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把加害他的人都殘殺個幹淨,戚野與賀深生生世世都不得安寧!他要吃了他們的肉,喝了他們的骨血,拆骨扒皮,將那些狼心狗肺都吞個幹淨才好。賀深做不到的事情,戚野來做。而虞仙,既然怎麽樣都捂不熱他的心,那就讓他徹底冷下來再陪自己一輩子不是更好嗎?戚野的心裏泛起漣漪。厲鬼的雙眼刹那間騰起血霧,虞仙看不見,背脊卻隱隱發涼,他後退一步,問:“你要做什麽?”大廳裏的擺鍾間,時針飛快的旋轉著,永不停下。吳淮靈飛快的拉過虞仙,在戚野踏出第一步的時候,將虞仙推出門,道:“快跑!”他心知自己跑不掉,隻能將虞仙推出去,自己還能當個肉盾。“把之之帶走!”虞仙跌跌撞撞的從門內跑出來,腰腹撞上了什麽東西,他不知道,隻知道在心裏問係統:“係統,任務完成了嗎?”係統:【拆穿身份的任務完成了,但是,還是需要你自己完成逃生。】饒是虞仙,也不禁為此惱怒。沈之之在過道上盲目的打著轉,她找了好久的人,嗓子都喊啞了。眼裏流出兩道清淚,她伸手擦了擦,突然被人撞上,疼的啊了一聲。虞仙沒聽見人的聲音,但他摸到了屬於人類的體溫。手朝上摸了摸,他問:“沈之之?”沈之之驚喜的聽到虞仙的聲音,情不自禁大聲回答起來:“虞先生!是我!”虞仙皺眉,又問道:“是沈之之嗎?”第31章 地下室 十一虞仙有種錯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出自賀深之手, 右下角肆意瀟灑、筆鋒華麗卻在轉折時帶點溫潤的簽名,也正是賀深的名字。“上麵有賀深的簽名還有時間,時間是前年的十二月。”十二月,戚野眸色暗沉, 這幅畫真的是賀深畫的嗎?他怎麽可能會舍得讓別人看見這幅畫?僅僅一塊牆皮擋住, 照賀深多疑的個性他能安心嗎?“那時候他已經失蹤一年了。”虞仙推算了一下係統資料的時間, 委婉的將死替換成了失蹤。假如他還是個對賀深戀戀不舍的癡情人, 那他就絕不會承認賀深已經死亡的這個事實。“失蹤?”戚野挑眉, 摸上那幅畫裏格外勁瘦有力的腰肢, 問:“靈感來源於生活, 你和他同居的時候,也是擺出這樣的姿勢供他玩賞的嗎?”摸著摸著, 戚野突然覺得手下的觸感漸漸怪異了起來。像是畫裏的水從畫中蔓延了出來,一步步浸濕了牆麵, 牆麵開始變得綿軟黏濕。腥臭的味道彌散, 戚野後退一步,伸手擋住虞仙, 眼睛還在畫上流連。這時候,畫上虞仙的臉已經變換成了低頭捂臉哭泣的少女。虞仙聞到氣味不對勁, 又聽見滴答滴答個不停的聲音, 臉色一變,握緊拐杖轉身就走。順帶還拉了一下站在原地不肯離開的戚野。戚野把倉庫的門關上, 一張臉陰沉至極。這絕對是賀深畫的, 難怪他能這麽放心的畫一整麵自己對虞仙的遐想,原來還有後手在虞仙的畫下, 還有一副少女哭泣圖。而剛剛, 戚野眼睜睜看著那忽然湧出來的液體, 逐漸變化為少女哭泣圖,將他之前賞心悅目的夢中情人的遐思完全覆蓋!呼吸一滯,戚野牙齒咬的咯咯響。賀深這狗東西!“裏麵怎麽了?昨晚那個出來了?”虞仙問。戚野:“差不多,你的畫被這女人的畫直接覆蓋了。”倉庫裏毫無動靜。虞仙蹙眉,“要告訴其他人,提醒他們暫時別進這裏。”戚野掃了他一眼,“最不該來的就是你,剩下的時間,你還是都待在房間裏吧。”房間裏?虞仙的心跳速度突然微快,他還沒有忘記那天晚上洗澡時候的狎弄,房間裏還是安全的嗎?眯了眯眼,戚野敏銳的察覺到他的停頓,問:“怎麽了?你房間裏有什麽不對?”虞仙當然不會把自己被玩弄的事情說給一個同樣對自己動手動腳的人聽,他搖搖頭,繼續聽著戚野的腳步聲,跟在他左右。他們回去的時候大廳裏已經有人了,吳淮靈坐在沙發上,嘴裏叼著根香煙,吐出霧來。她眉眼英氣,動作灑脫利落,煙霧繚繞時沈之之一時差點把她看成了一個格外英俊的男人。沈之之打起精神打趣,“阿淮看起來真帥氣。”吳淮靈瞥見虞仙走進來,直接把煙掐掉扔進垃圾箱裏,掀了掀眼皮:“是嗎?那等以後我弄個短發,長發太不方便了。”沈之之和吳淮靈是好幾年的朋友了,感覺到她說話時情緒不穩定,隻以為是因為這兩天的事情害她心煩,便沒有再說話打擾她。要說,賀深也說過短發更適合吳淮靈。想到賀深,沈之之有些恐懼的縮在角落裏,她還忘不了在她不小心折斷賀深的畫筆時,那個男人看她的眼神。