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類似於三米板跳水和十米台跳台的差別。選訓二隊的隊員都來自跳水隊和技巧體操隊,對標的就是“空中技巧”的相關項目。過去華國的男子組,在這兩個項目上還拿過一枚金牌,兩枚銀牌。基礎訓練決定最終項目,選訓二隊的優勢就不在“雪上技巧”,即便參與訓練,也隻是基礎訓練,真正去練“雪上技巧”的可能性很小。練“雪上技巧”的可能性就已經不大了,更何況是尤其考驗綜合能力的“障礙滑”。“坡麵障礙技巧”比賽,整個雪道遍布道具和跳台,真正的賽場比這裏長,足有640米,分為六個坡度,是室內訓練場的一倍多。比賽時沒有箱子,隻有各種各樣形狀不一的鐵橋道具,弓形橋、窄橋、平下橋、弧形橋,橋麵不過手掌寬窄,運動員倒滑上板、旋轉上板,跳躍上板,花式百出,沒有一處不考驗滑雪者的控製能力。白一鳴滑障礙技巧,理所當然,據說他兩歲就在自家雪場裏滑雪了,就是一個雪山裏長大的雪精靈。可是餘樂呢?他一個多月前才轉項,才一接觸障礙技巧,就展現出他非一般的天賦,這天賦甚至讓柴明都為難,不敢輕易決定他的主項。這是什麽見鬼的天賦異稟啊?!餘樂回家養傷那兩個月其實是回去洗“天賦樹”了吧?簡直就是自由式滑雪滿點,王者歸來啊!隻是一見麵,被柴明提前帶進隊裏的三個人,就給了二隊隊員一個好大的“下馬威”。卓偉簡直懷疑自己過來的目的,是不是就是為了襯托餘樂和程文海的天賦。他可不認為,自由式滑雪國家隊會一口氣招收五個老隊員,最多兩個……嗯?兩個?卓偉想到這裏,目光就去尋找程文海和石河的身影,無法不去惡毒的猜測,如果最後被淘汰的是程文海,那餘樂……餘樂此時已經抱著板子回來了,站在傳送帶上,目光落處卻是五號線。五號線基本都是大賽專用配置,上麵架設有弧形橋和彩虹橋,跳台隻有一個,在有限的距離裏擺滿了各種各樣的道具,白一鳴曾經滑過兩次,餘樂就在身後一路追著他往下滑下,看他騰挪閃轉,那才是正真世界冠軍的風采。當白一鳴滑到盡頭,餘樂甚至感覺到了他的意猶未盡,餘樂也連帶著生出幾分遺憾。賽道太短了。真期待下雪的日子。站上平台之後,餘樂期待地看向柴明。在滑真正賽道前,先把五號線滑了吧。柴明顯然對餘樂上五號線沒興趣,今天就是個基礎訓練,所有人都在一二三號線奔馳,練習跳躍翻轉,橋上技巧。坡麵障礙技巧是一個考驗創意的項目,需要運動員在有限的道具上玩出更多的技巧,餘樂屬於強化基礎,都是標準上下,隻是偶爾感覺對了,會試一些新動作,有成功也有失敗,總之遠遠沒有達到比賽的水準。餘樂在三號線上滑,白一鳴就在二號線,兩人同上同下,幾乎沒有交談,但餘樂盯白一鳴盯的很緊。慢他一步,看他技巧,自己領悟嚐試,白一鳴也由他盯著,每次都會在傳送帶前等著餘樂,兩人一前一後地再上去。三個路線同時開放,訓練的進度就變得很快,基本每次上去就可以接著滑。餘樂又一直盯著白一鳴,等回過神來看向二隊師兄師姐們,才發現她們的訓練進度確實落後一大截,一號線滑的斷斷續續,別說掉橋,有人就是上橋都上不好。卓偉也一樣,一米高的鐵橋是他的難點,每次滑到那裏都會失敗,直到後來劉薇都上去滑完了,卓偉才算是找到節奏。林苗比卓偉還要慢。餘樂琢磨著,二隊的人除了劉薇師姐,恐怕都會被安排到空中技巧那邊兒去。程文海不高興地說:“回頭兒全部跑空中技巧,最後的淘汰率得有多慘烈。”餘樂想了想:“來障礙技巧,一片藍海。”“得了吧,空中技巧我們教練多強啊,你們障礙那邊有什麽?有獎牌嗎?過去和住冷宮有什麽差別,當然要在優勢項目上拚命啊。”餘樂說:“不好意思啊,我在冷宮望著你。”白一鳴望著餘樂。餘樂又笑:“別看我,等你上了成年組,還得加油啊。”白一鳴卻說:“不想滑,我想上學。”“啊?什麽?”餘樂沒聽清。白一鳴卻抿著嘴,一副說錯了話的懊惱模樣,之後無論餘樂再怎麽問,都不再開口了。二隊的到來為選訓隊注入了新的活力,原本已經冷清的宿舍晚上再度熱鬧了起來。程文海這人的朋友緣凶猛,晚上加訓回去,林苗聽見動靜就跑出來,非得跑他們屋裏坐一會兒。門一關,林苗歎氣:“和卓偉三觀不合,天天不是嘀咕這個,就是抱怨那個,負能量太足了,你說我又不是垃圾桶,天天接他的負能量簡直影響心情。你們來的早,我就是想問問,可以換宿舍嗎?不然搬去石河屋裏也行。”餘樂和程文海對視,卓偉嘀咕的這個和抱怨的那個,估計和他們離不開關係吧。原先在國家隊裏也算是和卓偉有些交集,還從來沒聽過他是個這樣的人,難道最近的落差感這麽強,都快得抑鬱症了?