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是要同我說這些。”李彩鳳也不驚訝,這樣的態度反倒讓馮保心中沒底,一時間也不敢多話,隻等她的答複。


    李彩鳳卻不急,端起一旁晾得溫熱的茶,不慌不忙的喝了口,心中卻在琢磨。馮保的心思未必是他一個人的心思,他都如此想,可見外麵的人都是以為自己會與王妃一較高下了,隻是他們如何知道,自己根本無心皇後的位置,隻想與王妃安然無事相處。流言自無稽,她也並不在意,隻是她唯一擔心的便是王妃的想法,即便王妃信自己,恐怕這周圍人議論的多了,也難免不生疑。隻是她原本身邊能信得過的人不多,隻有阿繡一人,既然要入宮,也是時候該添一個人了。也正因為如此,她才沒急著否定馮保的話。


    馮保漸漸也不急了,他手中還有張王牌,也不怕李才人不領他這情。


    沉默了片刻後,李才人忽然發問:“你能怎麽幫我?”


    馮保本不打算說這麽多,隻是她既問了,也就回答:“奴婢在王爺身邊,等到擬定嬪妃時也能幫著才人說幾句話。奴婢雖不是司禮監掌印,但在司禮監裏麵多年,也結識了不少大臣,實在不行可動用這一層。”這樣的做法他通常不會,畢竟太冒險,不過給李才人說的也隻是一個設想而已,隻要聽上去可行就好,暫時也不必太在意。


    誰知李彩鳳卻搖頭:“不行,自大明開國以來,後妃不得與前朝有牽連。否則祖訓中也不會規定,後妃必須出自民間,家中不得有在朝為官之人,連宗室藩王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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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保不想李才人如此認真,這麽隨口一說是糊弄不過去了,隻有如實回答:“奴婢也隻是設想,若真要成事,自會好好計議,爭取萬無一失。”


    誰知李彩鳳卻問:“你幫我可是為了司禮監掌印之位?”


    她說得如此直白,倒讓馮保不好掩飾,索性點頭:“不錯,奴婢也是想為自己求得一個前程,還請才人成全。”


    他這麽一說,李彩鳳倒放心一些,若不是為自身所謀而來這麽巴結,她倒真不信也不敢用了,於是道:“既然你這麽說,我也給你放個實話。皇後的位置是誰的,那都是王爺的決定,我與王妃情同姐妹,自是不會計較這些。隻是今後在宮中,我也難免需要一個可靠的人,王爺那邊我不便幹政,司禮監掌印是誰我也插不上話。但有一點我可以保證,那就是鈞兒,你若能忠心耿耿,等那時我便許你這個位置。”


    馮保一聽頓喜,連忙跪地磕頭:“多謝才人。”


    李彩鳳心想,王爺正值盛年,等到鈞兒登極恐怕是猴年馬月的事兒。父皇都在位四十餘年,更何況是王爺,恐怕到時馮保都已離宮回鄉養老了。反正都是很久以後的事,給個許諾也沒什麽,何況若真等到那時,這個位置她還是給得起的


    然而李彩鳳不知,這樣一來就正中了馮保的下懷。


    裕王這兒有皇上的吩咐,如今世子這兒又有了李才人的許諾,那這司禮監掌印的位置他是坐定了,心中如何不喜?不住謝恩。


    李彩鳳本來自民間,一直不習慣這樣的禮,明麵上為顧著王爺的體麵,自是隻能守著。隻是如今是私下裏,自然也不必如此,於是便立刻讓馮保起來:“行了,你也別這麽跪著了,不然我如何吩咐事兒?”


    馮保一聽急忙起身,恭敬站在那裏:“但憑才人吩咐。”


    李彩鳳道:“暫時還不需要你留意著宮裏,但你也自己掂量著,若真有什麽和王爺或者和王府有關的大事也要來支會我一聲。”


    馮保應了聲“是”。


    李彩鳳又道:“還有剛才王爺讓傳的話,你一會兒還要再說一遍,我會讓阿繡請王妃過來。入宮後位份的事兒你不操心,也別自作聰明替我做什麽主,你要記住我將王妃當做自己的姐姐,她也是鈞兒的嫡母。若你在外聽到什麽流言,小的就不必在意,大的就一定要來告訴給我。”


    “奴婢謹遵才人吩咐。”馮保道,既然李才人說到這流言,恰好也為他接下來的話開了個頭,自己隻需順著說下去即可,於是道,“說到這流言,奴婢倒想起一事來。”說完從袖子中拿出那些書信,遞了過去,“這些信是奴婢在裕王的書房中無意中發現的,才人請看。”


    李彩鳳本欲推辭,心想馮保怎麽這麽大的膽子,竟然敢私自偷了裕王的信,她道:“朝廷之事我不能看,倒是你要快些把這信還回去,不然讓王爺發現定饒不了你。”


    “朝廷的事才人的確不便理會,奴婢也不敢擅拿。隻是若此事與才人有關,奴婢就不得不冒險拿來了。”


    李彩鳳沉默一下,心想如何會與自己有關。也不明白馮保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既然他這麽說了,索性接過來一看。原來是王爺和李芳的書信,李芳雖一直跟在王爺身邊,但這次卻一直沒同王爺入過宮,此時也還待在府裏,想來是王爺讓他在府中幫襯打點。隻是想到他在,李彩鳳再看這信未免生出絲不自在的感覺來。然而她沒有想到的是,這信上的內容竟讓自己越看越驚,最後已然慌亂不已,望向馮保:“怎麽會?王爺怎麽會懷疑到我和張先生?”她怎麽也沒想到,李芳一直留在王府,竟是王爺吩咐著調查自己與張居正是否有私。這樣的事未免太過荒謬,自己怎麽可能和張先生。李彩鳳又急又氣,當即站了起來:“不行!我要進宮一趟,我要親自和王爺解釋清楚。”


    “才人息怒,才人可去不得,去了不是越描越黑嗎?”


    “那該怎麽辦?難不成就這麽讓王爺疑心著?”饒是再穩重的女子,聽了自己被丈夫懷疑與他人有私,也再沒法冷靜,“這件事根本是捕風捉影,王爺素來敬重張先生,又知我安分,怎麽會如此疑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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