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人就要有……惡貓喊來的大姐來治。


    如果說孩子是社會的希望,年輕人是社會的動力,那麽曆經風霜、處事周全、雷厲風行的大姐們,應該是社會的掃地僧。


    之前就說過,在未經鍛煉或抑製發育的前提下,年輕男性是人類體能的高光階段。


    但是,這話反過來說,也可以解釋成,在幼年階段和老年階段,女性的力量更強。


    尤其是承擔生育能力,經曆過風雨,操持家裏裏外,宛如定海神針的年女性。


    不管是抗壓能力還是風險承受,她們才是照顧老人養育孩子的主力,是家庭穩定和運轉的核心,綜合實力可以碾壓所有人。


    社會容易遺忘老年女性的力量,但實際上,有個“祖母假說”很有意思,認為在不斷進化過程,成年人類壽命要比成年類人猿的壽命更長,原因在於祖母幫助喂養孫輩促進了基因的優化。


    葉絲蘭她們出現就能安撫潘老師和月牙的情緒,讓顧餘生他們幾個開始忙自己的事情,切都井井有條起來,其實就是老年女性特有的穩定力量。


    她們根本不怕方家二老敢撒潑,敢就地打滾,大姐就敢上去薅著頭發拎起來。


    反正年紀也差不了多少,誰敢上來勸架?大姐今天就教你做人。


    當然,混戰是下下策,葉絲蘭她們還是要主動尋找外界的官方力量,除了報警備案留取證據之外,她們關注的,就是當地是否有什麽涉及人口的利益點。


    有些地方,可是皇而堂之的敢規定,些拆遷或補貼的標準,僅按照男性人口,哪怕女性獨門獨戶,也比不上個三到十歲的男孩。


    要是不看這些通知的落款時間,還以為這是舊社會,不讓女人擁有土地和房產,要被迫進入“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的父權社會騙局,娘家排斥婆家欺壓,然後拍個娘道電視劇呢!


    對於這種小地方的部門帶頭違反平等原則,挑釁憲。法的行為,葉絲蘭她們根本不怵,該舉報的舉報,該投訴的投訴。


    監管部門又不是擺設,能發聲的話語權就應該用起來。


    鎮總有市管,市總有省管,省總有央管。


    對,不平的事情的確是千千萬,管也管不過來,但是,“找到你”就是這麽較真,抓住件,那就算是捅破天,打碎所有的你好我好大家好假象,也要把公道討回來。


    海灘上擱淺了無數條魚,條條是救不過來的,可是,每撿起條送回海裏,對魚都很重要。


    不查不知道,查,還真有個城鎮規劃方案,很快就會涉及到拆遷補貼。


    潘老師和月牙都算不上補貼標準,可阿龍能換套房子,方家二老扣住阿龍,到時候就能多得到套房子。


    除此之外,顧餘生他們還聯係了朋友,想辦法摸底了下海哥其他的兄弟姐妹。


    二老這麽不顧吃相的搶孫子,恨不得讓潘老師她打碎脊骨跪在方家門口,背後肯定還有利益既得者的。


    來,好意思藏在兩個老人身後默默吃紅利,那還躲什麽躲?


    之前方勝海的撫恤金,這些年潘老師逢年過節給老人的孝敬,可不是全讓方家父母自己拿著了。


    在方勝海還活著的時候,其他兄弟姐妹礙於他,小動作還不會太明顯,但等人走,茶還沒有涼,心思就蠢蠢欲動起來。


    方家父母就和被訓練出來的打手樣,對待潘老師她們有多冷酷,對待其他孩子就有多諂媚。


    鄉裏鄉親的事情,最忌諱次不解決完。


    “去地裏挖過花生嗎?要全部鏟出來,別殘留什麽邊邊角角,否則,浪費力氣還影響來年的播種。”


    別和葉絲蘭說什麽無辜,吃著兄弟的撫恤金,還能是朵清純的小白花嗎?