像在看一隻將死的兔子,渺小到進不了他的眼睛。同樣是賀深的學徒,阿淮看起來一點也不怕生氣時的賀老師,她的膽子真的好大。外麵的天已經黑了,黑漆漆的像是闔眼時的暗沉。有發現的在說自己的發現,沒發現的就待在原地絞盡腦汁想著自己是不是遺漏了什麽。輪到虞仙說完時,楊夕詫異:“倉庫不能進?可是,現在不進還行,以後不能不進啊!”年輕媽媽:“是啊,廚房裏的食物已經沒有了……我們遲早都要進去拿吃的。”小女孩在那裏玩著魔方,聽到媽媽說話,她抬頭說:“是放東西的那個倉庫嗎?”虞仙嗯了一聲。囡囡:“上午我去過啊,還有個漂亮哥哥和我玩呢!”她有些煩惱,“但是媽媽好像看不見那個哥哥。”年輕媽媽的臉一下子就扭曲了。虞仙:“那個哥哥是什麽樣子的,你能說一說嗎?”囡囡咬著手指頭,在和媽媽對上眼時埋下頭抽出手指在紙巾上擦了擦,“那個哥哥很溫柔,渾身黑漆漆的,說我很可愛,可以畫幅畫送給我。”吳淮靈突然直起身子,“他是不是眼角有顆紅痣?”囡囡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是哦,大姐姐怎麽知道?你也能看見那個哥哥嗎?”沈之之悄悄勾了勾男朋友楊夕的手,壓低發抖的聲線說:“是、是他嗎?”楊夕按下她的手,包在自己手心裏,讓她安心。吳淮靈:“賀深。”戚野瞳孔驟縮,迅速看向虞仙。而虞仙,在聽到這個名字時,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但一時的激動過去,他又停下來,怪異道:“你們都認識他?”吳淮靈嗤笑:“怎麽,師母不知道我是賀老師的學徒嗎?”說到賀老師時,那三個字簡直被她慢悠悠吐出的時候簡直意味深長。師、師母?沈之之被這個稱呼嚇得咳嗽,她眼角咳出淚花還嚐試著睜開眼看虞仙的樣子有些滑稽,但她也顧不了那麽多了。她看著虞仙,腦子裏飛快閃過一些片段。半晌,她想起來,她在跟蹤賀深的某天晚上,好像正好看見過賀深被一個格外俊美的青年惱羞成怒的趕出車門!那時候天下著大雨,賀深身上的衣服很快就淋濕了。但他沒有生氣,隻是柔和著眉眼,輕聲哄著什麽,雨太大了沈之之沒有聽清楚。她當時還非常驚訝,居然有人敢這樣對賀老師!盡管賀深平時真的溫聲細語,像風一樣溫文爾雅,可是沈之之知道他心裏有傲氣,都不敢真正惹怒他折斷畫筆那次真的是意外。原來是虞仙啊,沈之之偷偷看了看虞仙,難怪她剛開始覺得虞先生那麽眼熟,偏偏又想不起來,原來是在那時候遇見的。沈之之拉了拉楊夕的手,“我和楊夕也是賀老師的學徒,師、師母你好。”她對賀深有陰影,自然也連帶著害怕起虞仙來。聽到吳淮靈叫師母,沒過腦時也跟著磕磕絆絆的叫起了師母來。虞仙還沒反應過來,就算平時表演的再逼真,他也壓根沒真的把自己代入進這段關係。但戚野已經在不動聲色間怒了。“他死了三年了,還擱這叫人家師母?”被他這麽一說,虞仙才反應過來那句師母是叫自己的。冷冰冰的人一時也有些生氣,“我是男的。”吳淮靈打了個哈欠,“知道你是男的,我愛叫就叫了。”插科打諢,虞仙沒放過這個情緒漏洞。“你們怎麽認定那是賀深?”戚野隻覺得在這一瞬間,他好像發現,虞仙是真的沒喜歡過賀深,可是下一秒,戚野知道自己錯了。虞仙:“他的失蹤……和你們有關嗎?”他把這話直接撬開,這三天他捋了很久的關係了,發現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有些聯係,隻要找到那個關鍵點,就知道問題是出在哪裏了。他想知道這些人的邀請函上,又寫了什麽信息。還記得主線介紹中的那部分嗎?【主角戚野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被選中的。毫無興趣的他拒絕了邀請,卻在當夜收到了一份邀請函,上麵寫著:可以實現您的一個願望。當年在仙景客棧驚鴻一瞥某幅畫後,一直念念不忘的他動身了。】虞仙懷疑,那份邀請函,是抓著每個人的最大願望來誘惑人的。因為虞仙的邀請函上,用盲文篆刻著:賀深,兩個字。而對於“虞仙”來說,賀深就是他最大的奢望。是不是從那天早上她踏出院門卻踩了一腳的水開始,一切就不對勁了?當時,沈之之大叫一聲,聞聲而來的男友楊夕將瑟瑟發抖的她抱入懷中,摸著她的頭發問她怎麽了。