下:“一個朋友。” 段聞舟:普通朋友就能這麽摟摟抱抱嗎?!哼,你怕是在騙鬼! “我們還是趕緊找門吧!”情侶女生小聲說。 不然一會蠟燭熄滅了,蕭霽倒是沒事,他們幾個可是都要死! “關於大門我已經有線索了。” 蕭霽舉著蠟燭,在病房的牆上照了照,在燭光下,一道淺灰色的大門憑空出現在了牆麵上。 大門上似乎是塗了什麽特殊材料,隻有在燭光的照射下才能看清楚。如果因為恐懼在黑夜時不敢自由活動,那麽就永遠都找不到大門的位置。 在白天的時候玩家可以找到道具,但是最關鍵的鑰匙和門的線索卻隱藏在黑暗裏,隻有取得了曾經被自己殺死的鬼魂的原諒,才能離開。 這才是真正的懺愧! 大門開了,鬼怪們滿是不甘地看著幾人魚貫而出,此時白蠟燭還剩下一小半。 蕭霽是最後一個,他將蠟燭放到了桌麵上。 ——直到最後他們都沒有看見囚徒的身影。 · 囚徒孤身一人奔逃在醫院的長廊裏。 臉色驚惶,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倨傲。 一個身穿血色連衣裙的女人,正雙手各拿一把菜刀,麵色猙獰地追逐在他的身後。 “老公。” 女人一邊追一邊尖叫著哭泣,鮮紅的血水從空蕩蕩的眼眶裏流下。 “老公!你為什麽不等等我和小寶兒?” 囚徒的後背上已經被砍出了一道巨大口子,正在汩汩往外流淌著鮮血。 “很快的,一點都不痛的! 你當初就是這麽告訴我們的啊,現在也輪到你了!” 一個嬰兒的頭顱破開女人的肚子,鑽了出來,格格地笑著,稚聲稚氣地喊著爸爸。 “別追我!我知道錯了瑩瑩! 我悔過了!” 囚徒大喊著,女人卻不為所動。 “讓我殺了你,我就相信你真的悔過。” 該死的! 囚徒暗罵一句,隻能寄希望於蕭霽他們已經找到了門。 他並不傻,知道光憑自己肯定沒法離開。 他隻是覺得那個病房太危險了,就借口抽身而出,找了個安全的地方躲了起來,打算一會蕭霽他們找到了門,便可以坐享其成。 可是沒想到這次的黑暗時間格外的長,而且鬼怪的力量也在加強,他竟然被那個瘋女人找到了! 快點快點快點! 他感覺自己的肺猶如破舊的風箱一樣不堪重負,卻不敢放慢絲毫。 ——終於他來到了二樓的病房前,一眼就看見了已經敞開的大門,還有旁邊搖曳的蠟燭! 蕭霽在離開時沒有將白蠟燭一起帶走,而這顯然為囚徒留下了一線生機。 女人被蠟燭的光芒逼退,不能再前進一步。 囚徒終於鬆了口氣,大搖大擺地對著她的臉啐了口唾沫,罵道: “賤人! 你就和那個小雜種一起留在這吧!爺可走了!” 女人發出刺耳的瘋狂尖叫聲。 可是就在囚徒要踏進大門的一瞬間。 一隻毫無溫度的手,鐵鉗一般死死地攥住了他的手臂。 囚徒抬起頭,看見了一張讓他毛骨悚然的臉。那是死在上一個密室的——西裝男陳丞的臉! “好兄弟,怎麽不帶我一起走啊。” 西裝男的臉上流淌著黑紅色的鮮血,眼睛蒙上一層冰霜,原本俊朗的麵目顯得愈發猙獰可怖。第12章 災厄酒吧 【!!原來已經死去的考生也會變成鬼魂,來報複將他們殺死的人是嘛!在這種密室逃生中身邊有一個時時刻刻盯著報複自己的鬼魂,這人怕是死定了吧】 【所以絕對不能主動殺人!因為一旦主動殺了人,就基本上必死無疑了!】 【鬼爵的遊戲裏還真是處處都是坑啊……怪不得他監考的考生活下來的那麽少,通過殺死身邊的同伴來開啟密室的大門就是個騙局啊】 【不知道大美人能不能順利考試及格?我真的好激動啊好期待哇——】 燭光對陳丞明顯也有傷害,他身上原本覆蓋著的冰霜和雪花迅速融化,而後被烤焦的是肉·體,他身上的肌肉發出滋滋的燒灼聲,化成焦炭大塊大塊地掉落下去。 但是即使是這樣西裝男卻仍然沒有鬆開手,他幾乎是拚著要和囚徒同歸於盡的念頭,將他從門邊拖拉進了遠離燭光的黑暗裏。 看著本來近在咫尺的逃生之門距離自己越來越遠,囚徒慘嚎出聲。 “不不不——饒了我吧,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陳丞此時臉上骨肉盡數掉光,已然成為了一具骷髏,但是抓住囚徒的手臂卻仍然有力。 手拿菜刀的女人死死地注視著囚徒,幾乎是在他離開燭光範圍內的一刹那就撲了上去,鋒利的菜刀直直地砍向了囚徒的肚皮。 他的肚子像是熟透的西瓜一樣破裂開來,鮮紅的腸子流淌了滿地。囚徒眼球凸出,發出一聲喑啞的嚎叫。想要用手捂住傷口,女人卻又是一刀砍下,直接將他的手齊腕切掉。 “啊啊啊啊啊!”囚徒瘋狂掙紮,可是卻被西裝男陳丞緊緊抓住,無法離開。 “嘻嘻!” 小嬰兒從女人的肚裏爬了出來,它看起來還不到八個月大,渾身血紅,一雙小手上卻已經生出了鋒利的爪子。嘴巴大大地張著,裏麵的一口雪白尖牙已然成形。 他一下子跳到了囚徒的身上,熟練地鑽進了他的肚子裏,開始大吃大嚼起囚徒的內髒來。 而此時囚徒卻還活著! 劇烈的疼痛傳來,讓他直接翻了白眼,眼看就要暈過去,女人卻用指甲剝開了他的眼皮,撫摸著他的眼球,語氣溫柔下來。 “老公,我們的孩子可愛嗎? 你看他,吃得多開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