卓偉和林苗的事他們不方便插手,但林苗說什麽都要從卓偉屋裏搬出來,最後還要拉著他們幫忙,說是睡覺前把搬寢室的事情搞定。林苗說:“幫兄弟一把,求求了。”那能怎麽辦?隻能幫忙。先是找到石河,將搬宿舍的事情談好,之後四個人一起結伴去了林苗的房間。卓偉躺在床上玩手機,他們國家隊轉過來的隊員都沒有收手機,教練對他們的自覺性給予了充分的肯定。看見他們一起出現,卓偉放下手機就彈起站直,咬緊的腮幫子,一副打架我也不怕的姿勢。但最後餘樂等人也隻是一手拎一個,一次性就把林苗的行李用品搬空了。餘樂留在最後關門,轉身時候看見卓偉臉上難堪的表情,便說:“有空過來找我們玩。”“嗬!”卓偉冷笑。餘樂“啪”把門關上。三觀不合,確實沒什麽好玩。這樣一來,晚上的加訓就多了個人,就當飯後消食,訓練的時候聊聊天,既加深了感情,又強化了自身。隔一天,或者三天他們還會去理療室找斐清河,一起去泡溫泉。因為留下值班的另外一名理療老師是位女性,就是為女隊準備的,他們也不適應女老師幫忙理療,所以就每次都選擇斐清河值班的時候過去。又過了一周,時間來到了八月底,一下子走了四個孩子,袁珂小妹妹也要回去讀書。路未方還特別舉辦了一個“結業典禮”,所以選訓一隊的人都拿到了一個紅皮本子。餘樂打開白一鳴的看過,裏麵寫著“祝賀白一鳴同學參加國家自由式滑雪第七屆夏季集訓,以優異成績畢業,特此頒發證書。”餘樂:“……”這外麵批發一塊錢一本的證書,能不能正規一點?他把結業證書遞回白一鳴手裏,“所以夏季集訓結束,正式選訓就要開始了。”真正的選訓,要開始了。在國家隊,無論哪個項目,都會更多地選擇18歲以上的隊員。因為小孩的文化課很重要,如果不是特別出色到教練認為不繼續練下去就是耽擱了孩子的程度,一般是不會影響小隊員上學。回到省隊,邊訓練邊讀書,再大一點,成績更好一點,通過全國比賽,或者國家集訓隊的方式獲得更多的鍛煉,基本是大部分運動員都會走的流程。小隊員離開,剩下的就是成年組的隊員,就讀的體育大學會給與職業運動員很大的便利,某方麵說,他們的大賽成績決定著他們的學位。世界冠軍最後讀博,留校當教授的太多了。餘樂今年21歲,在他成為國家跳水隊主力,並且在世錦賽拿下第三名後,他就已經可以申請讀碩了,隻等退役後回去讀書就行。其他成年組的運動員也是一樣,在這裏拚的不僅僅是國家隊的名額,世界冠軍,同時還有他們未來的畢業證。沒有學業的限製,選訓隊還在繼續。小隊員離開後,選訓隊就剩下一隊包括白一鳴在內的三個人,包括餘樂、程文海、石河在內的二隊九人。總計十二人。第二天,柴明就把除了餘樂、白一鳴、劉薇和一名一隊的女隊員留在坡麵障礙場地訓練,其他人統統安排去滑空中技巧。朱明是空中技巧的行家,他常駐隔壁賽道。柴明緊盯坡麵障礙,隻需要看四個人。細節抓的更狠了。同時餘樂也終於開始了五號線的訓練。果然是非常難的道具。彩虹橋朝上弓出,無論在滑上還是滑下的過程,控製難度都比筆直的鐵橋難了太多。柴明說:“彩虹橋的關鍵是控製速度,但又不能太慢,你的總時長會計入你的打分係統,今天先練兩秒半過橋,慢下來找感覺,才能夠完成的更快更好。”所以餘樂上了心心念念的五號線。一上午的訓練時間,餘樂在一連串的失敗後,終於找到訣竅,臨近訓練結束,成功上橋五次。路未方從隔壁雪道顛顛兒地跑過來,低頭去看柴明手裏的秒表,“1.28?速度控製不了嗎?成功率怎麽樣?”柴明沒說話,把秒表往上翻,連續五次,00:01.26,00:01.27,00:01.28,00:01.27。路未方看過,直翻白眼。一秒半的時間過三米彩虹橋,標準時間!帶這樣的隊員簡直成就感爆棚,看把柴明瑟的,臉都猙獰了還笑!餘樂正在往下滑,柴明讓他上午滑兩次弧形橋,下午就要開始練這個。弧形橋分左弧形和右弧形,上軌後需要身體傾斜過橋,據說最難的是左右弧形都有的反向弧形橋,不僅容易失敗,還容易受傷。餘樂靠一上午的時間,勉強征服彩虹橋,正是士氣大振的時候,但一上弧形橋就慘遭碾壓。他騎在弧形橋的末端,捂著肚子從上麵滑下來啊,疼得直吸涼氣。路未方啪嘰啪嘰跑過來,要將他扶起,餘樂一把抓住路未方的手腕,問:“滑這個不戴護具嗎?”腦袋被狠狠揉了一下,路未方開玩笑地說:“斷子絕孫也給我滑。”“殘忍。”餘樂咬牙切齒。能開玩笑說明並不嚴重,餘樂緩了緩就重新站了起來,仔細認真地研究眼前的道具。路未方指著一處說:“看見了嗎?這裏就是為滑雪板準備的斜麵,上橋後第一時間找到重心力點是關鍵,提高熟練度,你就可以忽視它了。”餘樂點頭,躍躍欲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