    不管是第幾層利益既得者,隻要和方勝海他們小家相關,那就全找出來。


    顧餘生他們不太擅長和耍賴撒潑的老年人打交道,但是行人高馬大的年輕人,去找方勝海的兄弟姐妹,簡直太合適了。


    尤其是方勝海的弟弟,在方家最受寵的小兒子,拿著哥哥的撫恤金居然轉頭去市裏請別人去按摩,到會所裏消費。


    被顧餘生他們找到的時候,虛張聲勢沒三秒,就被二鵬他們拖出來,哭成了軟體蟲。


    越是在家裏橫的,在外麵,反倒越軟弱,連這兩年疏於鍛煉的林清,都可以把他摁在地上捶,更別說還站著顧餘生他們幾個了。


    多線並行,直留在潘老師身邊的三個工作人員,開始給母女倆講故事,教知識,尤其是些該怎麽正確求助和保護自己的方法。


    她們見過的事情實在太多,隨便說兩個,都能讓潘老師她們打開新世界的大門。


    尋親的時候,很多買家的態度蠻橫到囂張,甚至整個村子都在參與販賣人口。


    當地的派出所不僅管不住,有的時候,還會把誌願者抓起來。


    不是所有穿製服的人,都是善良和正義的,有些地區受限於監督和管理條件,甚至會讓些地痞流氓搖身變,大搖大擺的換身皮。


    尤其是十幾年前,部分煤礦、油田及重工業為經濟支柱的地方,還有些黑惡勢力,彼此勾結膽大包天,有的時候真的敢罔顧人命,敢用‘解決問題的方法就是讓提出問題的人消失’來對待誌願者或尋親的家人。


    近些年整個社會環境肅清,有些事情的狀況才有所好轉,身經百戰的誌願者們可以用的方法也更多。


    甚至不誇張的來說,有些誌願者和警方打交道,甚至被抓走的次數,可能比般的地痞流氓還多。


    “那怎麽辦?最後小妹妹回家了嗎?”月牙聽著故事裏的叔叔,都已經找到走失的女兒,卻沒辦法把孩子要回來,急的不行。


    潘老師也皺起了眉頭,心疼故事裏所有的受害者。


    “當然要回來啦,不過,月牙你應該喊姐姐,那個小姐姐現在已經考上了大學,很厲害。”


    孩子又不是天上的雨點,能憑空掉下來,你都敢買還不清楚這孩子是怎麽來的嗎?


    些裝模作樣的買家拿捏著自己養父母的身份,好意思說自己也是無辜的,直接被誌願者罵到懵圈。


    生不出孩子就接受現實,買別人孩子喪盡天良最好早點承認,大家好好說話的時候,還可以給你談談經濟問題,不好好說話,那就用非常規的方法解決。


    談判的最大忌諱,就是給對方種自己可以不斷付出的印象,惡人的欲望是不會停止的,靈活使用以理服人和物理勸說,才是正解。


    潘老師能聽懂工作人員未盡之言,月牙則是心滿意足,覺得故事裏的小姐姐回到了自己家,有了個圓滿的結局,真好。


    隔天下午,葉絲蘭就把阿龍抱回來了。


    小男孩捏著根棒棒糖,盯著看會兒才舔下,直到看到媽媽和姐姐,才飛樣撲過去,把棒棒糖塞到了潘老師嘴裏。


    潘老師意思意思的咬下個小角,然後棒棒糖又到了月牙手上,姐弟倆到邊去分棒棒糖吃。


    “葉姐,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你們。”除了阿龍回來之外,方勝海的撫恤金也分不差的匯到了潘老師的賬戶上,葉絲蘭把銀行回單塞給她,讓她下次去鎮裏取錢的時候注意下。


    葉絲蘭把將潘老師扶住,不在意擺擺手,把這次的事情細細給她說了遍,尤其是對接了哪些部門要記住,讓她有個很清晰的概念。


    “對了,小潘,你也別有什麽心理壓力,方家和你的關係到底為止,以後和兩個孩子過你們的生活。”葉絲蘭名下可還有很多別的基金會,她這幾天在村裏走走看看,準備幫山崖小學申請桌椅換新,購入電腦絡的項目經費。


    而且,潘老師隻要填寫了材料,符合定資質之後,她這裏可以變成個大學生支教的定點地方。


    哪怕每次支教來呆上個月,輪換交替著來,也遠比潘老師自己撐下去好得多。


    葉絲蘭她們對這些流程很熟,搬來很多適合潘老師申請的材料,讓她抓住機會,尋求社會力量的幫助。


    為殘疾兒童留在山崖上,擔起改變很多孩子命運的教師,個人的付出有限,個人的奉獻也太過悲壯。


    社會也不應該欺負善良的人,那些匯聚了善心的援助資源,可以傾注到這些地方來。


    月牙實在太喜歡這幾個阿姨了,在葉絲蘭坐在菜地旁邊,給花棠洗小黃瓜吃的時候,偷偷湊了過去,忍不住問問她,“葉阿姨,要是弟弟真的被奪走了,沒有人可以幫媽媽怎麽辦呢?”


    小姑娘可能還有點沒反應過來,之前那麽難的事情,好像就輕易的被解決了,連小學都得到了改變的機會,也開始加固和擴建,並購入新的教學設備,甚至還修了個更結實的橋。


    葉絲蘭把小黃瓜分為二,給了月牙半,然後用有些粗硬的手摸了摸小姑娘的頭發,“那在阿姨發現你們之前,定要保全自己,先努力生活,向我們發出求救的信號,堅強下去。”


    月牙也不知道有沒有聽懂,咬了口清脆的黃瓜之後,突然搖頭晃腦的樂了,她以後也想當葉阿姨這樣的人。


    雖然不太懂阿姨的話,但是月牙知道,如果葉阿姨這樣的人變多,那麽,無數小月牙的求救信號,可能也更容易被發現~


    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葉阿姨飛了過來, 然後用手揮出條大河, 就把我救出來了~”


    阿龍現在剛過五歲, 正是話多又愛幻想的時候,站在月牙和小學其他孩子麵前,一本正經的開始胡說八道。


    當然,小孩子講故事的事情, 也不能叫胡說八道。


    阿龍的想象力和語言表述能力都還挺強的,硬是把葉絲蘭描繪成了王母娘娘和奧特曼的結合版。


    每次不是飛天就是踩著雲彩出現,都不帶重複的。


    而這群小學還沒有畢業的聽眾, 極其的配合,哪怕聽阿龍每次的描述,葉阿姨的技能都不一樣, 也不影響他們跟著驚訝。


    仿佛他們也親眼看到了葉絲蘭是怎麽把阿龍帶回來的場景,就是這麽百變和無所不能。


    被帶走的這段時間,阿龍總是哭,每次喊著找姐姐或媽媽的時候,就會被爺爺奶奶指著腦門的罵,說他娘娘腔,說他不爭氣,總是什麽都比不上堂哥, 怪不得活該沒爸爸。


    要不是月牙會偷偷翻牆頭, 趁爺爺奶奶把弟弟關在房子裏的時候, 隔段時間趴著窗戶縫隙裏來見一下阿龍, 小孩子可能早就要哭出個好歹來。


    葉絲蘭把事情解決好, 從方家帶出阿龍的時候,其實沒有多少波瀾壯闊,隻是讓孩子把眼睛閉上,耳朵捂上,乖乖聽話就可以得到一個葡萄味的棒棒糖。


    月牙最喜歡吃葡萄味的糖了,阿龍懵懵懂懂的,隻聽到葉絲蘭提到姐姐,就任她抱走自己了。


    反正,他不願意呆在爺爺奶奶家,跟著認識媽媽和姐姐的陌生阿姨離開也行。


    其實,他什麽都沒有看到,也不知道葉絲蘭她們是怎麽和方家二老交涉的。


    但這不影響阿龍自己想象,自己捏著棒棒糖閉眼睛捂耳朵的場麵。


    他這段時間實在太害怕了,每次爺爺奶奶都說媽媽壞,說姐姐是賠錢貨,讓他聽叔叔的話,以後給叔叔當兒子,把阿龍嚇得和隻受驚的兔子一樣。


    被葉絲蘭抱出來之後,他就自由了,變成故事裏麵英雄打跑壞人之後,又能蹦回家吃蘿卜的兔子。


    當然,月牙和其他孩子都是正經的小學生,不會輕易被阿龍的故事騙到,他們早就看出來阿龍傻乎乎的,根本就不知道葉阿姨是怎麽把他帶出來的。


    可是,這群孩子都喜歡聽和葉絲蘭有關的故事,他們表達喜愛的方式,就是總把葉絲蘭掛在嘴邊,去想象她。


    實際上,孩子對父母其實也是有懵懂的心裏預設。


    尤其是比較早熟和缺愛的孩子,肯定在腦海裏勾勒過,要是我的爸爸或媽媽是如何如何就好了的畫麵。


    在小學裏讀書的這麽十幾個孩子,其實都比同齡人更敏感,他們能感受到自己家人的排斥和不耐,也知道他們是不受喜歡的,是總被當成累贅的。


    可是,殘疾並不是小孩子的錯。


    這裏麵其實隻有三個孩子是先天殘疾,還和父母懷孕的時候根本沒有產檢的意識有關係。


    甚至,還有對父母是表兄妹結婚,近親更容易帶來疾病和缺陷,普及了多少年的生育常識還是自己偷偷作死,連累了小孩子。


    剩下的孩子則都是後天殘疾,更是都和父母的疏忽有關係。


    有生病後沒有得到及時醫治,導致走路開始一瘸一拐的;有農忙的時候沒有看住孩子,讓小手卷入割草機打碎幾根手指的;還有學走路的時候沒注意到孩子,讓孩子被家裏的農具打到眼睛,不得不摘除一個眼球的。


    要真是責怪,他們才是苦主,應該質問父母才對。


    但誰讓孩子沒有話語權呢,他們隻能默默承受著,在潘老師這裏,才能找到一點同齡人的快樂。


    葉絲蘭是少有能同時擁有男性沉穩可靠和女性堅韌寬厚氣質的人,從她的身上,孩子們可以找到他們對父親的向往和對母親的期盼,滿足一切的想象,所以,都特別想親近她。


    沒有結婚生子,也沒有相關打算的葉絲蘭,反倒是最受孩子喜歡,最能讓別人親近的對象,要是孩子們能選擇父母,估計葉絲蘭這邊三秒不到就人員爆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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